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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社会主义毒打

    马永红当时就气红了眼,她埋怨当初父亲订婚的草率,匆匆忙忙给大姐就订婚嫁出去了。

    她觉得你怪谁呢?

    孩子生下来都是一样的,就是因为一直惯着孩子,所以孩子才这样,多大的人了,不去干活,也舍不得去说孩子。

    “他要钱,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管教好他,一开始不给就是不给,你就心疼孩子,又疼不出什么好结果来,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孩子就跟个混世魔王一样,什么事儿也不顾忌你,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谁管你的死活啊大姐?”

    她是真心疼,大姐才不到四十岁,结果已经有了白头发了,人黑的跟什么一样,吃舍不得吃,喝也喝不上。

    马永红能不心疼吗?

    她觉得就是惯孩子惯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有因就有果,说什么孩子神经不好,小时候冲撞了邪,又或者是大姐上辈子做了孽,因此特意生了个孩子来折磨她,马永红不信。

    一辈子,不信命,就信自己,没有办不好的事儿,没有教不好的孩子,这样子就是因为大姐心软,疼孩子,觉得孩子生下来就是瘸子,亏欠了孩子,因为腿脚不好,所以什么活儿不干也就不干了,还得紧着吃好东西。

    大姐夫这个人也是好吃懒做,当父亲的没有什么好榜样,给孩子做了坏榜样,所以孩子也学会了抽烟喝酒,好的不学,就学坏的。

    看着大姐一家,马永红就觉得扶不起来,一辈子看不到希望一样,愁人。

    大姨就听着,听着马永红说完,她心里面好不好,舒不舒服,已经没有人关心了,说一次说一次总是不听。

    吃过了午饭就要走,马永红不让,“你来了,在家里住两天,回回来了都着急走。”

    大姨不肯,脾气执拗,必须要走,“海生在家里没有饭吃,我得回家,还有家里的鸡没人喂。”

    马永红就生气,一听这个就生气,但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等着大姨走了就哭,“都养的孩子那样了,什么时候了,还是不放心,多大的孩子了,难道自己不会弄吃的,不会喂鸡?”

    “就是一辈子伺候着他,上辈子欠的啊,作孽。”

    她一半辈子不认命,结果在大姨身上,她看到了认命,不认怎么办?

    大姨就是放不下,就是心疼孩子,她无论如何,对孩子好的心事跟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就是养了个畜生,对她千般万般的不好,她依然捧着真心给他。

    等着出六月门的时候,这边的习俗是出嫁女大年初二回娘家,还有六月的时候要回娘家,这是正儿八经的,女婿也都要去。

    张向东手里有钱了,就去买了个三轮车,开车带着慢慢跟马永红去,日子算是过起来了。

    慢慢去姥姥家里,跟个小隐形人一样,大舅在城里面结婚了,轻易不回来,二舅妈跟大舅妈也多有不和气,大舅跟二舅也是不和气的时候居多,就连孩子之间也轻易不在一起玩。

    慢慢就是一个很好的中间人物,她跟谁玩都可以,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二舅家里就一个男孩子,叫万万,大舅家里是一对儿双胞胎儿子,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一共是三个孩子。

    今儿人倒是来的齐全,正好在一起聚一下,大舅妈总是板着脸,人看着很严肃,对孩子们也轻易没有什么笑脸。

    大表姐是从小在她姥姥那边长大的,跟这边也不亲近,还总是喜欢欺负慢慢,因此慢慢不喜欢她,但是大表姐如果跟她说话一起玩的时候,她总是极为乐意,忘记先前大表姐欺负她的时候了。

    慢慢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唐老鸭,张向东给买的,她坐在内间里面,外面都是喝茶的男人,在那里聊天之类的,慢慢就老老实实地,拿着唐老鸭,姥姥在里面来回的拿东西,瞧着她就笑,找了零食给她吃。

    也没有什么零食吃,就是做菜的肉,拿出来给她吃。

    忙起来的时候,内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别的人都是在厨房做饭的,姗姗大表姐就趴在门上看着慢慢,慢慢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嘴巴不如姗姗表姐能说,遇上了总是吃亏,自己着急哭。

    姗姗表姐趴在那里对着她做鬼脸,结果见慢慢不搭理,不高兴了,就进来了,“这是谁的啊?”

    慢慢就摸了摸唐老鸭的耳朵,很骄傲了,“我爸爸给我买的。”

    姗姗表姐就撇嘴巴,一下子就伸手想着拿,慢慢手拽着没给,一下子就藏到后面去了,声音格外的倔强,“不给你。”

    姗姗表姐那绝对不是善茬子,为人极为强势了,跟大舅妈有的一拼,她姥姥那边的人,也全都不是好惹的,脾气一个比一个霸道,那个村子大家传说最早的就是土匪村子,坏名声都是出了名的。

    大舅妈二舅妈都是出自于那个村子,没有别的原因,因为离着姥姥这个村子近,所以接触的多。

    早些年的时候,大舅妈跟二舅妈的娘家索庄村子里面,人都是喜欢赌博的,赌博喝酒,别的村子都是穷哈哈的,也没有这样的坏风气,但是他们村子里就有,无论是有钱没钱,到了年节的时候就是赌钱。

    而且还有戏台子,前前后后十几天的唱大戏的,都是他们村子里面的,一些讲究的习气能看得出来,这个村子里的祖辈上是富贵过得,最起码搭戏台子唱大戏的,不是富贵人家办不起来的。

    十里八乡爱听戏的人就去看,一来二去的,跟那村子里的男男女女们接触多了,自然就成婚姻的多了。

    大舅跟大舅妈就是这么看戏认识的,自从认识了以后,大舅去那村子看戏,再也不用自己带着板凳去了,都是大舅妈从自己家里拿着的,也算是自由恋爱了。

    姗姗表姐就吐着舌头,依然是作者鬼脸,小嘴巴一张就是三个字,“丑八怪。”

    慢慢惊呆了,觉得这话简直是胡扯,她虽然不知道大美女是什么样子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审美,对自己好的人就是美女,不好的就是丑八怪呗。

    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丑,因为慢慢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因此姗姗表姐说出来这样的话儿,就连慢慢这个怂包都不能忍受了。

    而且因为出门做客,知道大家都照顾她,马永红就算再大脾气也不能当着人的面打她。

    因此极为迅速的反击,鼓起来嘴巴,“我不是--”

    然后又恶狠狠的加上了一句,“你才是--”

    你才是丑八怪,就因为你骂我了,谁还不是爱美的小姑娘啊。

    姗姗表姐比她大很多,但是一点儿也不缺幼稚,而且看慢慢极为不顺眼了,因为她是在她姥姥那边长大的,跟这边的不太熟悉,也没多少亲切感,慢慢来的勤快,因此姥姥对着慢慢要亲热一些,就连二舅妈都看慢慢顺眼。

    她自然是气不过的,剪着齐肩膀的娃娃头,插着腰,眉飞色舞的,就怕慢慢不还口的,她身上带着极为浓厚的索庄的气息,从来不怕你骂架的,“你才是丑八怪,丑八怪。”

    “你就是丑八怪,小丑八怪。”

    “你是。”

    慢慢嗓门也骂不过,而且嘴皮子显然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来回的就这么一个花样。

    表姐嘴巴一张就来了,她说人都是顺口溜的,堪称熊孩子的鼻祖,“丑八怪,朝天辫,就知道哭,哭哭哭。”

    慢慢的发型,好久不变的朝天辫,因为头发短,只有跟个小辣椒一样的,长在脑门上面去了,对着天,看起来虽然可爱,但是也幼稚不少。

    加上身材的问题有点胖,更显得这个孩子虽然可爱,但是缺少那么一股子聪明伶俐的劲儿,尤其跟动作表情都到位的表姐比。

    慢慢最后给气哭了,她捂着眼睛哭,气的第一次有了动手的欲望,拿着手里的唐老鸭就扔过去了。

    表姐就跟更得意了,恨不得跳脚了,这唐老鸭她飞快的弯身捡起来,然后给一下子扔到门外去了,慢慢当然不给了,自己要趴下床来去要。

    姗姗表姐就去拎着她的鞋子,给一起扔到门外去了,还是分开左右方向扔的。

    这样的孩子,慢慢实在是没接触过,她性格就是很慢的孩子,这会儿伸着腿一半儿在床上,就没法子了,不能光着脚在地上走不是。

    只能捂着脸哭,这回事真伤心了,实在是没想到世界上怎么还有表姐这样的人呢,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一下子就招来人了,一看这样子,慢慢就说了,“扔我鞋子,说我丑八怪。”

    表姐这孩子也会说,“她也说我了,还说我丑八怪。”

    但是鞋子给人家扔了是真的,唐老鸭扔了也是真的,姥姥就给捡回来,哄着慢慢,“别哭了,给你拿回来了,你表姐不对,我说她。”

    然后就跟赶场子一样的说了几句姗姗表姐,“别欺负你妹妹。”

    这时候的大人,忙的时候就连骂孩子的功夫都没有,根本少有空管教的。

    姗姗老老实实的听着了,等着人走了,立马就变脸了,然后又给她鞋子扔了,有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了,她就是看慢慢很不爽了,觉得这孩子比自己受宠。

    认识虽然没有这么清晰,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也是很久以后,表姐才说的,那时候大家都长大很久了,表姐才释怀,说出来当时的感觉。

    来回这么几次,慢慢就冲过去了,跟表姐打在一起了,表姐比她大许多岁,结果当然是,慢慢跟个小鸡仔一样,被表姐摁在床上,遭受了一番社会主义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