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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食红果高羽承情,欺村民张宝受斥

    天色渐亮,虽然两天未合眼,高羽却并无睡意,漫无目的的继续前行,远远的看见有山的影子。想到天机老人嘱咐要多到天地灵气聚集之处,便径直进去。刚入山林,他就觉得周围清爽许多,精神一振。走到深处时,隐隐听到水声。

    高羽循声而去,见一瀑布挂在山腰。哗哗的水响,比钟毓山多了几分雄壮。他见四下无人,宽衣解带跳入湖中,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风尘褪去,人也轻快许多。湖边许多野果,红彤彤的令人食欲大振。高羽采了些回到小湖旁吃了起来。果子香甜可口,不多时就吃完了。高羽擦擦嘴,惬意的躺在草地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连日来的疲惫返上来,高羽睡意愈浓,一会儿鼾声响了起来。

    小腹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高羽从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几乎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全身无力又倒下。高羽视线渐渐模糊,隐约见看见一个人影。他大口的喘气,挤出两个字“妖孽”,失去知觉。

    高羽强挣开眼,迷迷糊糊的又看见那个人影,登时清醒了一大半,喝道:“你想干什么!”那人愣了下,转身出去。高羽回了回神,原来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仅有一张床和几条木凳。回想起在湖边的经历,心想:“难不成是我中了毒,那个人救了我?”

    就在他不明所以时,门“吱呀”的开了,进来个农妇。妇人端着碗,道:“小哥,可好点了?来喝碗粥吧。”高羽接过粥道:“多谢大婶,已经好多了。”他三口两口喝下,道:“是刚出去那个兄弟救了我吗?”妇人道:“是啊。宝儿去湖里打水,看见了你,把你救了回来。”

    高羽心中愧疚,想要下床双腿却没有力气,道:“大婶,我这是在哪?”妇人道:“在我家。我家住在深山里。”高羽道:“大婶家是猎户吧?”妇人神色黯淡,没有回答,低声嘟囔着“我可怜的孩子”就出去了。

    高羽运转真气,并无大碍。稍许,气力恢复了些,勉强走下床来到门边,看见那个少年正坐在不远处发呆。高羽缓缓走到他身边,抱拳道:“朋友,多谢救命之恩。”那少年回过头,满脸忧郁,道:“我是个妖人,你还是离我远点。”高羽笑了笑,坐到他旁边道:“我曾经见过一条蛇妖,她正对着一个将死之人施法。我本以为她是要害那个人,自以为是的出手重伤了蛇妖。后来才知道,那个将死之人救过蛇妖,蛇妖是在用自己的真气帮他续命。”

    高羽看着双手,苦笑道:“把跟自己不一样的认作妖魔,多么可笑!”少年问道:“那蛇妖怎么样了,死了吗?”高羽道:“没有。蛇妖被我朋友救活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哪有脸在世上立足。”

    少年低头不语。

    高羽道:“在下高羽,请问恩人尊姓大名?”少年沉默一会,道:“我叫张宝。”高羽道:“张宝,姓张名宝,你父母一定把你当成宝贝吧。”张宝道:“天底下恐怕只有我父母不把我当成怪物。”高羽道:“那可不一定。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怪物。”张宝腼腆的笑笑,道:“其实没什么的。小湖边没有什么致命的毒物,那些小红果起初让人很难受,过个一两天就没事了。”高羽道:“你不用谦让,总之我欠你很大的人情就对了。”

    两人说着,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

    张宝起身迎着,道:“爹,你回来了。”汉子一只手扛着猎叉,一只手提着野物,道:“这个小哥是哪来的?”高羽站起来,回答道:“张叔好。我是外地人,游玩到这里,不想误吃毒果,宝兄弟把我救了回来。”张父道:“正好打了几只野兔山鸡,给你补补。你们先聊着,我去收拾收拾。”

    张父把东西给张母,道:“自从来到这儿,宝儿就没再见过外人。”张母道:“难得有人跟宝儿说说话。每回想到别人叫宝儿妖怪,我就...”说着,又哭泣起来。

    高羽与张宝并没有多少话可说。两个人各有所思,许久才会说上半句。

    “宝儿,跟小哥回来吃饭了。”张父喊道。张宝扶着高羽回到屋内,桌上摆着四样菜,均是野味。张父呵呵笑道:“山里人尽是粗食,小哥将就着吃吧。”高羽道:“张叔客气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张母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还希望你能多住些日子。”张父道:“小哥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高羽道:“张叔张婶别再叫我小哥了,我姓高,你们叫我高羽就行。我是从钟毓山来的,游历四方,没什么目的地。”张母道:“那就多住几天。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好好养养。让宝儿他爹多打些山珍,给你补补。”高羽道:“好,我就多住些时日。”

    三人说说笑笑,张宝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两三天的相处,高羽与张宝熟识起来,逐渐弄明白张宝的身世。原来张宝家本住在山外的张家集,世代是猎户。张宝刚出生时与别人并没什么两样,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双肩上多长了两条手臂。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妖怪转生,是不祥之物,要把张宝烧死。张宝爹娘不忍,偷偷带着张宝躲进山里,近十年来几乎不曾出去。

    高羽安慰张宝道:“世俗人的眼光,你不要太在意。”张宝道:“我的父母因为这个才带着我躲进山林,我又怎么能不在意。”高羽道:“说的也是。总得想个办法,你们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吧?”张宝道:“能有什么办法,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怪物,又能怎么办?”高羽皱着眉头道:“办法总是会有的,不过这个要从长计议。你们的村子离这不远,带我去看看。”张宝连连摇头,道:“不去,我不去。”高羽道:“难道你真的要在这一辈子?别的不说,深山里缺医少药的,万一生了病,张叔张婶怎么办?”张宝叹口气,高羽道:“你光给我带路就行,别的事不用你管。”张宝这才答应下来。

    晚上吃过饭,趁着夜色,高羽和张宝来到张家集。张宝躲在黑暗里,死活不肯出来。高羽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村里人家多数已经休息,只有零星的几点亮光。高羽挨个偷听还点着灯的人家,净是些东家长西短的话,再不就是到夜神庙祈求平安的事。高羽败兴而归,思索一宿并无好办法。

    第二日早饭,张母见高羽满眼惺忪,道:“昨晚没睡好吗?”高羽打个哈欠,道:“还好。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张母道:“不打紧,拜拜夜神就好了。”高羽道:“夜神?是哪方神仙?”

    张母拉着高羽跪在一方木雕神像前,虔诚道:“夜神上仙,这个小哥不是本地人,刚才的话冲撞了上仙,上仙莫怪。”磕了几个头,又让高羽给夜神上香。张母道:“夜神是这里的神仙,我们张家集的人全靠夜神保佑才能平安。”想到昨晚偷听到关于夜神的话,高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入夜,月色朦胧,张家集静悄悄的。

    忽然,村中出现一团火光,伴着低沉的吼声。犬吠骤起,整个村子立时热闹起来。睡梦中的人们惊醒,赶忙出来察看。虎,被火焰包围的虎,身体熊熊燃烧的虎。它体型庞大,张牙舞爪,怒视着整个村庄。村民们看着它,都呆住了,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有人喊“快跑啊”,所有人方回过神来,跑回家,闩上门。窗外渐明,虎吼犬吠早才渐渐消失。惊魂未定的人们依然蜷缩在角落里,向夜神祈求。大约到正午时分,才有胆大的扒开门缝向张望。门外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很快村长召集村中老人商议。

    八个老家伙皱眉捋须,一筹莫展,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站起来,干咳一声,道:“老朽任张家集村长三十余载,虽谈不上大德,但行的正,坐的直,自问无愧于天地。张家集近百年来不与人争,向来平安无事,怎的出来这么个怪物,唉!”长叹一声,又坐回椅子上。

    一人道:“这怪物不知何来历,怎么会来我们村?”另一人道:“谁说不是。那怪物浑身冒火,好不吓人!”又一人比划着道:“就是就是,它的嘴足有这么大,至少能吞下两个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甚是精彩。村长敲桌子道:“各位,有什么好办法对付怪物吗?”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许久,一人道:“此物凶猛,非人力所能除。”村长道:“三哥有何高招,快快说来。”那人道:“我们须请能人,方能化解此劫。”另一人道:“三哥说的是。不过谁是能人,能人又在哪里?”村长道:“张家集能得百年安宁,全仗夜神上仙庇佑。眼下情况紧急,我们何不求夜神?”众人点头齐声道:“对对,说的对。”村长道:“去招呼村民,咱们请夜神保佑。”

    张家集百余口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跪在夜神庙门外。贡桌上摆着六畜瓜果,是村民们能拿出的最好东西。村长道:“张家集信徒一百五十三人求夜神大显神通,驱除邪魔,保我平安。”然后行礼参拜,如是几次。庙内传出话来道:“小小一只火虎,有必要让本座大显神通吗?”村长暗自心惊道:“夜神显灵了!”他定定神,道:“夜神上仙神通广大,自是不把这些邪魔放在眼里。可是小人们是凡胎**,还求上仙开恩,救救我等。”

    夜神道:“自作孽,不可活。”村长疑惑道:“自作孽?还请上仙明示。”夜神道:“你们张家集的人虔诚信奉本座,本座又怎会不知。其实这场祸事,本座早已洞悉,更于十多年前,派弟子四臂金童投胎在此,想让他来化解劫难,保你们平安。奈何你们不识好人,竟想置他于死地。这不是自作孽,又是什么!”

    村长大惊,头磕的像啄食的鸡一样,连连道:“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夜神道:“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那四臂徒儿现在东南六里外的山林里,你们去吧。”

    村长谢过后急忙带着一帮人抬着轿去接四臂童子。八个老头子累得满头大汗,谁也不敢停歇。村长呼呼的大口喘气,道:“无论如何日落前要把童子请回去,快走。”一行人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张宝在深山里的住处。村长舒口气,挽袖拭了汗水,道:“你们在这等着,咱们去。”

    八人走向木屋,远远的看着好似有个妇人。村长眯着眼喊道:“前面的可是秀儿?”那妇人正是张母。张母听到有人喊她,心中疑惑,近十年来从未有人来过,怎的突然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手中笸箩掉在地上,急忙边跑边喊道:“他爹,快带宝儿跑,村长带人来了!”三两步跑进屋,关上门。

    张父抄起猎钗,道:“你快带宝儿从后窗走。”正闹着,高羽张宝从内屋走出来。高羽道:“张叔,外面来了几个老头,可是来找你的?”张父还未答话,就听外面的人又喊:“阿四在家吗?我是你大伯啊。”张父道:“大伯,我们一家躲进深山就是想寻条生路,这么些年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大伯,求求你念在老辈的情上,放过我们吧。”村长道:“阿四,你误会了。我们来不是为难你的,是来求你的。你先出来。”张父道:“求我?求我做什么?”村长急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信呢,快出来。”

    张父推门而出,挺着钢钗,环顾四周,果然只有八个老头,道:“大伯找我什么事?”村长道:“你儿子呢?”张父闻言警觉起来,喝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村长道:“好好,阿四,我长话短说。你儿子是夜神上仙派下来保护张家集的徒弟四臂童子转生的。昨晚村子里不知从哪来了个怪物,我们去求夜神,夜神说只有四臂童子才能制服怪物。所以我们来请四臂童子,也就是你儿子回村,救全村老小一百五三人,越快越好。”

    张父初听十分荒唐,道:“大伯,你说宝儿是什么童子?怎么会!”村长道:“句句属实。要是有一句假话,叫老夫不得好死。”张父知道这八个人在村里德高望重,断不会胡言乱语,才放下心来,道:“宝儿,你出来。”

    张宝看着高羽,高羽点点头,张宝走了出来。八人见到张宝,立既跪下,道:“小人有眼不识上仙,还请上仙原谅。”张宝道:“不知者不怪,你们起来吧。”八人哪敢起来,连道:“上仙不惩罚,小人不敢起来。”张宝道:“处罚自是少不了,这个以后再说。你们不是要我去杀邪物吗,还不快走。”村长唯唯诺诺道:“上仙教训的是。”他大喊声道:“你们快过来。”那四个壮汉立刻抬着个椅子快跑过来。村长道:“请上仙委屈。”张宝道:“不用了。”朝高羽看一眼,道:“咱们去看看。”高羽答应着,祭起长剑,两人片刻间不见踪影。

    村口站满了人,都翘着脚等着迎接四臂童子。眼尖的人喊:“来了。”众人隐约间看到似有人影在移动。“前面两个是大洪跟柱子。”那人又喊道。“坐在椅子上的定是四臂童子,这可好了。”众人想。那人忽然惊道:“是村长,椅子上的怎么会是村长!”众人“啊”的声,争相去瞧个究竟,坐在椅子上的果然是个老者。“这可怎么办呢,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一干人有的跺脚,有的叹气,更有的直接瘫在地上。

    村长见村民都聚集在此,问道:“四臂童子早我们一步回来的,你们没见到他?”人群中无人应答。村长额头渗汗,考虑种种可能。不一会,张父张母赶到,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张宝。

    “吼”的低吼声响起来,村民们身子都不由得颤动起来。熊熊燃烧的身躯,在阳光下还是那么令人战栗。“孽障,受死!”张宝大喝一声,从天而降,一手执刀,一手握钗,一手挽弓,一手搭箭。火虎蓄力猛的扑向张宝,张宝抬刀就砍,刀身直没虎躯。那虎似知不敌,连退数步,转身便逃。

    张宝喝道:“哪里逃。”火虎体型虽大,却很灵活,眼看就要跑没踪影。张宝自小在深山里打猎,颇有膂力,拉满弓,朝火虎射去。箭如流星,射穿了火虎的脑袋。火虎连连吼叫,硕大的身子在众人眼前消失。张宝道:“恶虎已除,大家放心吧。”

    村民们互相对视,欢呼起来。村长大声道:“大家静静。这次除去虎患,都是童子的功劳,咱们先来叩谢童子。”带头跪拜张宝,道:“谢童子之恩。”张宝赶紧扶起村长道:“份内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的事处理好了,我们一家这就回去。”刚被扶起的村长顺势再跪下,道:“小人该死,当年有眼不识上仙,还要加害上仙。”张宝道:“当年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村长道:“小人有一不情之请,还请上仙看在老辈的份上答应。”张宝道:“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说。”村长道:“请上仙留下,保佑张家集平安。”

    众人无人再出半点声响,都看着张宝。张宝看看父母,面有难色。村长道:“来,大家都跪下求上仙,上仙若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村民们立刻齐刷刷的跪地。张宝犹豫片刻,道:“那好吧,我留下。”众人大喜,村长道:“快,快去备好酒席。老婆子,快去把我藏的好酒拿出来。”

    张家集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全村的人都聚在夜神庙前,大摆宴席,至夜方休。回到家,高羽得意拍拍张宝,道:“比想像中的顺利。”张宝也很高兴,连称道:“这回可好了,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张宝父母站在门口,仔细端详刚回来的张宝,张母刚想伸手摸儿子的脸,被张父喝止。张母哭道:“你是四臂童子,不是宝儿,不是!”张宝不知如何是好,“扑通”跪在地上,道:“爹,娘,我不是什么四臂童子,是你们的儿子啊!”。高羽低声道:“张叔,他不是四臂童子,他就是张宝。”张母道:“我的宝儿不会法术,不会降魔,你不是宝儿。”高羽关上门,道:“张叔,张婶,你们听我说。”于是便把借夜神的名义,让村民们相信张宝是是四臂童子的事说明。

    半晌,张母才明白过来,搂着张宝大哭。张宝道:“多亏高大哥,要不他我们还呆在深山里呢。”高羽笑道:“你们救过我,这是应该的。”张父却沉着脸对张宝道:“这么说你根本不会法术,不会降魔,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张宝支吾点头。

    张父大怒,指着张宝喝道:“跪下。”一脚将张宝踹翻在地,道:“你,你真气死我了!咱们家好几辈子,无论多难,都从没做过这种勾当,你叫我哪有脸去见老少爷们!要是真遇上事,你这不是害他们的命吗!”高羽听着张父的责骂,很是尴尬。

    张父拉起张宝,硬要他跟村长说清楚,由村长处置。张母拦在张父身前道:“你好狠的心,你这是把宝儿往死路上逼啊。宝儿活不了,我也不活了。”寻起死来。

    张父只得放下张宝,不住的叹气。张母道:“不行咱们再回山里。”张父道:“回不去了。乡亲们,我教子无方,对不住了。他娘,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高羽道:“张叔,你们去哪?”张父眼中含泪,道:“走到哪算哪吧。”高羽道:“张叔,这事都怪我不好。”张父道:“不能全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高羽跌足,急得“唉唉”的直转圈。

    张母收拾好东西,抽泣道:“好不容易才安身,唉,早知还不如不回来。”张父沉着脸吼道:“有完没完!再唠叨,这就过去让村长处置,我心里也好过些。”

    高羽道:“张叔张婶稍等。”他手捻法诀,剑缠着他周身来回飞动,道:“张叔,你们看我这法术怎么样?”张父道:“好是好,可是再好都是你的,宝儿都不会。”高羽道:“我让宝兄弟学会这样的本事不就行了?”张母道:“宝儿真的能学到你这样的本事?“高羽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他见张父有些犹豫,道:“张叔听说过流云阁吗?”张父摇摇头。

    高羽道:“流云阁是当今修真的名门,宝兄弟去那儿肯定能学到好本事。”张父道:“你看宝儿的样子,人家能要他吗?”高羽道:“放心。流云阁的掌门是我爹,保准儿能收。”张父思虑再三,道:“那就让他试试吧。要是你爹不收,千万要把他送回来。”高羽拍着胸脯道:“都包在我身上。”第二日,高羽给张宝编个理由离开,张父张母仍然住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