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明万贵妃传奇最新章节!请驾太监坚持不懈地喊着,朱见深的瞌睡虫终于被他们扰飞,他伸个懒腰,将贞儿抱住:
“真想终老在你这温柔乡里。谁规定的,早朝这么早?早上的还魂觉没睡到,一天都难过。”
他睡眼朦胧地发着牢骚,这边却让贞儿伺候着穿衣。
当贞儿给他扣着扣子时,朱见深轻轻地问:
“小妈,你满意吗?”
“满意。就是……就是想回乡省亲一次,看看亲戚,还有……我和你说过的吴秀英的父母。”
“行,择个吉日,先回去一趟,再将你爹娘接到皇城里边开开眼界,行吗?”
“太谢谢您了,皇上,贞儿真是感激万分!”
“嗨,谢什么。我走了。”
贞儿打开门,朱见深捏捏万贞儿的胳膊,在太监、卫士的簇拥下,上早朝去了。
贞儿望着麻麻亮的天,来到隔壁看孩子。
孩子睡在小床上,轮班保姆、奶妈坐在一旁,正悄悄地说着话,见了贞儿,两人忙不迭地夸孩子:
“这孩子,吃奶吃得多,有劲儿。”
“这孩子特别聪明,我一说话,他都会找声音了。”
“他长得呀,就像您这么富贵。”
两人轮番给贞儿灌着迷魂汤,听得贞儿心花怒放。
她俯身亲了亲孩子,回头对她俩道:
“小心着意地带着爷,不会亏待你们的。万一出了事,哼!”
尽管她不说下去,那两个女人已吓得魂不附体了。
“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万分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万贞儿信步走到庭院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带活动一下胳膊腿。
这时,神采奕奕的汪直过来了。
“娘娘早。”
“汪公公也早。”
贞儿笑着凝视着他。
“谢谢,太谢谢了。”
“娘娘说哪里话来,都是奴才份内的事。”
汪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贞儿显然很欣赏他这副神态。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
“我跟皇上说了,你明天就得换地方了。好像是去御马监吧。”
“皇上和娘娘的隆恩,汪直没齿不忘。”
“陈太医怎么这么久没来了?倒是怪想念他的。”
“噢,他和妹子出远门去了,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再回京城了。”
“是吗?嗨,倒真是个好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却又心领神会地说着话,并肩回到大殿里去了。
朱见深的瞌睡还没全醒,他坐在宝座上有些昏昏欲睡。
百官们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倒是李贤等几个老臣精神矍铄,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
这时,一个胡须飘到了腹部的干瘦老臣正在就郕王朱祁钰的谥号问题慷慨陈词:
“……王统己已之变,先帝当时北狩,皇上您尚在东宫,宗社危如千钧一发。若不是郕王继统、国有长君的话,则祸乱何由而平,黠虏何由而服,銮舆何由而还呢?郕王继统的六七年间,海内宁谧,年吞屡丰,元元乐业,其功不小,却谥为‘戾’,臣以为不平。还望皇上特赦礼官集议,追加庙号,以尽亲亲之恩。”
朱见深听着,眼中的睡意渐退,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时不好表态。
沉默良久之后,拿了个主意:
“嗯,那就将奏章下礼部廷议吧。”
这时,庄严寂静的大殿内突然响起盔甲相撞、刀剑相交的声音。
接着,似有一道人影从朱见深头顶跃下,然后从站着的百官头上飞过,消逝在门外。
“啊呀,不好,有刺客!”
不知谁大喊一声,众人大乱,纷纷夺门而逃。
朱见深年轻机敏,在百官反应之前,早就离开了宝座,拔脚往门外追去。
弄得那些锦衣卫士追随其后,倒成了真正的跟班。
然而,已经放亮的大殿外广场上,除了持刀卫士和早先奔涌而出的百官外,再无其他陌生人。朱见深气坏了:
“大殿之内,居然有如此异事!你们也太疏忽了。方才是谁先奔出殿外的?你们倒是跑得快,平日表忠心的不少,紧要时刻怎么不见一个过来护驾?除花甲以外的老臣,你们都给朕跪到午门外去吧!”
朱见深恼恨这些官员弃自己而去,便有意惩罚他们。
官员们也觉得自己着实不够意思,再说皇上发了话,哪敢违抗?只得乖乖地鱼贯来到午门外,跪了满满一坪。
“你——袁彬,你——尚铭,留下。”
朱见深指着主管锦衣卫事务的袁彬和主管东厂事务的太监尚铭,威严地说道。
两人垂手而立,朱见深骂了他们一通:
“你们锦衣卫和东厂是吃白饭的?特别是你袁彬,朕念你昔年护驾有功,特将你从南京调回,掌管锦衣卫事务,今儿竟出现此等怪事!尚铭你的东厂,养了那么多人,四出扰民,弹劾你们的奏章不断,原来都没干正经事,干了正经事今儿怎么会这样?还不赶快去搜!搜不出结果,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朕了!”
“是,皇上。”
两人领命而去。
朱见深望着天际那片红得似血、红得妖异的早霞,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柏鹤谊还没醒,她好像做恶梦了,时而皱眉,时而切齿,似乎痛楚得要命。
突然间,她大叫一声坐起来,脸上是豆大的汗珠。
“娘娘,怎么啦?”
“没……没事。”
柏鹤谊惊魂未定地答道。
忽然间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急急地伸手在自己下身摸了一把,手掌上居然全是血!
再一看床单,血迹已经在她臀部周围洇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啊——”
柏鹤谊尖叫一声,晕倒在床上,宫女们吓得拼命大喊。
“哎呀,不得了啦!娘娘出了好多血,快去唤太医啊!”
不一会儿,朱太医佝偻着背走了进来。
屋内的血腥味似乎让他兴奋。
柏鹤谊这时已醒过来了,一见朱太医,她就隔着纱帐啼哭起来:
“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儿呀?我昨天才服了你的药,怎么今天就小产了呢?”
“娘娘,您这样说奴才可是活不了啦!总得让奴才给您把把脉呀。”
朱太医在宫中混了几十年,已经老得成了精,他知道怎样吓唬像柏鹤谊这样的小姑娘。
果然,他这样一说,柏鹤谊赶紧向他道歉:
“朱太医,我不是这意思,你别多心。”
说着,她从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腕,看得朱太医心旌摇荡。
宫女马上将一块纱布覆在柏鹤谊的手腕上,朱太医把脉时有些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