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红妆将相之不疯魔不成活最新章节!“嫣然,你怎么样!”
卓捷牧不顾病弱的身子,直冲冲扑进冰冷的池水,将贺兰将邪捞起来,死死地抱在怀里。
昨夜他便发了高烧,米水不进,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只能同将邪一起坐在水里,尽力给她一丝温暖。
“把他们捞上来。”卓捷阿涂皱起眉。阿牧对着女子的关心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小公子,这姑娘虚弱,您还是把她交给医者,去除寒气为好。”容恪伸出手。
卓捷牧看着将邪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还是狠下心将她交给了容恪。
她瘦了许多,在这水牢里才带来两日,便能摸到骨头了。容恪的手臂骤然缩紧,抱着她匆匆离开水牢。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浸在一片血池里,无数恶灵撕扯着她的灵魂。她想逃,却一次次被拉回。
还好,她没有绝望。还好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将邪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濒死般大口呼吸着。
“别怕,我在这。”
将邪总算冷静下来,都是梦而已…她就像死过了一次一样,大口呼吸着空气,把胸口撑得生疼才罢。
这种感觉类似于求生的欲望,也类似于自我惩罚。
蠢。
实在是太蠢了。
这次的教训已经够让她记住了。
“这次,我们成功了。南疆王已经筹备动手。只是卓捷阿涂也有所警觉。我们只要截住他。”容恪的话戛然而止。
怎么不说下去了?贺兰将邪的眼里透露出微微的疑惑。
容恪握着她的手,这是在抖吗?
“你的腿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可能…需要调理一阵子。”
容恪在她的头上摸摸,像安慰小孩子一样,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她安心许多。即使容恪的眼底,藏着诡异的红芒。
“我以后还能骑马吗?”
容恪想了很多可能,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话。
“不骑马也没什么,回京后,我便搜寻天下名马,为你打造一座绝无仅有的车撵可好。”
贺兰将邪不说话,将头撇过去,闭上了眼睛。
雷声,伴着大雨。
夜已深了,但是卓捷府却喧闹得很。据说是府中的小公子病了。
这一个病字,可大可小。只是这小公子确实是咳了血的。卓捷府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他这是什么病?”
卓捷阿涂站在床前,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老了。虽说人到中年正是好时候,但是这种衰老的感觉切切实实地侵蚀着卓捷阿涂的神经。
金印失窃已经让他失眠许久了,大事不可成,他已经修好了逃生的暗道。
就算自己出了什么是,卓捷家的学脉至少还有阿弟传承。但是…阿弟的情况似乎不妙啊。
老大夫诊着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卓捷阿涂面前。
“大人,少爷这是痨病啊。”
卓捷阿涂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倒下,扶着身后的桌子才稳住身形。他现在不能乱,他一乱,一切就都完了。
“你说的可属实?”卓捷阿涂的这句话都是强忍着颤声说出来的。
“绝无虚言。”
痨病啊。
没人比卓捷阿涂更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阿娘就是得痨病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日日咳血,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一声惊雷炸响。
卓捷阿涂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快在这雷声中毁灭了。
他是有大才的人。
这种人若是生为帝王,必能有一番作为。但是作为臣子,又不是精于谋划之人,注定了要被帝王猜忌。
“那是什么声音?”
大雨中,似乎是有人在房外说话。
突然,房门被一把推开。
“大人,我们被围起来了,那些人都在府外。”那士兵被雨淋得活像个水鬼,他的声音很大,可惜还是被淹没在雷声里。
但是卓捷阿涂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卓捷府,走到头了。
“张管家。”
“老身在。”张管家已经年过知天命之年。身体已经有些佝偻,但此时,却是目光灼灼地站在卓捷阿涂面前。
“阿牧,交给您了。”
贺兰将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屋檐处漏着雨滴,让这里又湿又冷,像极了水牢。
不过好在,她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自然感觉不到疼。
她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还好,她还能用月情带着自己艰难地站起来。
然后,有人破门而入。
来人,是青竹。
他带着一身的血和伤,衣服是还挂着不知名的毒虫的尸体。
“我来带你走。”
“我们要去哪?”贺兰将邪趴在青竹背上。大雨早就浸透了她的衣衫,模糊了她的视线,耳边只有雨声和雷声,还有隐约的厮杀声。
奇怪的是,她居然感觉不到冷了。
“我们去和卓捷牧汇合,从暗道逃出去。丞相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监视这些幸存者的行踪。”
卓捷阿涂早就杀累了。他的手累的已经握不住刀柄,此战,他动了卓捷府几乎所有的力量。
但是无论是府兵,还是蛊师,通通被王室禁军吞噬得一干二净。
王的力量,原来这样大。
他惨然一笑。
他所谓的只知享乐的王,所谓的不通权术的王。这才是将阴谋用得炉火纯青的人。
眼前,只剩他一人了。
卓捷阿涂反而疯狂地笑起来。他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沙哑,断断续续。
“你算个什么东西!”卓捷阿涂话音一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刹那间,鲜血喷涌。
这夜的雨很大,注定了要将所有的鲜血冲刷得一干二净。
卓捷府的一切,此事也被人尽收眼底。
“先生好谋略。”卓捷府对面的阁楼上。容恪站在窗前,撕裂天空的电光将他照得格外可怖。
南疆王的侍人不禁脖子一缩。
这位大人真是个有本事的人,日后荣华富贵定是少不了的。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看到这位叶姜大人便觉得毛骨悚然。
“你还好吗。”容恪对着窗外喃喃着。
贺兰将邪是一点都不好。她的身体还未恢复,现在又是个瘫子,除了依靠青竹背着,根本无法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