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楚凝瞧着人群，却没有一人是牵着牛马来的。
楚凝站定，开口道：“乡亲们，今天我是诚心来买牛马的，只要价格合适，我绝不眨眼睛，这些白食和羊肉干就是筹码。”
“呵，空口无凭，你一个小丫头，买得起我们的牛马吗？”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地痞铁牛，这些年无所事事的，家底也被他败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家里有一匹马，最近撺掇着想要卖了，小芳找到他之后，铁牛坚信自己的马可以换大半个草原，说话也狂妄了些。
楚凝仰起头，笑道：“若真能碰到好牛好马，就算买不起我借也一定付清了。
“呵，说白了还是小丫头片子说大话，我家有一匹马，卖给你，二十个羊个子。”
二十个？
村民们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铁牛家的那匹马年岁已高，怕是连牛都跑不过了，要起价来倒是一点也不手软。
楚凝的面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微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只要你把马牵过来，我看着合适了，我把马拿走，卖身也会把二十个羊个子还上。”
话音落，众人愣了，大家窸窸窣窣地讨论着，看来小芳说的是真的，这乌家丫头真的缺牛马的。
铁牛看着楚凝的目光本轻蔑，如今听了这话，身子也站直了，怔怔看着楚凝，“此话当真？”
“自然不假。”
楚凝的话音刚落，铁牛转身向着家里跑，去把自家的马牵过来，家里有牛马的村民也赶忙回家去把家里的牲口牵来，碰上这样一个不会做生意的人，不赚白不赚。
小芳本是得意着，此刻看楚凝的表情，自己的心下也有些心动，以为自己联合村民一起逼迫楚凝的计划已经实现，赶忙让三狗子也回家牵牛去。
三狗子偏过头，嫌弃道：“你愿意去你去，我才不回去牵牛。”
“嘿！赚了吃的你别吃！”
“好，我不吃，这欺负人换来的东西，我吃着咯牙。”
“哼！”
小芳自己回家去了。
乌家的门前变得有些空，楚凝的嘴角上扬，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石板。
不多时，村民们都带着家中的牛马来了。
“小姑娘，先看看我家的牛吧，你看这个……”
“小姑娘，来看我家的……”
……
乌家门前一时热闹得紧，楚凝摆了摆手，站在凳子上道：“乡亲们，我先说好了，今天我只要一头牛和一匹马，既然有选择的空间，我自然会按照我的方式来选，乡亲们可以一一来说说自家牲口的优点和价格。”
这一说，村民们愣住了，这么说来，和小芳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乌家想要买牛，并不是一股脑的要入，她这是准备择优而选。
一旦选择权放在了楚凝的手里，眼前的景象就变得大不相同了，二蛋和红儿组织着乡亲们排好队，把自家的牛马状况一一报上来，再让楚凝检查一下，牛分为三类，上中下。
马分为两类，上下。
楚凝让每个类别的牛马主人站在一起，依次报价。
小芳本还是端着，谁知道自家的牛一下子就被分到了中类里。
中类的人都喊红了眼，别说是三个羊个子了，到了最后的价格已经变成了半筐羊肉干和五盆白食。
而铁牛的马也只是被分到了下类，下类马的主人倒是不争不抢，保留了十个羊个子的价格，可惜上类的马也已经叫到了三个羊个子，一瞬间变得没什么可比性了。
待到天有些蒙蒙黑了，红儿在乌家门前点了灯，楚凝用十五盆白食换了一只上等羊，又用四十盆白食十壶奶茶和半盆羊肉干换了一匹上等马。
卖了的自然开心，没卖的也只能垂头丧气。
小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三狗子不理她，径直回家去了，大家也不太待见她，铁牛牵着自家的老马，直接从小芳的身边撞走，小芳被撞倒在地上，铁牛末了还嫌弃地说了一句：“丧门星！”
小芳的拳头攥紧，这所有的一切，都怪楚凝，要不是楚凝，现在卖出去的本应该是她家的牛！
心里怀了恨意，小芳一步步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楚凝瞧着自己换来的牛羊，眼睛里的欣喜是藏不住的，换来的牛马乖巧，被楚凝牵到一边栓好了便不再动了，唯有尾巴偶尔扫两下。
楚凝拍了拍牛背，又拍了拍马背。
马背上的马鞍是新的，虽说花了她不少东西，可终归还算是物美价廉。
被小芳这么一挑拨，她得到的东西反而更多了。
红儿在一边瞧着，狐疑问道：“小姐，你会骑马吗？”
楚凝刚想答，却是乌婶从屋内走了出来，看见马儿惊道：“凝儿，这匹马是怎么回事？”
楚凝一怔，却还是转过头来一五一十地和乌婶说了。
乌婶叹了口气：“你怎么把这匹马买过来了！”
楚凝狐疑，“阿妈，怎么了？”
乌婶看着马，担忧道：“这匹马是西边王家的千里，马是匹好马，却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听说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能坐在它的马背上，你看看它那马鞍，装了一年了，还是崭新崭新的，哎。”
楚凝起身，又看了看千里，只见千里依旧低头吃草，尾巴偶尔摇了摇，很是乖巧的模样。
楚凝之前练过一阵子的骑马，如今听说是一匹又好又烈的马，心里忍不住有点痒痒。
手拽住了缰绳，还未等把马扣解开，一人的手就已经制止了她的动作。
那人的手很烫，楚凝抬头，瞧见了乌荀的脸。
乌荀的眉头轻蹙，月光洒在他的面颊上，竟有几分柔和的美感，楚凝瞧着，一时没有抽出手来。
乌荀道：“牛车都赶不好，骑马？”
“我！”
乌荀一开口就惹人生气的话，楚凝将自己的手从乌荀的手中拽出来，瞪着乌荀道：“来来来，大少爷，您来我不行。”
乌婶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本是觉得可爱，可看着乌荀真的准备去解马扣，又道：“荀儿，你忘了老王家的儿子上次从千里身上摔下来，是摔断了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