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古早的年代,世界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修罗场,充斥了毒虫猛兽,乃至非自然的怪物。人类裹着简陋的兽皮,蜷缩在洞穴里的火堆边艰难度日,女人小孩挨饿受冻,男人冒险外出寻觅果腹之食,常常丢了性命。老人?那是没有的。每一天都必须挣扎求存,很少有人能捱过三十岁。
不可言说之物徘徊在旷野中,耐心的等待着饥饿的猎物自投罗网。很多人携带着简陋的武器,留下了带回希望的承诺,一去不返。人类本该消亡,就如同被这残酷地狱吞噬的无数种族一样。最黑暗的时刻,精灵出现了,他们身穿闪亮的盔甲,手持威力强大的武器,驱散了步步紧逼的非人之物。部落首领跪倒在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精灵王面前,王扶起了长者。告诉他:“人类困苦若此,吾等既知,自当倾力相助。”
俊美的精灵王优雅的欠身,让到一旁。出现在长者眼前的,是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他披着恶兽的毛皮,傲然挺立于精灵的队列之前。弱者暗自垂泪,而勇者则向绝望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从那以后,人类的历史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随后,矮人也来了,精灵教授了奥妙的魔法,矮人打造了精良的盔甲和武器。从那一刻起,人类不再是猎物。
光明的联盟建立了,邪恶在全世界节节败退。第一次,人们能在星空下安然入睡。然而,胜利就在眼前,精灵却匆忙的离开了,就如同他们的出现一样突然,甚至没有给目瞪口呆的盟友一个解释。黑暗行将反扑,固执的矮人拒绝撤退。长胡子们朝着精灵离开的方向啐着吐沫,大声咒骂,用熔炉之父的胡须起誓对人类不离不弃。至今,矮人的众多都市仍然作为御敌的堡垒。
从那时起整整两个千年,世间再未有过人类与精灵并肩对抗邪恶的记载。后人只能从语焉不详的诗歌里,去搜寻黄金年代残存的一抹回光。
年长的教师,结束了一日的授课,他对学生总结道:“如果某天,精灵再次为人类拿起武器,那一定是个大灾难。”贵族学生似懂非懂,得到下课的允许后,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跑掉了。老年教师摇着头,小心的收起了木桌上的书本。
兽人用双手扒住了木墙粗糙的边缘,它是个幸运的家伙,躲过了弓箭,踩上了地精搭起来的木板,墙上的守卫忙的焦头烂额,没人注意它,对杀戮和破坏的渴望刺激着兽人的大脑,它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一柄剑捅进了兽人大张的嘴巴,剑锋崩掉了它几颗尖利的牙齿,高等精灵抬脚将绿皮踢下木墙。她高举起剑,照着一个新冒出的绿脑袋狠狠劈下,中剑的地精惨叫着跌了下去,消失在墙下拥挤的绿皮堆里。
一支长矛贴着木墙的顶端戳出,刺到了骑士的腰。矛尖划过盔甲的边缘,金属摩擦的声音能酸倒人的牙齿。精灵骑士用手臂夹住矛杆,想把另一端的地精甩飞,长矛的主人拼尽全力抵抗,双方僵持不下,弗林特粗暴的终结了这场致命的拔河。他只一斧便砍断了长矛,同时不慌不忙的腾出手拽住了精灵。另一端的地精可没那么幸运,它失去平衡,从同伴托着的木板上摔下,一个绿皮眼睛都不眨的从它身上踩过。大块头的兽人信心满满的踏上木板,可其下的几个地精却再也支撑不住,把兽人摔了个四仰八叉。
身处性命相搏的战场,还能见到如此滑稽的场面,如果不是忙于劈砍不停往上爬的兽人,克里斯蒂娜是很想放声大笑的。绿皮以低智商著称,据说但凡会数过十的兽人,都能当上部落的首领。所以绿皮对战术的理解,只有用数量压倒对方这一个概念。地精们用脑袋顶着木板和盾牌——精灵骑士注意到很多都是拆下的门板,这让她很不安——跑到墙下,紧随其后的兽人则踩在上面,营墙并不高,兽人只要伸长手就能够到边缘爬上来。凭借着十倍于守军的数量,绿皮已经在木墙上的某些地段,成功立足了。
沃克指挥官当然不会让它们得逞,这小小的兵营如果失去了营墙,战斗就结束了。落在绿皮手里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他带着骑兵来回支援,成功登顶的绿皮,必须面对步兵的反击,和墙内骑兵的长枪,很少有绿皮能撑下来。很少,并不是没有。
又一个兽人翻上了木墙,它举着盾牌推倒了身旁措手不及的士兵,狂野的向前冲刺,一口气又撞翻了两个人,一路跑到了克里斯蒂娜跟前,精灵发现这个兽人全身披甲,不同于之前的炮灰。木墙上的过道很窄,勉强能容纳两人并列,没有什么回旋余地。
她举剑下劈,兽人抬盾迎上,剑锋落处,激起一片木屑,克里斯蒂娜收剑再次挥下,又落在盾牌上。披甲的兽人并不反击,它在等,克里斯蒂娜看着它身后空出的过道上,爬上了十几个绿皮。精灵骑士急了,她快速的刺出几剑,希望能引得兽人还手,露出空挡。
兽人镇定自若,靠着厚重的盔甲和大盾,它守的密不透风,身后的同伴一旦站稳脚跟,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兽人有同伴,精灵也不孤单。
弗林特轻巧的绕过精灵,用斧柄的尖刺戳进了兽人穿着皮靴的脚。绿皮手一软,没能挡住骑士的猛击,这一剑砍在盾牌边缘,离兽人粗大的脖子很近。克里斯蒂娜左手趁势压住剑身,长剑深深的没入了绿皮的脖子。喷出的鲜血,穿过面甲的缝隙,溅在了她脸上。
精灵连感到恶心的时间都没有,兽人刚倒下,其后的地精便用长矛击中了她胸甲的下部。瘦小的地精配以粗陋的长矛,的确不能贯穿骑士的盔甲,但也足以让她尝到了腹部被重击的滋味,克里斯蒂娜疼的弓起了身子。她忍不住叫出声,结果尝到了兽人脏血的腥臭,这让爱干净的精灵恼羞成怒。
她凶狠的挥剑,擦过矮人的牛角盔,划开了地精的小腹,无论它今天吃了什么,都够臭的。地精丢下长矛,紧张的捂住自己的肚子,精灵一脚把它踢翻,剑又刺进了旁边的某个绿脑袋里。克里斯蒂娜也不收剑,她左手握拳,砸在一个鼓起勇气上前比划的小绿皮脸上。铁甲手套轻易的击碎了地精的大鼻子。
弗林特感受到了精灵的怒气,他只能尽快的向前冲锋,以免被卷入无情的剑风。剩下的地精失去了勇气,它们争先恐后的跳下木墙。还有的两个兽人正犹豫不决,弗林特的斧刃划过了其中一个兽人的小腿,并把它撞下过道。骑兵很快赶到,用长枪结果了站立不及的兽人。最后一位不再踌躇,它把武器丢向矮人,为自己争取到了翻墙逃命的机会。
绿皮撤退了,与之前的几次并无不同。它们溜得飞快,弓箭手的追逐射击,也只钉住了几十个跑得慢的倒霉蛋。营地大门几百步之外,黑甲兽人坐在一个树桩上,它巨大的手托住下巴,冷漠的看着手下的溃败。过了那么一会,它似乎觉得看够了。野兽直起身,随手抓过一个想要绕开它继续逃命的地精。小地精知道命不久矣,但生存本能逼迫它拼命挣扎。兽人逐渐发力,地精不再动弹。
克里斯蒂娜站在木墙上观察着绿皮的动向,她见到一群兽人抬着几根显然是刚砍倒的粗大树干,很多地精举着盾牌,护住了扛树干的兽人,绿皮再次发起了攻势。刚登上木墙的沃克也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点燃火把,弓手准备火油!”沃克发号施令,嗓门大到精灵想捂住耳朵。
“山姆·威利,来我身边!”克里斯蒂娜终于想起了法师的存在,这并不能怪她,退回营地后,山姆一直对自己的存在保持低调,为此,他不惜跑去给牧师打下手。
胖法师不情愿的丢下了手中的绷带,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修女。军营里的牧师用了太多的治疗神迹,已经虚弱的不能起身。山姆自认为是救死扶伤,可精灵女子的语气表示她并不这么认为。当法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时,精灵本打算掀起面甲好好的给山姆点脸色看看,但转念一想自己满脸的兽人污血,只得作罢。但这不影响她粗鲁的扯过法师,把那群逼近军营大门的绿皮指给他。
“威利先生,我想现在是你发挥的时候了。”精灵隔着面甲说话,瓮声瓮气。
山姆是个追求安稳的人,当初从法师塔毕业后,他谋得了宫廷法师的差事,很是被同学鄙视了一阵,很多人背后戏称他为“邮差先生”。其实说的也没错,宫廷法师的主要职责,只是传递皇帝的口谕,和快速带回陛下召唤之人。
他不喜欢操弄危险复杂的法术,亦不想终日埋在书堆里,胖子山姆只是个碰巧拥有了魔法天赋的普通男孩。异于常人,有的时候也是一种诅咒。
弓手们把箭头缠上蘸满油的粗布,凑近火盆,点燃了羽箭。
“拉弓……放!”一声令下,士兵们松开了弓弦,火箭射向绿皮,盾牌没能挡住全部的攻击。几个中箭的兽人丢下树干,手忙脚乱的扑打着身上的火苗。从一开始,沃克就不指望火攻能造成什么巨大的破坏,他只是想制造空隙。
趁着兽人陷入混乱的功夫,弓手们发起了第二轮射击,这回用的是普通箭头。相对于燃烧的火箭,直瞄平射的羽箭,快速而不显眼。转瞬间,绿皮就被射倒了一片,剩下仍抬着“破门锤”的兽人顶不住压力,丢下树干一哄而散。山姆松了口气,看来是用不到他了。
黑甲兽人愤怒了,它猛的站起来,指着军营的大门,咆哮嘶吼。侍立在它身边的兽人忙不迭的跑过去,合力抬起圆木,再次向着营门冲击。绿皮头领提着它的长柄刀,紧随其后。
头领的卫兵都穿着厚实的盔甲,更有旁边的同伴全力掩护,沃克指挥弓手又射出一波火箭,抬着圆木的兽人顽强的继续前进,一旦有谁倒下,立即便有兽人和地精接替它的位置。对黑甲兽人的恐惧压过了弓箭的威胁。
弓手转而集中攻击走在末尾的黑甲兽人,它满不在乎的抬起手护住了脸,没有一支箭能够贯穿它身上的铠甲。射击一停,兽人头领从盔甲缝隙上拔出了卡住的羽箭,它故意举高这几支箭,当引起了守军的注意后,它握紧拳头,单手便捏断了所有的箭杆。黑甲兽人怒吼一声,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克里斯蒂娜抬手止住了还要继续的士兵,这个前线的兵营在绿皮钻了山洞后,放松警惕,连破甲的强弩都没有准备。只能靠身边的法师了。精灵骑士扭头对山姆小声说了一句。法师会意,开始准备,他的目标是那耀武扬威的兽人领袖,倘若一击得手,便能彻底瓦解绿皮的攻势。
他大声念出了深奥难懂的咒文,感受到魔力充盈了全身。法师指向黑甲兽人的位置,金黄色的火球凝结成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喷射而出,正中那穿着黑色盔甲的野兽,火球炸开后,急速扩展的烈焰吞没了攻门的绿皮。
我是英雄,终结这场战斗的大英雄!山姆嘴角挂上了笑容,他喜欢听精灵女人的夸奖,想起她那悦耳的声线,法师觉得自己会乐在其中的。也许我可以要求克里斯蒂娜小姐多说几遍。
法术的效果好得出奇,围着破门锤的兽人不是被烧死,就是趴在地上呻吟,连那根圆木也被点着了,冒出了浓烟,营墙上的守军发出了欢呼。山姆掩饰不住满脸得色,他微微抬起手,谢过众人的夸奖。
路过的微风,吹散了烟雾,露出了置身其中的兽人。它放下了护住头部的手臂,这火焰都没能熏黑它。黑色盔甲闪烁出了一抹妖异的红光。
火焰防护!肮脏的兽人怎么可能得到这种高级货!山姆抓着法杖的手过于用力,以至于指尖都泛白了,法师尽可能的抵抗着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试试魔弹吧……山姆·威利快速的完成施法手势,抬手对准了立于一地焦黑中的绿皮头领。
黑甲兽人掷出了自己的长柄刀,动作敏捷的与它巨大的身体不符,长刀呼啸而至,扎进了法师浑圆的腹部,强大的冲击力把他推下了木墙。法师摔在地上,那柄丑恶的武器晃了两下,牢牢的插在他肚子上,法师努力的抬起头查看自己的伤势,只一眼,他便昏了过去,深红色的血漫过刀刃向外流淌。
克里斯蒂娜急得不用梯子,直接跳下了过道,全身甲的重量砸的她眼冒金星,精灵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跑到法师身边。山姆陷入了昏迷,他的嘴角冒出了一连串的血沫。精疲力竭的牧师早就用光了医疗神力,指望不上。
骑士当机立断,她拔出了兽人的长刀,大量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山姆纯白的法袍。高等精灵跪在法师身边,双手交叉,心无旁骛的祈祷。女神赐予了她的骑士诸多神迹,其中最强的,当属“圣疗术”,有起死回生之效。
泰拉从不拒绝自己的信徒,克里斯蒂娜周身充盈着蓝色的圣光,精灵集中精神,把手放在了山姆身上。法师腹部的伤口快速收缩,直到完全消失,血止住了。红润回到了他的脸上,但山姆仍没恢复意识,难道是伤的太重?
精灵女子还未来得及细想,有东西猛的撞上了营地的大门,把斜插进土里用来堵门的树干都撞歪了。没等她站起身,撞击又发生了一次,这回,门斜开了一道缝,使得精灵看到了外面抱着树干撞门的绿皮。接着又是一下,门缝大到地精能挤进来的程度了。
“骑兵,长枪准备!”克里斯蒂娜高喊。所有还能战斗的三十多个骑兵小伙子下了马,在她身前排成两列,战士们肩并肩,平端着九尺长的骑枪。木墙上的弓箭手和步兵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一度成功的延迟了绿皮破门的速度,但当几个士兵跌落下来之后,门外的兽人撞的更起劲了。精灵看到了插在死者身上黑色的弩箭。
克里斯蒂娜来到了马圈,她的白色公马安静的呆在角落里。精灵一遍遍的抚摸着它的鬃毛,白马低下头,顶着主人的脸颊,精灵骑士小声说着话,与心爱的坐骑告别,她眼圈泛红。精灵女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从马鞍上取下了盾牌,转身离开。她仔细的把这鸢形长盾绑上左臂,拉紧了皮扣。精灵在长枪阵边站定,沃克和弗林特带着还能战斗的人加入进来。
一些缠着绷带的伤兵,挣扎着走出了当作急救室的木屋,很多人伤口还向外渗着血。他们找到了武器,沉默的加入了队伍。有的人伤势太重,只能拄着长枪来维持平衡。随后,牧师和修女也来了,牧师的脸色苍白如纸,修女低头握着胸前的圣像。人们惧怕孤独,尤其是临终之时。
克里斯蒂娜脱下头盔,丢到地上,如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她想好好再看看这个世界。尽管她视线所及只有棕色树干所围成的木墙,以及正被冲击的摇摇欲坠的大门。
里昂,我来了,等着我好吗?克里斯蒂娜努力的回想与勇者相处的日子。可脑海里闪回的,唯有帝都家中,那两岁孩童无辜的眼神,和他第一次握住自己手指的触感。里昂,我……还不想死。精灵女孩已无法弄清,自己究竟是向哪个他,诉说这毫无荣誉的念想。
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大门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地。仍坚守在营墙上的弓手,转过身,搭上了箭。
“慷慨赴死!小伙子们!”沃克声嘶力竭,“慷慨赴死!”士兵们跟着喊。弗林特握紧了战斧,放声狂笑,他笑的太厉害,垂到胸口的胡子都在抖。
“来吧,绿皮杂碎们!今天我要砍下的脑袋,会多到让整个铜须堡妒忌的发狂。”矮人一本正经的宣告,好像迎面冲来的绿皮才是失败者。克里斯蒂娜用剑敲击着盾牌,算是附和了矮人的发言。
精灵骑士左腿向前,举盾遮住身体,将剑搭在了盾牌的上沿。慷慨赴死……
绿皮首领饶有兴趣的任由对面折腾,猎物不挣扎,随之而来的杀戮也会黯然失色。它很快注意到了队伍中有个白甲金发的尖耳朵。黑甲兽人的大嘴咧到了耳根,这让它的丑脸变得更狰狞了。对精灵,它有特别的安排。黑甲兽人挥挥手,早已迫不及待的兽人和地精怪叫着冲了上去。
营地上空不到二十尺的高度,炸开了一个火球。冲击波如此强劲,使得最前的几个兽人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矛枪林里,浑身浴血,死状可怖。接着是第二颗火球,这次,高度更低了,所有人都感受到火焰致命的灼热。绿皮们停下了脚步,惊恐的抬头张望,第三颗接踵而至,爆裂开来,比天空中的夕阳还晃眼。最后,是十几只同时吹响的号角,低沉而悠扬,帝国骑士的战呼由远至近,响彻了整个战场。
地精最先逃跑,几个兽人紧随其后,大部分立即效仿。数量之多,即使黑甲兽人恐怖如斯,亦不能压制。它不甘心的盯了精灵一小会,扭头加入了溃败的行列。首领凶狠的推开了挡路的手下,逃的不见踪影。
再次出现在大门前的,是杰克和老兵格林,两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年青的禁军看见克里斯蒂娜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他身子一软,滑下了马,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睡着了。紧随其后的老兵也很不对劲,他抓着马鞍,浑身发抖,好像中了法术。
高等精灵特意回头看了眼法师,山姆·威利依然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大肚子随着每次呼吸上下起伏,身材苗条的修女努力的想要拉起他。克里斯蒂娜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莫德尔的胡须啊!”伴随着矮人的惊呼,是一个女人咯咯的笑声。精灵女子打了个寒战。
“克里斯蒂娜,我亲爱的。”全帝国,不对,有生以来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她,不是里昂,也不是她的母亲。那声音的主人大咧咧的走进营地,小心的跨过了地上的血迹,紫色法袍的开叉处露出了白皙的大腿,以及款式时髦的长筒鹿皮靴。她来到强自镇定的精灵身前,掀开了兜帽,法师碧蓝色的眼睛带着捉弄人的笑容,她撩开遮住视线的长刘海,张开了双臂:“不给老朋友一个拥抱吗?”
即使隔着盔甲,克里斯蒂娜仍感受到了女法师胸部的挤压,这让她非常不快。精灵女子轻声叹气,有那么一瞬间,她宁肯死于刚才的战斗。精灵勉为其难的把双手攀上了法师的后背。黑发的法师踮起脚尖,凑到精灵的耳边悄声说道:“这两个男人真弱,连加速术都不能承受,不像我们的好里昂……哦,还有,不用谢。”
矮人双眼圆睁,所有的语言都从他脑海中消失了。
注释一:文中引号部分为人物内心活动
注释二:?加速术为龙与地下城世界众多魔法其中之一,是一个中低级法术,增益效果为加强目标速度,负面效果是法术过后,人物会进入疲惫状态。
注释三:即使勇者里昂,也没本事只带着精灵姑娘和弗林特就屠了龙,没有法师帮助,武功再高也白搭。至此,当年与里昂和克里斯蒂娜共同冒险的队友,又回归了一位。
注释四:莫德尔是矮人主神,熔炉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