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李旦就在王泽的带领下来到了王皇后的寝宫之前。
以前,王皇后还得势,当太子还在世之时,这里常年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但此时已经无比冷清了。
除了偶尔巡逻而过的羽林军,以及负责清扫宫闱的宦官外,很少能看到其他人。
走进殿中,殿内的侍女也是很少,稀稀拉拉的就站着三五个。
王皇后正坐在床榻上,身上穿的,不过是最家常的素淡衣裙,头上也只零星几点素净珠翠,想来是念在前太子李忠的过世,毕竟母子情深一场,她也是有意无意地远离了盛装华服。
王皇后身披孝服,坐在塌上,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男子跪在她身前,似乎在说什么,见到李旦进来,两人才停止交谈。
“儿臣见过母后!”
李旦遵足了礼制,跪下来问安。
“旦儿,快快起来!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王皇后见到李旦,脸上一下子有了些血色,吩咐侍女道:
“快去给殿下煎一剂浓浓的姜汤来,给旦儿祛湿压寒。”
旁边的侍女一迭声应了下去。
“给殿下备座!”
李旦站起来,一边走一边道:
“儿子就想到母后跟前说说话!”
等走近王皇后身边,李旦这才发现,那个男子是王皇后的兄长袁宣威将军王戎。
太原王氏虽人多势众,但与王皇后拥有确实地血缘关系却是人丁单薄。
见了王戎,李旦也行了一礼:
“小子见过舅父大人!”
“好孩子,快起来!”
王戎笑着扶起李旦,并仔细打量着:
“老臣可当不得殿下这礼!”
太原王氏虽在李唐破有分量。
但与王皇后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外戚,其实在李唐的政坛上分量很小,除却王皇后的父亲曾经官至车骑将军外,就再没有人出仕为官。
因此,太子这一走,王氏本家人顿时就慌了神。他们在朝中一无人二无权,现在又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将来会怎么样,他们心中实在是没底。
因此,当王皇后起了过继的心思之后,王戎是在其中跳的最欢。
王戎可不在意王氏族人对李旦这位四殿下心机的争论,眼下能让王氏本家度过难关才好。
他以为,若能过继一子到王皇后名下,即算将来争不到太子之位,起码,也能保证王家再荣华富贵三十年。
王戎越看刘德越是喜欢。
拉着李旦的手坐下来,嘘寒问暖。
一边的往皇后也是笑颜逐开,陪着刘德聊着一些家常。
李旦则是一口一口喝着姜汤,在喝的间隙中,不时低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往皇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本宫听大长秋说,我儿方才哭了?到底所为何事,说出来给本宫听听,本宫或许能帮旦儿排解一二。”
李旦低头道:
“就是与母妃起了些矛盾……”
李旦自然不能将先前武则天殿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出来,只好避重就轻,择句删段地说了出来。
“这宸妃也太偏心了……”
王皇后听完皱着眉头道:
“本宫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说她一说……”
“还是不要了!”
李旦赶紧的道:
“母妃的性子,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
“真是难以你了!”
王皇后感慨着叹道:
“宸妃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宫若是有个像你这样听话孝顺的孩子,便是明天死了,也不觉得遗憾了……”
说着就想起了心中的丧子之痛,又呜呜的抽泣了起来。
李旦也很配合的立刻跪下来,道:
“母后莫哭,母后若是愿意,您以后就将旦儿当您的亲儿子看吧!”
“此话当真!?”
王皇后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李旦,她本以为起码也要再过十天半个月的交流,才有机会跟李旦提及此事,却是想不到她都还没做好准备,李旦自己就已先说出口了。
“当真!”
李旦跪着道:
“儿陈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母后,心里都特别亲切,因此,母后若愿意,以后就拿李旦当亲生的儿子看待罢,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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