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川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就瞧见这鸡飞狗跳的场面。
程亦州见他出来，一个箭步躲到霍宁川身后，死死抱着霍宁川当挡箭牌：“奶奶，我真没对他做什么，您先把勺子放下，太太太危险了。”
“你小子还不承认！”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抡着勺子气道，“电视上说你们娱乐圈儿经常乱搞男女关系，我还不信。”
“您现在也不能信啊！”程亦州探出个头。
“你都半夜跑楠楠房间了，还敢狡辩？”奶奶拍拍霍宁川的手，“楠楠别怕，奶奶给你做主，你跟奶奶说，昨晚这小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霍宁川面无表情道：“没做什么。”
奶奶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
霍宁川扭头瞟了身后的程亦州一眼：“只是抱着睡了一晚而已。”
“！！！”奶奶捂着心口，踉跄退了两步。
“霍宁川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很有歧义啊！”程亦州也顾不上躲，连忙去扶她坐在凳子上：“奶奶你消消气，我错了，我错了。”
奶奶缓过劲儿，恨铁不成钢的拧了程亦州一下：“你知不知道，搁我们那个年代，你这样会毁了人家女孩儿的！”
程亦州拍着奶奶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该死。”
奶奶一瞪眼：“你不能死！你还没对楠楠负责呢！”
“啊？”程亦州讶然，幽幽看向程亦州，“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霍宁川没说话，默默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他收拾好出来，程亦州正一脸委屈的坐在板凳上，耳朵被奶奶揪着。
“楠楠，对不起。”程亦州噘着嘴，十分不情愿的糊弄道。
“给我真诚点儿！”奶奶猛地一揪。
程亦州吃痛叫道：“疼疼疼！奶奶你轻点儿！楠楠，楠楠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这么不尊重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会对你负责的，对不起！”
程亦州飞快冲霍宁川认错。
正准备落座吃饭的霍宁川愣了下，静静盯了程亦州片刻，冷淡道：“哦。”
“奶奶他同意了，您快松手，我耳朵要掉了！”程亦州央求道。
奶奶哼了一声，这才松手。
程亦州揉着通红的耳朵：“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子，下手这么重。”
他一边嘟哝，一边伸手拿油条，还没够着，手背就被霍宁川打了一巴掌。
“先去刷牙洗手。”霍宁川指了指手边的那条稍微高点的凳子，“奶奶坐。”
奶奶笑眯眯的坐了过去，给霍宁川倒了杯豆浆：“奶奶秘制的豆浆，可好喝了，楠楠快尝尝。”
“谢谢奶奶。”霍宁川接过豆浆杯，优雅的喝了一口。
程亦州搓着红红的手背，委屈道：“我是充话费送的假孙子吧。”
他洗漱完回来，油条只剩一根，豆浆也见底了：“我去！你们怎么吃这么快？让我吃什么？”
奶奶笑嘻嘻道：“这不没想到楠楠胃口这么好嘛。”
一个比我还高比我还壮力气比我还大的男人胃口能不好吗？程亦州坐到桌边，默默吃掉了剩下的油条豆浆和开胃小菜。
意料之中的没吃饱。
好在奶奶是开小卖部的，家里小仓库囤了不少小零食。收拾完碗筷，奶奶就去小卖部照顾生意了，霍宁川也有事出门，家里只剩程亦州一个。
他去小仓库拿了两包干脆面，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底下，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奶奶临走的时候跟程亦州说，她十点半要去菜市场买菜，中午给他们做好吃的，让程亦州去小卖部看会儿生意。
十点半，程亦州准时到达小卖部。
交过班，奶奶就挎着菜篮子，跟王婆婆一道去菜市场了，一边走，一边唠嗑。
“听我家老王说，你孙子跟我孙女这亲不相了？”王奶奶问。
奶奶摆摆手：“不相了不相了，几年不联系，这一回家我才知道，我家小州已经有对象了，又高又俊俏呢。”
王奶奶哟了声：“那可真是恭喜啊！不过你家小州是大明星，这暂时不能公开吧？”
奶奶叹口气：“是啊，也是委屈楠楠了，连个名分都没有。”
……
奶奶说话声音大，王奶奶声音比她还大，都走好远了，程亦州趴在收银台前，还能听见俩人谈话。
“楠楠委屈，你亲孙子就不委屈吗？”程亦州嘴里叼着棒棒糖，怨念很深，“你亲孙子给人当情人，也是连个名分都没有啊！”
程亦州吮了口棒棒糖，想从兜里摸根烟，一扭头，刚好瞧见霍宁川和一名中年男人打门口过，又默默把烟放了回去，招手笑道：“霍总，要不要进来买瓶饮料啊，给你打折。”
霍宁川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一眼。
“霍总，我觉得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咱这儿经济是不怎么发达，每年算城市人均gd的时候，也都是扯后腿的那挂，但大家都在这儿住很久了，有些人祖上好几辈都在这儿，有感情，这突然拆迁，心里确实难以接受啊。”中年男人冲霍宁川无奈笑道。
霍宁川冲男人礼貌点了下头，然后扭头问程亦州：“你在这儿干什么？”
程亦州笑眯眯道：“替奶奶看下店，你呢？一大早就出来谈事儿，现在还没忙完？”
“差不多了。”霍宁川递给男人一张名片，“你说的我会考虑，你先回去吧。”
霍宁川从不敷衍，他说会考虑，事情就肯定还有转机。
男人感激的接过名片，连连道谢。
男人走后，霍宁川就优雅的迈进了小卖部，刚进去，迎面就丢来一根棒棒糖。
“请你吃，不要钱。”程亦州拧上糖盒，用脚踹出一张塑料凳，眨眼调侃道，“楠楠坐。”
霍宁川冷冷瞪了他一眼：“屁股不疼了？”
程亦州瞬间一个激灵，擦擦板凳上的灰，露出八颗牙微笑：“霍总坐。”
霍宁川一落座，优雅的坐姿让十块钱一把的塑料凳瞬间有了限量版顶级真皮沙发的高级感。
程亦州往霍宁川身边挪了挪，单手支头，饶有所思的盯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霍宁川不悦道。
程亦州吮了口糖球：“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哪点儿像女人了，让我奶奶这么五迷三道。”
“我哪点都不像女人。”霍宁川冷冷道，“你奶奶应该是重度脸盲，外加年纪大，眼睛耳朵都不好使才会把我认错。”
程亦州不太信：“你这么高，身材这么结实，饭量那么大，这也能认错？”
“为什么不能？”霍宁川波澜不惊，“我小姑就经常把我认成女的，习惯了。”
程亦州诧然：“你小姑……也是脸盲？”
难怪奶奶说霍宁川是姑娘的时候，他没气的跳起来，原来早有经验。
霍宁川冷冷嗯了声：“她都是按肤色黑白分人，比她白，皮肤比她好的是女人，比她黑，皮肤糙一点的是男人，你奶奶八成也是。”
程亦州挑眉：“好像有点道理。”
他开了罐冰可乐，掏出手机，一边跟霍宁川聊天，一边刷微博。
公司没刻意压，“甜橙”c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以这个速度来看，前天那批所谓的“程亦州x田然”的真人c粉八成是有人买的水军。
但是……
程亦州越刷越不对劲，因为他每条微博下的热评第一都是田然！
【田然v：前辈演技超赞，和前辈搭戏真的很舒服，期待下一次合作！】
【田然v：橙汁儿们还不知道吧，前辈可是有六块腹肌哦！害羞害羞】
【田然v：前辈的打戏真是太棒了！喜欢！狗头狗头】
……
“什么傻逼玩意儿？”程亦州皱了下眉。
霍宁川正在给elsa发邮件，闻声抬头：“你怎么又说脏话？”
程亦州仰头，喝干那罐可乐：“评论区进了奇怪的东西，一时没忍住。”
霍宁川：“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个蹭热度蹭到疯魔的狗皮膏药。”程亦州有点生气，忍不住掏烟，手都伸进裤袋里了，最后还是空手出来，剥了根棒棒糖填进嘴里。
霍宁川闻不了烟味儿。
程亦州一手托脸，吮着棒棒糖：“听说陆导在跟田然接洽，想让他演《寒潮》里面的男三，而且已经快敲定了？”
“没，黄了。”霍宁川垂着眼皮，一边审核邮件，一边漫不经心道。
“黄了？”程亦州愕然，“我经纪人前几天还告诉我，说陆导对他很满意的，怎么突然就黄了？”
霍宁川眼睛都没抬，冷冷道：“我让陆康成把他换了。”
“田然演技挺好的啊，跟角色契合度又很高，为什么要换？”程亦州不解。
“人品差，不配拍我投资的戏，最重要的是，”霍宁川幽幽抬头，“我不喜欢他的名字。”
程亦州：“……”这也行？
“你突然问他做什么？”霍宁川眯细眼，“还帮他说好话，难道真像网传那样，你背着我跟他有一腿？”
“别寒掺我，他那种事儿精，我可不敢要。不过，”程亦州俏皮一笑，“没想到霍总还偷偷上网查我的新闻呐？”
“少自作多情，”霍宁川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花边新闻太多，传的全网都是，一不小心就点开一个。”
点开一看，还全都是他跟田然的绯闻，最关键的是，竟然还有人说他跟田然配一脸？同人文都出了！
程亦州笑眯眯道：“这恰恰说明我红啊，要知道，有的人想炒还没料炒呢。”
“旁门左道。”霍宁川一脸嫌弃，“你们鲜肉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见多了，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最好给我洁身自好一点，少传点儿绯闻。”
看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