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堆了不少碎片，是顾西楼昨个儿一夜的成果。
红儿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妥当，抬头又看见顾西楼睡在桌边的模样。
睡觉的顾西楼掩去了几分纨绔，多了几分安静。
俊美的脸庞雌雄莫辩，醉酒的脸颊泛着些许的红晕，说不出的好看。
红儿看着他的容颜，竟有些痴了。
红儿拿了一条毯子披在顾西楼的身上，出去为顾西楼带了饼和牛奶上来。
阳光撒进屋子，顾西楼依旧没有醒，只是刚才红儿披在他身上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顾西楼的身子又动弹了一下，嘴边不知呢喃着什么。
红儿看着他，哑笑一声，红着脸把毯子捡起来又盖在顾西楼的身上。
顾西楼没动，毯子披在他身上，却是门骤然被人推开了。
小金站在门前，说了一半的“哥……”就这样停下了。
她眨着眼睛，定定看着屋内的两人。
红儿有些许的尴尬，手掌离开了顾西楼身上的毯子，自己的身子也向后退了两步，只红着脸低头没说话。
许是刚才小金的动作有些大，顾西楼的眼皮动了动，悠悠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小金，迷糊着睁开眼道：“你怎么来了？”
小金一脸诧异地看了许久，方伸出手指指了指屋内的两人道：“你……你们……”
“你们？”顾西楼一怔，顺着小金的手指向后看去，便看见了站在他身后低头的红儿。
他挑了眉毛，不甚在意道：“你醒了？”
红儿的声音细弱蚊蝇，“桌边的是早饭……”
顾西楼转过头，看着桌上的牛奶和饼，又颔首道：“行，谢谢了，以后不会喝酒就别装，喝一杯就醉了。”
“嗯。”红儿说完这话，迈着小碎步快步离去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脚步太过焦急，红儿的身子和小金撞在一起，颇有些尴尬。
小金一直目送着红儿的身影远去，才关上门颠颠走到顾西楼的面前，一脸审视的表情道：“什么情况？”
顾西楼拍了拍宿醉的脸颊，道：“什么意思？”
小金的目光扫过门前，“你和她，什么情况？！”
“噗，还能有什么情况，我昨天晚上喝酒，吵到了她的休息，她过来嫌弃我两句，顺便要和我比酒量，谁知道酒量差的要死，喝了一杯就倒了，还是我把她扶到床上去的，可惜了我，一夜都在桌上睡着，哎哟，我的老腰啊。”
“就这么简单？”
“废话，那还能有什么？”
顾西楼给小金递了一块饼，道：“我还能睡了她？”
“切，你别忘了，你认识我嫂子前，连我的好朋友都撩了。”
“小金，那是你哥我八岁的功绩了。”
小金吃饼，不再理顾西楼，顾西楼挑眉问道：“对了，刚才在我屋子里的那个妹子，叫什么名？”
“红儿。”
“哦。”
“干嘛？”
“哎呀，随便问问，你能不能别总用老李头那种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小金鼓了鼓嘴巴，又看了顾西楼两眼，方低下头吃饼。
饼是红儿刚烙的，又软又香，味道十分不错。
顾西楼喝了一碗牛奶，吃了一张饼，差不多也饱了，屋内的碎片已经被红儿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酒味还迟迟没有散去。
顾西楼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看着小金嫌弃道：“你快吃，吃完了出去，我泡个澡还得出门呢。”
“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看胡索节吗？”
“乖，和二蛋去，哥今天有事。”
“什么事？”
“嘶……”
顾西楼向着小金使了个眼色，小金的嘴巴撇了撇，终究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把牛奶喝了，又带着饼出门了。
见小金走了，顾西楼火速地打了一盆水，简单泡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出门了。
至于他的有事，主要是——跟踪楚凝和乌荀。
今日休息，饭馆中难得的安静，乌荀约定的时间不早，楚凝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她醒来的时候，乌荀已经坐在饭馆下等她了。
楚凝换了一身轻快的麻布新衣，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乌荀坐在下面看账本。
见她来了，乌荀抬起头，表情依旧冷漠，低声道：“阿妈和二蛋哥还没有醒。”
楚凝点头，脚步也自觉放慢了些。
她走到乌荀身侧，轻声问道：“吃早点了吗？”
乌荀摇摇头。
楚凝伸了个懒腰，道：“我去做点，今天要走挺远的路，先填饱肚子再说。”
乌荀颔首，并未多言，只坐下来继续看账本。
外面的天色尚早，楚凝一边向厨房走，一边想着早点该做点什么。
一进厨房，楚凝就闻到了一股面香味儿，厨房干净的没有留下任何食物残渣，楚凝笑着摇摇头，定是哪个起得早的率先来给自己烙饼吃了。
这帮馋嘴的，烙了饼也不知道留一点。
楚凝看着厨房里的菜和米，灵机一动，撩起袖子开始做早饭。
白白的淘米水倒出去，白花花的米粥在锅上煮着。
楚凝拿过二蛋昨个因为好奇买来的皮蛋，两下就把蛋皮扒了，略显晶莹的皮蛋戳起来很是Q弹，楚凝将皮蛋切成小块，又加了点瘦肉末，用桌边的调料稍稍腌制一下。
锅边的米粥咕咚咕咚有些沸腾，楚凝将掩好的皮蛋瘦肉倒进白米粥了，又加了点盐，盖上盖子继续煮着。
案边的土豆也已去皮擦丝放在盆里，楚凝打了两个鸡蛋放进去，又加了些葱花面粉和盐。
筷子稍稍搅拌，土豆丝便变成了糊糊。
锅上还带着刚才烙饼的温热，楚凝只需加点油，稍微热一点，就把糊糊摊在锅上，化作一张张土豆饼。
铁铲子翻了面，土豆饼被烙的两面焦黄便能出锅了。
楚凝把土豆饼盛出来，皮蛋瘦肉粥也已经熬得差不多了。
锅盖一掀开，一股香浓的粥味儿扑面而来，勾着楚凝的口水。
楚凝将柴火拿出一些，让锅上的粥煨着，又留了几张土豆饼，把自己和乌荀的粥和饼拿了出来。
厨房里还留着满满的饭香味儿，楚凝吸了吸鼻子，做了早饭的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