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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打洞救人

    易昭没听过这事儿,一时错愕看向怀王。

    怀王遥望着灰鹄山的连绵山脉,望着育国的方向。

    “本王已经向李仁兼下了战书,五日后,在葫芦口一战。此战,本王必取他首级,为母妃报仇,为柳成言报仇,为大氏、为李家,除了这个谋逆贼子!”

    “这个李仁兼诡计多端,就怕他此战会使诈,怀王你一定要小心。”

    “嗯,你便在此好好休养,等着本王凯旋。”

    易昭点头,瞧着怀王,心下一片怅然。

    如此重要的时候,她却是不能陪着怀王并肩作战,多少有些遗憾。等待总是要比陪伴艰难。

    望着育国的方向,易昭想起先前怀王的话。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细想,如今却是反应过来。

    “怀王,常乐现在是被育军抓去了?”

    王犹豫了下,这才承认,“她先前从山崖上摔下去,被育王舒尔单救了。因为隐藏着身份才安然无恙,此事便不宜他人知晓。你且瞒着就是。”

    “那四叔可知道?四叔一直因为害死常乐的事,耿耿于怀。”

    “暂时未告知,等战后带回阿常再让他知晓罢。不知,阿常如今怎么样了。”

    柳成言带着红宝石离开,他一死,红宝石也没拿回来,这么些日子没了解过常乐的情况,倒是让人心中担忧。

    易昭也未在多问。

    她很好奇,怀王是怎么知道常乐的情况的,难不成常乐偷偷传信回来过?而且,是育王救了常乐,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常乐如果知道柳成言的事情,岂不是……”

    怀王沉了沉:“她怕是早就知道了,心里大概已经恨死本王了。”

    “此事也怪不得你,常乐是个知理的,她定然是会理解的。”

    “怕就怕,她自己心里过不去。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却是个什么罪责都爱往自己身上揽的。”怀王越说便越担心,“她可别在那边做出什么事来……”

    忽然间,脑袋里蹦出一个最坏的情况。常乐死了,魂魄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常乐一直帮着柳成言,不就是以为柳成言的劫难一过,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可以离开了?

    可千万别是这样……

    不过,也许这样也是一件好事?

    易昭见怀王的眉头揪在一块儿,心下也着急。明知道问了怀王什么也不会说,便更加着急。只希望,葫芦口一战顺利,万事都可解了。

    ……

    过了两日。

    易定济带着大军赶到了金山关。

    易定济是易平昇的二子,是易昭的亲二叔。

    和怀王交接罢,易定济第一时间见了易昭。

    易定济的性子虎,和易河盛有的一拼,看自己侄女儿伤的那么重,当即火冒三丈,要直接带兵把育国给踏平了。

    在面对怀王时,易定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毕竟他的宝贝侄女就是因为保护怀王差点死了。

    他当着怀王的面儿,把易家上下的威胁言论给说了一遍,易昭是听得心惊胆战,就怕怀王听到心里去了。

    索性怀王也就是回怼了几句,提醒他注意下言行,并没有多过计

    较。

    又过了两日。

    到了大军出发前往葫芦口的日子。

    易昭早早地起来,替怀王穿戴盔甲,从始至终未多发一言,最后将擦亮的回月剑递给了怀王,这才浅笑着说了句话。

    “我无法陪你,便让这回月剑与你并肩作战罢。我在这儿等你回来,等着你带着常乐回来。”

    怀王将剑收下,眉眼带笑,忍不住伸手将易昭揽入怀中,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本王会的。”

    易昭还未伸手揽住,怀王便已后退了半步,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听见外面大军响起的出发的号角声,易昭忍不住跑出去,跑上瞭望台,目送着大军离去。

    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炙热,阳光铺洒了整个灰鹄山。远山淡如墨画,白蓝相融的苍穹之中,但见云卷云舒。

    几十万的氏军,从金山关出发,浩浩荡荡,伴随着洪武的号角声,如同洪水猛兽奔腾而去。

    怀王等将军骑马走在前面,威风凛凛。

    易昭紧紧地望着那个人影,等那点人影拐过弯道,彻底消失,目光也跟着像远出延伸,看着冈城的方向,瞧着地平线和天空相连接的地方。

    ……

    冈城。

    舒尔单被困在房间之中,只是零碎听说李仁兼已经带着五十万大军离开的消息。

    在房中一圈又一圈的踱步,就是没有半点的法子。

    他现在连房间都出不去。

    他们送饭都只是把窗户开一条缝,把饭塞进来,他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可恶!”

    舒尔单气的一掌劈在桌子上,桌子晃了晃,地面也跟着晃了晃。

    桌子晃正常,地面怎么会晃?还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舒尔单下意识地往旁边退,目光紧紧地盯着震动的中心地带。眼见着那块儿土地往上拱了拱,舒尔单以为自己看错了,伸长脑袋往前,想看的仔细些。

    地面越拱越高,舒尔单的双眸也越瞪越大。

    兀地,土堆猛地破开,从里面钻出几只硕大的老鼠。

    舒尔单错愕后退,顺手抓了旁边的木凳,瞪大眼睛盯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

    它们挖出个一人大的洞,钻出来就围着洞站了一圈,对着洞口叽叽叫了两声,仿佛里面还有个更大的东西要跑出来。

    舒尔单警惕地看着那个洞口,抓紧了手中的木凳。仔细看,那些其实不是老鼠,而是擅长打洞的鼹鼠。

    先是出来了两只手,鼹鼠们给那双手让了让位置。

    再就是出来了半个脑袋。

    那双手猛地一撑,蹿出来个浑身灰扑扑、黑黢黢的人,这人还有点眼熟。她脖子上戴着个用麻绳拴着的红宝石,那红宝石格外亮眼,还散发着微微的红光。

    舒尔单不敢置信地放下了手中木凳:“常乐?”

    那黑黢黢的人影一转身,笑的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二话不说扑向舒尔单,在舒尔单后退之时停下,嘻嘻笑着。

    “我救你来了。”

    “你不是去月城了?你在这里,那母亲怎么办?”

    舒尔单惊慌质问

    ,声音未收住,惊动了外面守门的人。

    通过镂空的白纱门纸,眼见着两道影子贴在了门上,常乐迅速蹲下,躲在大圆桌子后面,还招了招手,让那些鼹鼠躲起来。

    “大王,怎么了?”

    “没什么,跑出来几只老鼠。”

    外面没了动静儿,那两道人影又远离了门口。

    常乐就蹲着朝舒尔单招手,等舒尔单也蹲下,拉着舒尔单,猫着身子往刚刚出来的那个洞走。在他们到洞口之前,其他鼹鼠先跳了进去,留了两只鼹鼠在外面。

    “先跟我走。”

    常乐说着,先把舒尔单推了进去,自己在后面跟着,还特意把桌子搬到了洞口上面挡着。

    等他们二人钻进去,留守的两只鼹鼠把拱到两边的土填回了隧道口,还在上面蹦跶了几圈儿,踩结实平整了。

    两只鼹鼠环视四周,叽叽两声,跑到一个角落挖了一个一人大的大洞,朝常乐他们逃离的相反方向刨去。

    隧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常乐脖子上的红宝石散发着微微红光。

    到了地底下,常乐才觉得安全了许多,边匍匐着跟在舒尔单脚后,边提醒。

    “你跟着那些鼹鼠就行了,它们是咱们的兄弟。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我们,有两位鼹鼠兄弟会另外打一个洞,把洞打到老远的地界儿,他们顺着洞追过去,说什么也得爬上两三天。嘿嘿,这是我想的法子,有没有很聪明?”

    狭窄的隧道里,常乐的声音不大,却充斥着整个隧道。像是为了附和常乐的话,前面的鼹鼠叽叽叫了两声。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怎么办?”

    舒尔单不依不饶地问出这个问题。

    常乐犹豫了下,道:“我跟你的人去月城的时候,看见了你的信鹰,我就好奇,看了眼信里的内容,然后就回来找你了。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见了来通风报信的人,是哈哈尔派来的,说你被关了,李仁兼正在抓我,让我在月城小心。”

    还好那人是在常乐实施溜走找怀王计划之前通报的,不然,常乐怎么可能现在来救他?

    “那母亲呢?”

    “你的人不让我回来救你,我就甩开他们偷偷跑了,遇见了鼹鼠兄弟们,就想到了这个绝妙主意。让它们打洞过来。”

    舒尔单突然停了下来,常乐也不得不停下来。

    “母亲呢?”

    “这……不是我食言……”常乐犹豫许久,明确避不开这个话题,才道,“你没看见你的信鹰吗?”

    “没有。我听见它的叫声,但我出不去。”

    “信鹰传的话是,你……你母亲……自杀了……”

    常乐干巴巴说完,小心地看着面前的人。隐约间,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听见他忍痛的喘息声。

    感受到从他身上弥漫过来的悲伤气息,常乐咬了咬嘴唇,心底里也心疼,却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默不作声的陪着。

    半晌,鼹鼠在前面叽叽叫了起来,似在催促也似在安慰。

    常乐回过神,才道:“看见信,知道去了也没用,我才回来了。你母亲自杀,肯定是为了你,不想让你和育国再被李仁兼控制。这里面的空气少,你先忍着别哭,咱们要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