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乖,像以前一样躲起来啊,躲的好好的,等妈妈来找你再出来好不好,到时候妈妈给你煮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张杨,你你回来了啊。”
“怎么,看到我回来不高兴”
“不,不会,怎么会不高兴呢。”
“张明那臭小子呢”
“他去做隔壁做作业了。”
“每次老子回来都不在,啪!臭婆娘,你是不是故意叫他躲着老子。”
“啊,张杨,我当然不会,他他是真的做作业了。”
“明明,乖,像以前一样躲起来啊,躲的好好的,等妈妈来找你再出来好不好,到时候妈妈给你煮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张杨,你回来了啊。”
“怦!一回来就看到你这张脸,晦气!”
“张杨,我”
“啪,啪啪!”
“唔啊!”
“明明,乖啊”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妈妈是个大骗子,根本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
几次了呢
不,已经数不清几次了,从他的幼儿园小班到他上中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那个他叫着爸爸的人,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回来就是揍妈妈,揍完了就是拿钱去买酒,直至下次没钱了醉熏熏的回来,非打即骂。
而每一次听到那重重的敲门声,不管之前他与妈妈在做什么,那之后就只剩下一件事情,躲起来,藏起来,藏得越深越好,那样男人就会把他忘了,他就可以安全的度过男人来的噩梦般的时间。
而又是在什么时候起,躲起来,把自己藏的好好的,就着冰冷的地板,窄小的空间他能待的安逸自如,甚至能够沉沉的睡去。
习惯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一次男人呆的时候似乎比平日还要长,在张明由晕晕沉沉的状态中醒来,看着那醉意熏熏的男人依旧待在那沙发上,四肢摊开,像是大老爷似的闭着眼打鼾,一幅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整个房间醉气熏天,而妈妈哪怕是这样暗沉的夜里,也只得委屈自己缩在一角,以便男人随时招唤,那脸上由于尚来不及上药,在此刻能清晰的看见偌大的青紫一块,更别提手背上,脚踝上。
他的妈妈,那么好的妈妈,凭什么要遭受那个男人这样的对待
或许是这一次张明睡觉了,男人还没走,又或许是妈妈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比以往更加狼狈而可怜的模样,哪怕对着男人有着天生的畏惧心思,在此刻张明却觉得自己心头有一蹿小火苗在烧,越烧越旺,直至把那畏惧烧个干净,反到是一种近乎于莽撞的冲动涌上了心头。
他讨厌这个男人,他要把这个男人赶走!
他才这么小,他是做不到的。
若是平日,张明心头定会这般对自己这般说,但在此刻他却完全顾不得了,他只是狠狠的盯着这个男人,然后在心头的冲动越来越浓时,他依旧狠狠的瞪着那四肢摊开睡的男人,那钻至床底深度的身子第一次没等到妈妈叫就缓缓的往外爬。
他爬的速度并不慢,但动作却很轻,那是一种久练而熟络的行为,哪怕要时不时的盯着男人,但是他整个过程却很快,不过数分钟后,他已经整个从床底爬了出来。
这一年来,张明已经长高了许多,但对比于同龄人而言依旧有些瘦有些矮,因为这个张明还懊恼伤心过,但现在他发现矮些瘦些实在太棒了,瞧,当他站在少发的背后,谁都发现不了他,更不要提那个鼾声震天的男人。
但是他出来,也是这么段时间来,第一次与男人靠的这么近,因为近所以他无比清楚的知道男人与他的体型的差距。
哪怕男人现在看不见他,可是他就算扑过去也打不过他的,那难道就这样看着
不,绝对不要!
他要保护妈妈!
冲动在看见男人的体型已经退了些,胆怯似乎又要占了上风,不过在转头看了看离得近看得更鲜明的受伤的妈妈,张明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对自己鼓了鼓劲,冲动又涌了上来。
不能打过这个男人,那么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扫把,拖把,木棍,簸箕
有了,就是这个!
张明漫无目的视线一顿,接着迅速的亮了起来。
“呼臭婆娘。”
而就在张明正欲踮脚小跑间,男人突然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张明身子一颤,接着近乎本能的整个人缩在了沙发的下。
而幸好男人在那声吼声后,再没有声音传了出来,张明蹲在沙发下沉默了好久,直至腿间都开始发麻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那个男人依旧四肢摊开,打着鼾声,睡的很沉的模样。
看来,之前那一句仅仅只是梦话。
心头得到这个认知,张明只感觉心跳的很快,甚至于手间都开始有了微微的水渍。
害怕吗
害怕的。
想躲吗
想的。
可是可是他不能躲,他已经躲了很久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那样重复了数遍后,张明又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望了一眼,确定男人还在睡后,迅速的缩回头,接着再不做任何犹豫的往厨房的门旁走去。
就在刚才他看见了,门口的位置有一个双截棍,那是妈妈在他生日时闹腾了许久后终于给他买的,并不算小孩子的玩具,而是大人玩的最小版的双截棍,外面包着一层软塑料,里面却是实铁,甩起来呼呼有风,打到人身上会生疼无比,也正是因为这样,妈妈怕他不会玩,不想让他玩。
但是在人心力微的情况下,用着实铁做的双截棍,又是适合他的大小,那一定是最棒的工具了。
他一定一定狠狠的揍那个男人,告诉男人,他是家里的男子汉,他会保护照顾妈妈。
他跟妈妈一点也不欢迎男人的到来,男人最好彻彻底底的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