“好的，掌柜的。”
应罢，顾西楼的脚底抹油，快速向着楼梯口走去，顺便还对楚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一贯的油腻让人颇觉得有些无奈。
楚凝的嘴角撇了撇，没有理会他，只自己上楼去了。
春桃瞧着这个场景还是气鼓鼓的，作为乌荀和楚凝的cp粉，看见楚凝选择和顾西楼，春桃的气儿便是不打一处来。
秋萤和夏玖在旁边劝说着，也觉得有些狐疑，乌婶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二蛋也奇怪地看着楚凝的背影。
谁都没有注意到，柜台旁边的乌荀虽然没有抬头，可他捏着毛笔的手却紧了一下。
“嘎嘣。”
乌荀的毛笔，断了。
厨房之中，楚凝让顾西楼先熟悉一下各种用具。
顾西楼之前从来没有进过厨房，除了刷碗也没什么会的了。
更何况娇生惯养的少爷性子，楚凝估摸着教他应该比教习二蛋容易不了多少。
顾西楼东瞧瞧西看看，楚凝一样样为他讲解着厨房用具的功效。
顾西楼的眼神四处乱瞧，最终又落在了楚凝的身上，开口道：“掌柜的，你和乌荀闹别扭了？”
楚凝的脚步停住，无奈地看了顾西楼一眼。
顾西楼看着楚凝的眼神，赶忙清了清嗓子，举起双手向着后面退了两步，道：“掌柜的，你不要生气，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
楚凝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来。
她刚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脚步便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道：“账房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再让他做其他的事实在是有些为难了，跑堂的工作最近可以先停一停，过了这段时间再继续也没什么……”
楚凝解释了一大段，没有走也没有说话，似是准备听一听顾西楼的意见。
良久之后，顾西楼的声音从楚凝的身后传了过来。
顾西楼道：“没了？”
“嗯？”
楚凝狐疑，回头看了一眼顾西楼。
顾西楼的眉头轻挑，道：“掌柜的，你忘了，我最了解女人了，而女人这种动物，最爱的就是撒谎，可惜，掌柜的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你撒谎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气质，在告诉我，你在撒谎。”
“……”
楚凝看着顾西楼。
顾西楼继续侃侃而谈。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乌荀那个家伙不靠谱，前几天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如果他欺负你了，我一定帮你……”
说着，顾西楼伸手，似是准备将楚凝拥入怀中。
楚凝的身子稍稍向着面前倾了一点，动作是从未有过的主动。
可是在这样的动作面前，顾西楼却怂了。
他咽了咽唾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掌没有环在楚凝的腰上。
楚凝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你有这么多话要说，我也有话要送给你，别假装很懂别人，好好做你的事情，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说罢，楚凝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和顾西楼之间隔开一段距离，转身继续为顾西楼介绍厨房之内的东西。
顾西楼鼻尖的空气之中似是还飘着淡淡的清香，是楚凝刚刚靠近的时候留下的味道。
楚凝的眼神在他眼前久久不能散去，像是狼的眼睛，也像是……
虽然顾西楼不愿意承认，可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种感觉。
楚凝好像和乌荀越来越像了。
“认真听。”
楚凝又厉声开口，声音像是老师在训斥不好好听讲的学生。
“是，掌柜的。”
顾西楼应声，明明是少爷的身子，此刻却开始走入厨房，和楚凝开始学着最基本的东西。
之后的几日，顾西楼一直和楚凝在厨房里忙活着。
春桃一直看他们不太顺眼，每次进到厨房都不想要多待，便匆匆退了出来。
因为之前乌荀和乌婶说了那些话，乌婶也开始不太执着于自己的思想。
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乌荀因为她的话误会了楚凝的意思，而楚凝的真命天子却是顾西楼。
年轻人之间的事情纠葛在一起，她上了年纪，早就已经看不懂了。
可让乌婶觉得奇怪的是，她在厨房观察了几天，没有像以前一样出言阻止，也没有像是之前对待楚凝和乌荀一样的撮合。
她总觉得楚凝对于顾西楼是没有一点感觉的。
甚至可以说，很是冷淡。
除了厨房之间必须的交流之外，楚凝甚是在故意地和顾西楼保持距离。
顾西楼对于楚凝的心意谁都能看出来，可是楚凝……
乌婶虽然知道自己起不到什么作用，就算是帮忙也是帮倒忙，可是她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罢了，等到征召令在集市里的比赛结束的时候，顾西楼和楚凝也不会每日在她面前晃悠了。
半月之后，征召令的比赛如期进行，被选中的饭馆都前往参加，乌家饭馆一时空了。
乌婶本是抱怨了两句，最后还是乖乖地关上了饭馆的门，带着大家一起去参加比赛。
锁门的时候，楚凝瞥了一眼，胡氏饭馆也早早就关门了。
这一日，集市里的人都在抱怨没有什么好吃的饭馆了。
可县衙之内却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顾西楼拿着陈小姐拿来的布帛走了进去，楚凝紧随其后，模样更像是个小厮。
围观者瞧着，忍不住开口道：“那年轻的少年是谁，之前好像没见过。”
“呵，你连他都不知道，他是乌家饭馆的跑堂，之前我们可以偷偷的去看了好几次，他是长得真的英俊！”
姑娘说着这话，两只眼睛都是放着光的。
“哦？”
年轻些的少年却听不得这话，冷哼一声道：“这一次不都是厨子来比赛，区区一个跑堂的，来这里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乌家饭馆的掌柜是个女的，饭馆里的人也以女子居多，征召令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女子参加的先例，听说这个掌柜的和里长大人有些关系，让里长大人帮忙疏通了关系求了情，允许她参加比赛，但必须有一名男子在旁边帮忙。”
“呵，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一个女子也想要掌厨，怕是连解牛的刀都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