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一段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 .)
陈文起“看到”在大陆地底深邃万丈的地方,有一片黑白二气翻腾的鸿蒙之地,形如鸡蛋。
在结界中间位置,孤零零的立着一扇古朴无华的石门门檐上,还有一只可爱的石雕小兽,全身黑漆,四肢覆鳞。
小兽横卧门檐之上,其腹下可有四字云篆,上书“玄界之门”。
在门内深处,有一块巨大的三生石,上面cha着一根落满灰尘的擎天柱子。
柱子极粗,极高,望不到顶。
若在极远处仔细看,那根柱子的模样就像一支毛笔的笔杆。
在那方蕴含紫霞的三生石上,隐约刻有一段铭文:
仓颉于鸿蒙中,观混沌天象,参悟宇宙法则,手执造化神器乾坤笔,劈混沌,造世界,创文字,作六书,开文明。
他执笔作字,笔笔暗合天道,花费无数载,以文字衍化天地,后以身合道,为世界之祖。
先写就日月星辰役昏昼;
再造就水火雷电云气升;
接着催生山川大河草木;
最后画出鸟虫人兽起生机。
文字现世后,通天地之幽秘,为百王之宪章。造化不能藏其密,灵怪不能遁其形。
陈文起无比震撼的从三生石yin文刻字中反应过来。
从上面的记载可以看出,这根大柱子就是乾坤笔,自己身处的世界便是仓颉用此笔所衍化。
一笔定乾坤,天地乃有形。
天地形成,仓颉便散去乾坤笔一身造化,剥去笔毫,与河图洛书一起,作为这个世界的根基,如同定海神针一般。
它生来不朽,不死不灭,却蒙尘于此。
陈文起唏嘘不已,可惜了这虚空造物、毁天灭地的大神通。
正感叹间,异变突生。
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此处结界的大地根基突然松动,本来稳如泰山的三生石莫名一震,惊醒了沉睡无数岁月的那根柱子。
呜呼。
大梦万年一朝醒。
天开!
这根柱子金光大盛,以无上神力,撑裂底部三生石,逐渐缩小躯干,变为两尺长短的模样,嗖的一声,如电光火石一般飞离结界,化为金雷,落入中部黄long洲某处。
影像到此结束。
陈文起赫然一震,金光、闪电、魂魄,这莫非是巧合吗?
擂台上,乾坤笔灌体,自己一个凡人躯体瘫掉,倒也说得过去,造化神器,那么大的神威,岂是rou身凡胎所能承受的?
正思忖间,蓦然,一股力量自骶骨升起。
他后背一ting,一骨碌,竟然坐起来了。
陈文起用手摸了下几节脊椎骨,没什么异样,但那股动人心魄、让人惊惧、甚至顶礼膜拜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陈文起心头。
他惊喜交加,可以肯定是金色雷霆神力加持,因身躯无法承受,所以瘫痪数日。
陈文起坐照内观,发现脊梁处,有一根节节曲上的柱子,这应该便是笔髓了。
柱子表面灰蒙蒙的,沉闷如石,柱中窍穴一节未通。
那种神秘威猛的感觉仿佛与看到的没有多大关系。
内观的景象就是自己十二岁时笔髓未觉醒的初始模样,呈现璞石毛坯状态。
看到这里,他吁了一口气,笔髓是老天赋予的天地灵根,只要这东西存在,就脱离了凡夫俗子,就有修行的可能。
老天给机会重活一回,那就从头再来。
雷劈的机缘,破而后立!
以前本来就已经属于万里挑一的上佳笔髓,被更加强悍霸道绝世无双的造化神器乾坤笔所替代。
一点痛楚算得了什么!
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些时间。
陈文起心中豪气陡然上冲,唰的一下起身,顺手抄起g头的一杆清辉毛笔,脑中神念如电,荡思八荒,游神万古。
xiong中如有万千块垒,蕴养无限天机。
一种绝世的清冷傲绝之气,无形中,替换了之前少年的纨绔稚嫩的气质。
他的双眼,灿若星辰,从未有过的明亮。
陈泽见儿子能站起来,惊讶的从伤悲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珠儿更是跳起脚来,连忙上前扶住他。
“少爷!”她满脸笑意绽放,如海棠花开,满室皆春。
陈文起身体刚刚能站立起来,但肌体、骨骼协调还有点迟钝,走了两步,发现不是很稳当。
陈泽大喜过望,着珠儿好生照看,休养生息,便步履囊囊的走出了房间。
他方正峻刻的脸上,乌云散去,已是晴天。
…
这一日,风清气朗。
陈文起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已经能走出院落。
珠儿扶着他,在陈宅大院外围的僻静巷子里走走,转悠一下,活动筋骨。
两人正悠悠达达的散着步,一道yin阳怪调的声音,在身后突兀的响起。
“陈大公子,没想到你没被雷劈死啊?真是好运气。啧啧。”
陈文起转身,看到数丈外一个身着绫罗绸缎长衫的胖子,带着几个长相凶恶的奴仆缓缓走来。
面相有点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他蓦然想起,此人就是当天与自己打擂的董家天才董其昌。
董家、陈家都是应龙城中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但生意有竞争,素来不对付,明里暗里掐过不知道多少次,就连新生一代的子嗣,也都针锋相对。
陈文起十二岁笔髓觉醒,十五岁便将吐芒境修到大圆满,执笔即可念生毫芒、洞穿墙壁。
这修行速度,整个应龙城也就董家的小儿子董其昌能媲美。
可现在陈文起已经回到了qi点……
胖子走到近前,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老子也被楷教给去名了,大好前程葬送了不说,还叫我在家族中抬不起头来。”
“你说你该不该死?那道雷霆,怎么会没劈死你?!”
董其昌咬牙切齿,越说越气,满脸横rou上弥漫着怨甑。
“前些天听说你瘫了,哈哈,我本来还想高兴一阵,没想到天道不公,你竟然又能下地了。”
“不过,看得出来,你的修为尽失,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根骨绝尘的陈家大少了。”
他一脸讥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董其昌双眼泛着贼光,瞥了一眼清新可人的珠儿,喉结忍不住的大动,咽了下口水。
他又斜眼看着眼前这个星眉朗目风姿翩翩、淡定自若的白衣少年,愈发觉得面目可憎,心底竟蓦地生出一股自卑。
你陈大少人长得俊朗也就罢了,连个婢女都将自己身边十几个丫鬟都比了下去。
这是如何的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其昌忍不住又瞟了珠儿一眼,“既然你能站起来,那你还记不记我们在打擂之前的约定?你说你若是输了,会将你的贴身婢女转送给我暖g,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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