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陛下吗？”
她疑惑地看向常乐，不敢相信她居然偷偷地用陛下的样子画这样的画。
常乐再次惊喜点头：“对啊，怎么样？有没有很不错？”
她不知道常乐问的是什么不错，但那个侍卫也有点太过眼熟了。
“阿常，这个侍卫……我看着怎么有些像石大哥？”
“不用怀疑，就是！”
常乐毫不掩饰地肯定了她的猜疑。
接着便见十里像一座石雕一样目瞪口呆，神情诡异。好久，十里的眼珠子才动了动，闭上张大的嘴巴。
再次小心地往门外看了看，这才谨慎提醒。
“阿常，你居然画陛下和石大哥两人的情情爱爱？你是不是脑子被门给踢了？陛下要是知道了，不得判你个斩首之罪？”
常乐无辜地看着她：“会吗？”
十里语噎，又看了看手里的画册，往后翻了两页，全是陛下和石树的。这一刻，她不知道常乐会不会被斩首，自己反正是要被吓得快两眼一抹黑了。
啪叽。
将画册狠狠合上，她决定对常乐进行严肃的批评。
“就算陛下现在喜欢着你，但你也不能太过恃宠而骄。画这种有辱皇威的画册，别人看见了，肯定是免不了一死的。到时候陛下都没办法保你。”
常乐不知天高地厚地笑了笑：“他要是保不了我，那我不是白抱了个这么粗的大腿了？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美色换来的金大腿诶。”
十里有些头晕目眩，深觉跟面前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人没法讲太多道理，她就一直在浸猪笼的边缘疯狂试探，奈何到现在也没出事儿。
罢了，自己确实没有资格和强硬的理由来说她。
不过——
“阿常，陛下宠幸别的女子，你气的要命。私下里居然画陛下跟别的男子好，你这脑子确实像是被门夹过了。”
虽然她也不怎么看的出来画册里是陛下跟石树有什么情情爱爱，在她眼里就是君臣之间的亲近对话，什么小树树的，肉麻是肉麻了点儿，但好像也是无伤大雅。
常乐见她还在这上面绕，明显是没有体会到精髓，立马纠正她的思路。
“这些都不重要，只是我自娱自乐的模型罢了。但你不觉得他们俩真的很像一对儿吗？你没有从我的画里看出半点，他们俩自己之间有暧昧吗？”
十里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还随手翻开了一页给她看。
“这不就是普通的君臣吗？”
常乐瞟了一眼，道：“这页是有些普通，清汤寡水了。你功力太浅看不出来，我不怪你。”
说着，她就把图册往后翻了两页，找到了一页有亲密动作的——
壁咚！
常乐激动道：“你看着这个，陛下壁咚石大哥，这距离，这姿势，还捏着下巴，你看看这眼神，‘小树树，你休想逃过朕的手掌心’！怎么样？有没有很热血沸腾？”
十里瞅着确实已经热血沸腾了的常乐，冷静地又看了一遍画册上的内容，觉得自己应该配合一下常乐的表演，但良心上不允许。
实话实说，这个画册的冲击确实不如刚刚的那两本。
在常乐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十里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这个，不就是陛下在威胁石大哥吗？让他别想着乱跑，去哪儿都会把他给抓回来。”
常乐的表情凝结了一瞬，满腔热血被她的冷水泼了个干净，半晌才认真地指导。
“你没看到陛下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种话吗？”
“看了啊。”十里一本正经地点头，“陛下误会石大哥调戏宫女，所以生气了，然后就威胁他。”
常乐肯定点头，过程都对了，思路也是对的，满是期待地追问：“然后呢？”
“调戏宫女就是有罪的罢？随便调戏个良家女子都要被送到衙门里杖打，更何况是调戏宫女？”
“我……彻底被你打败了。”
常乐无奈地往桌子上一磕，感觉自己的安利生涯到此结束，也觉得十里这是对她画工的侮辱。
陛下那眼睛里裸的爱意，石大哥那泛红的脸颊，就不能让她稍稍的想到点儿别的吗？
万万没想到，十里这么直。
连斋主、怀王、司伯言他们这些男子都比她开窍的多！
“算了算了，你我无缘。给我罢。”
常乐泄气地从她手上将画册收回，一一放回盒子里，多瞅十里一眼都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搞笑了。
十里满头雾水地看着常乐进里屋，然后又双手空空的出来，浑然不能理解常乐的心情。
刚刚以为这场闹剧就这么过去，没想到常乐径直到了自己面前，将她猛地扑倒，惊吓之余，常乐已经抓住了她的下巴，爱意满满地看着她。
瞧着近在咫尺的清秀的脸，十里蒙了。
阿常这是又犯什么病了？
常乐刚刚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被挫败，便要亲自勾引十里一番，瞧着身下的人邪魅一笑。
“小娘子，有没有对我心动啊？”
十里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阿常，你没事儿罢？”
“我没事。”常乐顺手抓了她的手，不安分的揉了两下，“你想想，如果我现在是个男子，是无泽，你现在还能这么淡定吗？”
话未落，十里的脸已经腾地红了起来，一把将常乐推开。
“阿常，你这又是在弄什么？”
常乐叹了一声，在旁边规规矩矩地坐好。
“还不是让你加入我的朋友圈？十里我问你，你对我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你一直跟着我，以后还要住在江南郡，是不是因为我？”
十里整理好衣裳，闷声道：“你之前说过，咱们以后有钱了，要在江南郡买房子，在江南郡住着，悠闲的过一辈子。我一直等着，你来不了了，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偏头便见常乐泪眼盈眶地看着自己。
有些夸张了……
刚刚起的一点儿深情瞬间消失不见。
“十里，看罢，在你心里我是这么的重要。是不是比无泽还重要？”常乐定定的看着她，满是深情道，“只要你说一句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我就抛弃司伯言，带着你去天涯海角，在江南郡定居，就你我二人。”
在她要握上十里的手时，十里迅速收了手，瞧着她思索了会儿，果断摇头。
“我是喜欢你，但是后半辈子我想跟无泽过。”
犹如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劈在了胸口上，让她的心碎裂几瓣。
常乐当真是有些伤心了。
十里当真已经不是当初的十里了，再也不是满心满眼的只有她了。
垂眸许久，常乐挫败感满满地趴在了桌子上。
“我错了，不该试图误导你。就说嘛，你们应该都是正常的相信男女相恋。怎么会觉得男子和男子相恋是正常的，女子和女子相恋是正常的？”
“阿常，你在说什么？”十里听得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常乐这感慨是从何而来，说的话还像是天方夜谭，“这相恋自然是男女，怎么还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
常乐仰头看她，甚是认真道：“司伯言以为格里斯喜欢我，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十里愣了下，脑子已经被她带歪了，犹豫问：“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想要成亲在一起，携手白头的那种喜欢。”
常乐肯定司伯言是说的这种意思。
“你是说，陛下怀疑格里斯想跟你成亲？”
十里想要捂住脑袋，或者是用脑袋撞墙，让自己清醒清醒，常乐有这种奇怪想法也就算了，陛下怎么也说的不着调？
“格里斯已经嫁给了陛下啊，怎么可能会对你……你又不是男子。”
“谁说不是？”常乐肯定点头，“我就说司伯言他是多疑，可他偏不信，非要让我离格里斯远一点儿。你说说，人家格里斯大老远的来到咱们大氏，在这儿无亲无故的，拿我当姐妹，跟我亲近点是不是没问题？”
十里也肯定点头：“她无依无靠，把对她好的你当做依靠，这没问题啊。我也是一直跟着你，拿你当亲人，也一直想跟你一起，这也是正常的啊。”
“是吧？！”常乐登时信心满满，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信了司伯言的鬼话，怀疑格里斯的性取向，“我就说他是多疑了。”
这个话题结束，常乐心安理得地继续画画，心情都好了不少。
十里在旁边陪坐，思考良久还是决定提醒常乐一句。
“阿常，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儿。别被你带坏了，我听说有句话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陛下要是歪了，咱们整个大氏可就都是歪风邪气了。”
“十里，你最近看的书挺多啊。这些小词儿信手拈来？”
常乐调侃看她，完全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司伯言那人还用的着她带歪？
怕是早就被怀王给带歪了。
一想到司伯言和怀王的“兄弟情”，常乐就忍不住一脸姨母笑，最后笑出声来，直接停不下来。
“阿常，你又笑什么呢？”
既然十里发问了，常乐再次见缝插针地给她灌输“歪风邪气”。
“十里，你这样想。如果怀王是个女子，他和陛下也不是兄弟。我是说假如，你觉得陛下对他那么好，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十里偏头想了想：“若是陛下对一个陌生女子那样纵容，确实有些不正常。”
“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