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
低哑的声音骤然在楚凝的身后响起。
楚凝一惊，握着调羹的手骤然松了。
调羹没有如想象之中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
楚凝看着那只手，身子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刚好撞到乌荀的胸膛上。
乌荀倒是不匆忙，只拿着调羹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吃下去。
楚凝也顺势转过身子，看着楚凝喝粥的模样，问道：“怎么样？”
乌荀面无表情，道：“不太糟。”
“……”
楚凝撇撇嘴，将调羹从乌荀的手里抢回来，嫌弃道：“不喜欢喝就别喝。”
乌荀看着她的样子，手掌骤然覆在楚凝的头顶。
楚凝一怔，眼眸抬起，看着乌荀。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乌荀的嘴角划开一抹弧度，冷峻的面庞带了笑意，就这样撞入楚凝的眼眸。
她的喉间轻动，心里忍不住感慨，原来乌荀笑着的时候，也这般好看。
楚凝看着乌荀盛着笑意的眸子，亦看着他眸中她的影子，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说不出的滋味。
这样的姿势两人不知维持了多久，厨房中很安静，唯有米粥咕嘟的声音偶尔响起。
在饭香味里，乌荀撤去手掌，将两碗粥都端起来，表情也一瞬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冷声道：”吃早点了。“
说罢，乌荀转身离去，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楚凝。
楚凝也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对，刚才她一定是做梦了！
楚凝摇了摇头，乌荀会笑？母猪都会上树！
楚凝端着灶台边的土豆饼，和乌荀去吃早点了。
本以为饭馆开起来后乌荀的毒舌已经好了，今日一见，倒是楚凝高估他了。
楚凝的嘴角动了动，看着乌荀吃早点的样子，估摸着应该是这阵子的忙碌限制了乌荀毒舌的发挥，才让自己过了两天的好日子。
她低下头，早就知道乌荀的这张嘴是什么样子，她还生气什么，自己吃好喝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想着，楚凝吹凉了调羹里的粥，自己吃了一口。
大米煮的糯糯的，配上Q弹的皮蛋和微咸的瘦肉，香咸的味道和热粥一起滑进胃里，连带着清晨的寒气也一起驱走了，明明就是不错的味道。
楚凝吃着，对自己做的菜十分满意，又拿了一块土豆饼来吃。
她吃的开心，大有化嫌弃为食欲的意思。
美食在手，天下她有。
楚凝低着头，一口粥就着一口饼，吃的正开心，却是又听见乌荀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抬头看着乌荀，挑眉道：“大少爷，又怎么了？”
楚凝说罢，还没反应过来，却是乌荀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唇边。
他的眉头微蹙，又用帕子擦了手，低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楚凝眨了眨眼睛，一瞬明白了乌荀的意思，默默把帕子拿过来自己擦了擦嘴巴，又继续吃饭。
好在一顿早点总算吃完了，楚凝吃的很饱，穿上棉衣准备和乌荀去看看丫鬟。
她和乌荀刚准备出门，乌婶也醒了。
楚凝看着乌婶，道：“阿妈，我做了粥和饼，都在厨房里煨着呢，你们吃直接拿就行。”
乌婶看着楚凝和乌荀，面上的笑容多了些，问道：“你要和荀儿出去？”
楚凝看着乌婶的目光，便知道她又想歪了，只能咳嗽了一声，澄清道：“嗯，我准备和乌荀哥去看看买两个丫鬟回来。”
可惜话说完了，乌婶的脸上依旧带着红娘一般的笑容。
乌婶为楚凝理了理衣裳，又道：“阿妈昨个晚上听说今天集市有个胡索节，你们有空也都去玩玩。”
“嗯，阿妈我们走了。”
“去吧。”
说罢，楚凝赶忙和乌荀一起出了门，总被乌婶这样看着，实在有些奇怪。
倒是乌荀似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乌婶的目光，只是迈了大步走出门。
楚凝跟在他的身后，步子也走的快了些。
怎知乌荀刚迈出门，脚步骤然停了。
楚凝不妨，身子实打实撞上了乌荀的后背。
她的身子被弹了回来，伸手揉着自己受伤的鼻子，忍不住抱怨道：“你做什么？”
乌荀转过身，目光在楚凝的脸上打量了片刻，道：“外面冷，我进去拿个东西。”
“啥？！”
楚凝一脸懵逼地看着乌荀，却见乌荀已经进屋去了。
楚凝转过头想要叫住他，可乌荀的步子走的很快，楚凝也没办法，索性站在门前等乌荀回来。
今日的风有些大，穿了棉衣，还是能感觉到冷风扑面而来的感觉。
她想着乌荀刚才的那些话，乌荀许是进屋去拿件厚衣裳了吧。
找衣裳用不了多久，楚凝等着就是。
只是楚凝一抬头，就看到乌婶依旧站在原地，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楚凝只能敷衍地笑了一下，乌婶也理理头发，笑道：“我去吃早点，你俩不用着急，多在外面玩一会儿。”
楚凝咧了咧嘴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目送乌婶走进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乌婶的目光之后，楚凝总觉得今天自己是出去和乌荀相亲约会的。
乌荀很快从屋里走了出来，只是他没有换厚衣裳，手里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楚凝看着乌荀，目光中颇感狐疑，忍不住问道：“你进去拿什么了？”
话音落，乌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块面纱。
楚凝瞧着，又愣了一下。
却是乌荀拿着面纱罩在了楚凝的脸上。
楚凝眨眨眼。
乌荀认真地为她带好面纱，又向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着楚凝，似是在观察面纱的效果。
楚凝愣了许久，方问道：“你进屋，就是为了拿面纱？”
“嗯。”乌荀点头，眉心微蹙，显然对自己带的面纱有些不满意。
楚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准备摘下面纱，道：“这天……”
乌荀制止了她的动作，手掌放在她的手腕上，蹙眉道：“天冷。”
“……”
楚凝的嘴角扯了扯，她一直怀疑乌荀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天冷带面纱？
乌荀的手还扣在楚凝的手腕上，楚凝无奈地开口道：“我穿着棉袄，这么带面纱，虽然不冷了，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