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凝的嘴角扯了扯，手掌还捏着包袱，道：“多谢乌荀哥关注。”
说罢，楚凝不再看乌荀，转身离去。
乌荀听着她的脚步声，头又稍稍抬起些，看着她的背影，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凝以为饭馆里已经够冷了，结果出门刚走了几步，她就冻得脸疼。
凛冽的寒风像是刀子一般拂过脸颊，昨夜集市里刚刚下过一场雪。
此刻她踩在地面上，脚下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楚凝将包袱放在臂弯，手揣进兜里，头也缩在领子里，期待着早点到华老说的瓦匠家里。
风吹的冷，楚凝迎风而上，便也偶尔倒着身子走一会儿。
彻骨的寒冷实在难受，好在在她冻得要流眼泪的时候，也到了瓦匠的家里。
瓦匠在家，楚凝说明来意，被请进了屋子。
外面冷，楚凝进门的时候手冻得有些僵了。
瓦匠家的妇人拿火盆给楚凝取暖，又给她盛了一大碗奶茶，让她喝下去暖暖身子。
楚凝谢过，将包袱里的图纸递给瓦匠看。
瓦匠看了图纸很久，一直在问楚凝问题。
北疆建立集市的时间不长，砖土房的设计也是从别的国家学过来的，火墙子和火炕的设计更是新颖。
楚凝一一解释着，有些太详细的东西她也不太清楚，只能把大概解释给瓦匠，问问瓦匠有没有可以实行的可能。
瓦匠听着，又自己看了看图纸，良久道：“这活儿不容易，小妹妹，你家的屋子这么大？”
楚凝点头，道：“我家是个饭馆，屋子大一些。”
“嗯，这样吧，我看你跑过来也冻得不行，这大概是二十五两银子的活儿，我收你二十两，如何？”
楚凝听着，摸了摸包袱里的银子，点头道：“行。”
瓦匠看着她捧着奶茶的手，又问道：“什么时候去看？”
“现在就行。”
瓦匠夫人笑了，“小妹妹，你不冷吗？”
“嫂子刚才照顾着我，现在不冷了。”
楚凝说着，又吸了吸鼻子。
瓦匠和瓦匠夫人都笑了。
瓦匠起身，道：“行，现在去就现在去吧，我没做过这种事，若是不成我就收你十两银子。”
“好。”
若是做不成，毕竟耽搁了人家的时间，花银子是应该的。
瓦匠披上斗篷，又和瓦匠夫人说了两句话，跟楚凝一起回饭馆了。
到了饭馆门前，瓦匠愣住，看着牌匾上斗大的四个字，道：“原来你说的是乌家饭馆。”
“对。”
楚凝点了点头，请瓦匠进门。
瓦匠进门，看着饭馆内热闹的景象，又狐疑道：“我认得这儿，这儿原来是华老开的，后来盘出去了，我还来这里吃过几次饭，怎么没见过你？”
瓦匠正说着，却是秋萤上前，和楚凝打招呼道：“掌柜的回来了。”
楚凝点头回应。
瓦匠的表情更是惊愕，“你就是乌家饭馆的掌柜的。”
楚凝颔首，道：“是呀，我也是听华老介绍，才找你来做这个活儿的。”
瓦匠又上上下下将楚凝打量了几遍，“早就听说乌家饭馆的掌柜的是个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小。”
楚凝不好意思地笑着，瓦匠将自己干活的东西都拿出来，道：“你带我到处看看吧。”
楚凝应声，带着瓦匠左右看看，顺便测量一下饭馆的大小。
瓦匠把准备工作做好，和楚凝一起到里屋谈论详细的事情。
楚凝问道：“大概要多久？”
“一个月吧，你们家的饭馆刚刚起步，应该不喜欢这样的事影响到饭馆的生意吧。”
楚凝颔首，“最好不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准备一个一个人的房间来。”
“一个人一个人的房间来？”
“嗯，就是你们几个人先住在一起，我做两间屋子，下次再做另外一间屋子的。”
瓦匠在图纸上指着，楚凝点点头，想着该如何安排大家住在一起。
瓦匠看着她的表情，动作微有些踌躇。
楚凝瞧着，不禁抬头问道：“怎么了？”
瓦匠搓了搓手掌，道：“对不起，我之前看着图纸，不知道你是要做乌家饭馆的活计，乌家饭馆的墙之前都是我做的，大体大小我也知道，可如果说按照你的图纸来干活的话，乌家饭馆比我最初想象的要大一些，正常的话是要三十两银子的，我如果收二十两银子，就有些赔了。”
楚凝听着他的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瓦匠顿了顿，道：“二十五两。”
“行。”
楚凝回答的干脆利索，倒是把瓦匠弄得愣了一下。
楚凝从包袱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实不相瞒，在去你家之前，我就已经先和我家账房商量过了，他说最高价是三十两银子，现在你这么说，我也能接受，这是十两银子的定金，不管最后火墙子和火炕做不做成，这些钱我都不收回来了，你是华老介绍的人，我相信你，以后若是这些东西做好了，我也相信有客人会感兴趣，他们要是问起，我就都介绍给你。”
见楚凝如此干脆，瓦匠又愣了一下。
自从进到乌家饭馆以来，他得到的惊喜委实太多了。
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少，很多都是说乌家饭馆背景硬掌柜的小小年纪就很厉害的。
可今日真的见了楚凝，他倒觉得这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干脆利落，做事情也不耍心眼，和她合作异常的舒服。
既然达成协议，瓦匠将银子收好，又在协议上按了手印，说是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开始干活。
楚凝的心情不错，天快要黑了的时候，又把图纸拿出来瞧瞧。
饭馆快要关门，二蛋趴过来瞧着，狐疑道：“妹妹，你画的这是啥？”
楚凝将图纸摊开，笑道：“你猜猜？”
二蛋抿着嘴巴想了一会儿，道：“锅？”
“……不对。”
“龟？”
“……”
楚凝看着桌子上的图纸，二蛋猜的倒是和乌荀如出一辙。
不过二蛋没有乌荀那么多的心眼，应该也不会唬她，她画的真的有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