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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了年京中无事,惜儿也早些回到檀州。

    北冥释提前两天进京,打算陪婉儿和北冥浔过上元灯节,王子妃也在程?陪同下一起到了帝都。

    他们刚到王府,北冥浔养的小狗就冲上来对他们汪汪叫,北冥释挡在她们身前,小侍卫立即上前把狗抱走,“殿下恕罪。”

    此刻北冥浔正悠闲的躺在chuang上吃果子,完全没意识到他们进来。

    北冥释走到他身边坐下,北冥浔惊的立即起身,“参见父王母妃,你们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

    “今日之内,把狗送走。”北冥浔还想解释些什么,可北冥释已经离去,到了书房。

    北冥浔却是对着母亲取闹,“你们不在的时候都是它陪着我,你们一来就让它走,我不送。”

    程?不理他,扶着唐柔坐下,“都快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柔儿有了身孕,家里不适合养狗了。”

    北冥浔冷冷的看着妻子,鄙夷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留几天啊?慢走不送。”

    “我与你父王让她来的,柔儿是你的妻子,怎么就不能来了,以后她与你一同留在京中王府。”程?气愤,北冥释不在,北冥浔越发肆无忌惮。

    唐柔走到北冥浔身边,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动,想让你也知道。”

    方才只微微动了一下,很奇妙的感觉,北冥浔蹲下身去凑的近一些对他说话,“那个谁,我是你爹。”

    程?抿唇一笑,“这不是很好嘛,趁他还没出生,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个好父亲。”之后她去到书房寻了北冥释,也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说话。

    北冥浔与唐柔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在一起了,还略有些尴尬,唐柔能明显感觉到,自从有了孩子,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了。

    北冥浔的手再次放到唐柔的腹部,控制着力度,轻轻摸一下,“他太懒了,才动了一下。”

    “他还太小,以后会多的。”唐柔看北冥浔笑了,自己也由衷的开心起来。

    “哦,他还有多久出生?”之后北冥浔陷入沉思,总不能一直叫他那谁吧,不好听,偏偏自己又没什么学问,取个名字太费脑子。

    “还有五个多月,早着呢。”唐柔这么说着,却早已充满期待。

    之后北冥浔突然起身,出去抱着小狗,把它送到贺兰府,还嘱咐婉儿一定要好好照顾它,至于要寄养多久那就不知道了,他会常来看它的。

    北冥释与程?坐在书房听下面的人禀报北冥浔这些日子的举动,北冥释略感欣慰,他确实比在北庭时收敛了许多,就算缺钱也没有贪污受贿,北冥浔还是很清楚父亲讨厌什么,不去触碰他的底线。

    这也是没办法,本以为离了北庭就脱离了父亲的掌控,不曾想到了京城监视更加严密,在北庭别人还敬他是王子,可是京城王府的人,只听北冥释的命令。

    程?叹口气,“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北冥释立在窗边,正好可以看到北冥浔懒洋洋的躺在长椅上晒太阳,隔着不远的距离,唐柔静坐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等等吧。”其实北冥释知道他本性不坏,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出去把他从长椅上提起来,随身的一把短刀扔给他,北冥浔比划着,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待北冥释一走,他便又躺了回去,浑浑噩噩的一天又一天。

    今年太后卧病,宸妃临产在即,故而上元节一切从简,宫中亦请了高僧诵经祈福。焚香斋戒,宸妃亲自为腹中孩子抄一帖经,将佛像供奉,虔诚祈祷。

    她只觉得疼痛愈来愈烈,倾帝将她扶回寝殿,立即召了医女为她接生,自己焦急的徘徊在殿外,等待总是太过漫长。

    这时有人来报,“太后娘娘病的厉害,都咳血了,想见陛下一面,陛下快去看看吧。”

    他放心不下宸妃,可是太后那边不断的派人来请,他若是不去,只怕要背上不仁不孝之名,他匆匆离开,皇后亦得知消息,她等的就是这一天,早已做好了准备。

    宸妃忍着剧痛用力,一个嬷嬷端着一碗汤药送到她面前,而她宫中的人,也已经被支开,支不开的大多是忠心护主,被秘密处死了。

    她因生产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几个人按着她,把那碗药灌下去。

    还不知道倾帝能被留在太后宫中多久,在他回来之前必须结束这一切,方才给宸妃服下的是催产的药,这样一来,也可早些诞下皇子,只是太过凶险,产妇可能就丢了性命。

    药顷刻便见效,宸妃叫声凄惨,“啊!”却只能按为她接生之人说的做,随后声声啼哭传来,她央求那些人“让我看看孩子。”

    一人把孩子抱到她身边,只让她看一眼,“娘娘放心,嫡母皇后会照顾好他,将来还会让他当皇帝,您就安心的去吧。”

    宸妃只觉得一股暖流慢慢的从自己身体里流逝,意识渐渐涣散,那人说着,一双魔掌shen向她,用被子紧捂她的口鼻,直到她不在挣扎,闭上双眼。

    他们还未来得及把孩子送出去,倾帝就已经回来,那人抱着孩子,跪倒在他面前,“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倾帝抱过孩子,问:“宸妃呢,她怎么样?”

    那人故作悲伤,“宸妃娘娘难产身亡,陛下请节哀。”倾帝不顾众人阻拦闯进寝殿,浓烈的血腥味弥漫着,他抱着孩子跑到chuang边,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手探前去触碰到她的脸颊,温度在指尖一点点消失殆尽,“爱妃,你醒醒,你看看我们的孩子,难道连你也要弃朕而去了吗?”

    之后他抱着皇子,被人搀扶着离开了,他下令为宸妃接生的医女全部处死,追宸妃为静娴皇后,辍朝两日以示哀悼,亲自为皇子取名安修寰,德妃晋为贵妃,协理六宫。

    他把皇子带回宫亲自扶养,皇子被奶娘抱下去,他独自坐在宫中饮酒买醉,亦知道是中了太后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笑的面目狰狞,“为什么宸妃死了,你们都好好的活着,朕要让你们都给宸妃陪葬。”追宸妃为皇后,皇子便是嫡出,晋德妃之位,亦是为分皇后之权。今夜花灯如昼,徒留他一人肝肠寸断。

    两日后的朝会,注定不太平,qun臣纷纷上书早立太子,太子由嫡母扶养。

    这两日中书加紧拟好了旨意,今日开朝当着众臣的面宣读,而后颁布于后宫,至于立储,他也只能以皇子年幼做借口,众臣一再进言,储君关乎社稷,他却只道一句退朝,以后再有人提起,他也是这样搪塞过去。

    其实他手里还压着一道废后的诏书,皇后多年无子,失德善妒,打入冷宫,他要她生不如死,看着言氏覆灭。如今就看德妃是否能堪当重任了,否则后宫乱,前朝亦乱。

    京城风波还未过去,北冥释将要启程回北庭,他给北冥浔留了一笔钱,“在我下次入京之前,自己计划着用。”这谁不知道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北冥释每年只有一次入京朝见,若是赶上打仗打上个三年五载,北冥浔都不敢想象就靠着他那一点儿俸禄怎么过日子,却是心一横,“不要白不要。”

    北冥释也是怕如果把他逼的太紧,他会动了歪心思,只还是叫人盯着他,只要不过分,就放一马,只盼他早日习惯成自然,能够严于律己,也叫他省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