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芙往外看去,只见一座古朴的城堡在白雪的掩映下,恍若沉睡了千年的兽,处处张扬着凛冽的气息,连那城楼的角落里,都伸出了漆黑的炮筒。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卫锦默,这是城堡还是城门?有必要这样展露出重型武器么?
卫锦默温和的看着她,“这边都是这样,不同国内,这里治安很差!”
顾小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好吓人!”
那天卡琳娜派的女佣,死在她身上的画面刺激了她,若是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被枪打死的人了,那简直是,虐杀。
卫锦默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长发,“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让人将它们统统拆掉,其实我买这座城堡的时候,它已经这样了,我也弄不清楚,那些炮能不能使用!”
顾小芙拽住了卫锦默的手,“不用了,万一真的有人攻击你的城堡,怎么办?”
卫锦默微微一笑,“那你怕不怕?”
顾小芙脸色难看,“锦默,为什么我觉得,你面对这种武器,驾轻就熟?”
她赶到市的时候,听说他除了车祸受的伤,还有枪伤。
国内是禁枪的啊,他怎么会受到枪伤?
还有意大利这个地方,虽然景色很美,但是据说是黑手党聚集地。
在这样的地方,拥有一座这样的城堡,卫锦默的背景,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吗?
卫锦默面色一白,看着顾小芙,不说话。
阿愚赶紧上来打圆场,“别站在外面了,进去再说吧!”
几人一起进了城堡,顾小芙发现,自己出了狼窝,又入了卫锦默这个虎穴。
因为城堡安保严密,比起南宫瑾的铂金帝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事重重的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佣,带进了一间卧室,卧室里面装修豪华,女性用品应有尽有,连洗浴间的洗化用品,都是她十六岁之前,常用的品牌。
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奢侈品衣服,从长礼服到貂皮坎肩,都是适合她的尺寸。
她微微的叹息一声,关上了衣柜。
门外传来了菲佣的声音,“顾小姐,卫先生在楼下餐厅等你!”
顾小芙走出了房间,发现菲佣是个黝黑的中年妇女,头发微卷,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她一口普通话,倒是说的不错,顾小芙顿时对菲佣多了几分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顾小姐可以叫我歌莉!”菲佣礼貌的说道。
顾小芙点点头,由菲佣带着下楼,城堡内暖气很足,所以她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厚重,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歌莉体贴的伸手,要帮顾小芙脱下外套,可是她里面穿着紧身的毛衣,并不想脱下外套。
顾小芙婉拒了歌莉的好意,沿着旋转楼梯下楼,走到餐厅,看见了已经坐在餐桌旁边的卫锦默和阿愚。
卫锦默手中拿着报纸,清一色的拉丁语,顾小芙一个字都看不懂。
她坐在卫锦默的对面,有些拘束的看着卫锦默。
卫锦默已经脱下了长外套,只着一件纯白色的休闲线衣,他精致的五官如雕如琢,在餐厅柔和的钻石吊灯下,显得越发精致美艳。
他见顾小芙坐在他的对面,随即放下了报纸,一瞬不瞬的看着顾小芙。
顾小芙长发披肩,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热度氤氲了一层少女的粉色,整个五官明艳的恍若烟霞,让人只需要看一眼,就心醉不已。
他定定的看着顾小芙,不说话,阿愚咳嗽一声,“锦默,可以吃饭了!”
卫锦默回过神来,点点头,“吃饭吧!”
餐桌上清一色的意大利菜,可能是担心顾小芙吃不惯,还有几道意大利菜竟然用了中式的做法。
一餐饭吃的沉闷无比,顾小芙没有什么胃口,无数个疑问盘旋在脑子里。
她觉得,她对卫锦默太不了解了,仅仅因为要逃脱南宫瑾的桎梏,就投奔了卫锦默,是不是太轻率了一些。
她默默的吃着晚饭,直到卫锦默放下刀叉,她才停止了进餐,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先上去休息!”
她转身离开了餐厅,阿愚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从丰盛的食物中抬起脑袋,看着卫锦默道,“顾小芙怎么了?”
卫锦默摇摇头,脸色有瞬间的黯然,“她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他在国外呆了多年,特别是意大利,多次刀口舔血拼杀出了一条路,可是顾小芙不同。
她在十六岁之前,是温室里的小花,甚至顾家出了那样大的事情,都没能改变她的本质。
她不去查,是谁害了顾家,也不去查,是谁伤害了她,她只是一味的想要逃离。
她没有恨,但是,她也没有爱。
换句话说,她不仅没有爱上南宫瑾,也没有爱上他,卫锦默。
卫锦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颓废。
阿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顿时拧眉,“阿锦,是卫家打过来的!”
卫锦默脸色难看,“你接吧,就说我已经死了,死在了市!”
他不想再跟卫家的人,有任何往来,特别是在知道,他们将顾华害的万劫不复的时候。
卫锦默抑郁的起身,走到了后花园,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阿愚挂了电话,面色凝重。
卫家出事了,卫氏企业倒闭,卫天可能会坐牢。
他犹豫着,要不要将卫家的事情,转告卫锦默,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顾小芙走了过来,她冲着餐厅内探头,见室内没有卫锦默的影子,随即微微一笑,“锦默呢?”
阿愚指了指户外花园的位置。
顾小芙走了出去。
她换了单薄的衣服,一件春秋款的齐膝套头外衫,搭配小脚裤,这身衣服在室内刚刚好,可是在室外,就显得有些冷。
不过,冷一冷才显得人清醒。
她看见了花坛旁边大树下的卫锦默,卫锦默衣衫单薄,依靠着大树,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室外昏暗的灯光,将他俊雅的脸庞,照耀的朦胧绝美,宛如一副精心描绘的工笔墨画。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手脚冰凉,卫锦默才回过神,发现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