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过当下便怔住了,舅舅也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奚明玉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老师的身份是祁过最大的秘密,祁过在心底发誓绝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不然只因此怕会害了老师的性命。
就算是当初祁过还不知道奚明玉的真实身份,奚明玉问祁过把他从乌鹭太阴掌底救下来的那人是谁的时候,祁过也还是守口如瓶。
当今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老师自己,应当就只有祁过、祁静、他们的父亲祁连已经美芹先生四个人而已,祁过自然是没有告诉给奚明玉的,祁静也不会,父亲更是连奚明玉的面都没有见过,难道告诉奚明玉这个秘密的人会是美芹先生吗?
这更不可能。
祁过知道,自己刚刚的一怔,反应实在是有些大了,在奚明玉的眼中,自己便是已经承认了此事来了,现在自己就算矢口否认,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是故他便咬了咬牙,直道:“是,他便是我的老师。”
奚明玉咧嘴笑:“我就嘛,果然是这般。”
白纯束与林云君站在祁过的身后,看不到祁过的表情,在听奚明玉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不太相信,只道奚明玉是胡言乱语,在他们的认知里,黑白子便是那一年前在共月庄中打过祁过一掌、害得祁过一度生不如死、危在旦夕的刺客,他们之间甚至可谓是血海深仇,有怎么可能会是祁过的老师呢?
可是在听得祁过认同了奚明玉的法之后,她们二人也是顿时便呆在那儿……她们之前并未注意到祁过的老师这一个任务,还当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账房先生,所知道的信息并不充足,一时间并不能把一切都梳理得清楚。
他们在之前与祁过在铅山县的时候,与祁过的老师见上几次面,虽然大概能猜到祁过的老师可能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但是她们什么也不会把祁过的老师往黑白子的方向去想的。
那可是黑白子呀……
“你是怎么知道……”祁过想问清楚奚明玉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他怀疑了一圈下来,把妹妹、父亲以及美芹先生都给一一排除掉了,他重新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只怕自己是不是以前在奚明玉身边的时候,不心把此事漏嘴了,而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如若真的是这般,那自己可就便是愧对于老师,直把老师置于一个危险的处境当中了……
奚明玉听祁过问,便摊了摊手:“我猜的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祁过一拍桌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当下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真相,“猜也要有所依据,怎么可能直接就猜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别急嘛,想知道便听我慢慢与你。”奚明玉皱了皱眉,“你还记的我们刚遇见的时候,我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当时你是你老师救的你。”
“是这般。”祁过也是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知道此事已经被奚明玉知道了,自己急也是没用的了,当下最要紧的是知道奚明玉究竟打的是什么鬼心思,如若他妄图对老师不利的话……祁过是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当时想,你的父亲之前为你找了许多教你功夫的师傅,我以为你所的老师,便是他们其中的一人,当时正是你父亲的生日,他们也多半都在你家中为你父亲祝寿,我想他们当中可能有一两人懂得什么医术,救下了你,也不奇怪。”只听得奚明玉继续道,“可是,后来我派人仔细去问过,发现你父亲给你请的这些师傅,都是些大老粗,哪懂得什么特别高明的医术,于是我便在那时开始起了疑心,只是当时我以为这些不过是末节,想你大概是运气好而已,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过多放在心上。”
“那你又是怎么重新想起此事来的?”祁过问他。
“这可得问你自己了,”奚明玉笑笑,像是还看不懂祁过脸当下上并不似开玩笑的表情一般——又或者是他看出来了,但是故意表现得这般,“你就忘了自己前几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什么吗?”
祁过听他这么一提醒,当即便想明白了:“乌鹭太阴掌……你们抓到了那人,瞧出了我在他身上留下的乌鹭太阴掌力来了。”
“正是这般。”奚明玉点头,“你知道当时我在知道这掌是你留下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吗?我想你总不可能是从我舅舅那儿学会这一招来的,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是除了黑白子之外,貌似再无别的可能了。”
“稼轩先生的墓被盗一事,从很早的时候就传出来了,我想此事大概就是你们向外传播的。如若我推测的没错的话,你们应当是一路从铅山县跟到了豫州去的,亲眼目睹又或者是通过别的什么方式知道了这件事情来。”奚明玉再,“可是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你到那铅山县,是为什么呢?你总不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合到处走动吧。”
祁过哑口,他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许多,他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他觉得奚明玉马上就要出一件祁过绝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事情。
“你的老师……他当下就在那铅山县吧。”奚明玉试探地问道。
祁过顿时汗如雨下,手上拳头紧紧地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知道这件事情被奚明玉知道之后,会意味着什么,如若老师还活着的这件事被祁过的那师兄谢少麟知道后,相当于把老师置入了危险之地;那老师确切的所在也因为自己的缘故一并被他知道的话,便是无异于是自己亲手害了老师。
祁过咬着牙,站起身来,用手支着桌面,看着奚明玉的眼睛,像是一只将要失控的野兽,他已经顾不得自己与奚明玉过往的种种了:“你究竟……抱着的是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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