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之子于归最新章节!一进屋内,徐繁缕这才刚掩上门户,回头便见随章程一道进屋带着帽兜二人,已是急不可耐的掀开了帽兜。
“娘的孩儿!”
其中一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面上梨花带雨,手指微颤,语带哭腔,低唤一声,已直奔陵游所在。
这番阵势, 陵游当下一懵,下意思里避开那妇人的扑势,下意识里便望向徐繁缕。
美妇扑势落空,表情柔弱,悲痛欲绝模样的望着陵游,悲泣质问道,“徵儿,我的孩儿,我是你娘亲啊!”
“夫人不必操之过急,陵游离开王府太久,不认识诸位也是理所当然。”徐繁缕脸色绷不住笑意,却又恰到好处不至于失礼,将众人请到桌边。
亲自执壶,为众人奉茶,“鄙室简陋,唯我二人暂居在此,今已深夜,冷茶相待,好在如今只是初秋,未见太凉,望淮顺王与夫人见谅。”
“无妨!便是无茶,今日前来,已是不虚此往。”淮顺王如今已过四旬,却是一副丰俊神郎模样,他端起手边的冷茶,对着徐繁缕,微微一笑,眼神中亦有几分探究之意。
毕竟,太过聪慧的女人,实在难以让人能够轻易信服。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有魄力,步步为营,欲借其东风,谋事不小的女人。
徐繁缕对淮顺王言语不置可否,转而问道,“王爷,玉佩可带在身上?”
“自然!”淮顺王应声,随即从怀中掏出那枚陵游失落于徐繁缕处,又被徐繁缕借历清川之手,送到淮顺王府的玉佩,递到陵游面前。
陵游却是不接,只转头望向徐繁缕。
当初滨南回京路上,徐繁缕便已经自己身世,全数告知,先前,徐繁缕对二人的称呼,陵游便已知道来人是谁,为的是哪般,更知道,徐繁缕以次为筹码谋夺何物。
所以,如今诸事未定,他不确定,自己如今接过这玉佩,于徐繁缕的计划,是否存在弊端,所以,他现在需要徐繁缕给他一个提示。
“陵游,此乃信物,收下便是。”徐繁缕轻笑点头,目光落在陵游别在腰间处,她所赠玉佩之上,意有所指。
陵游当下便是会意,伸手接过玉佩,还不等淮顺王夫妇露出高兴的表情,便将其起身,将玉佩系在了徐繁缕的脖颈间。
徐繁缕将许婚的玉佩赠与了他,而这块玉佩,乃是他最为贴身之物,作为互许终身的信物,却是再合适不过。
“徵儿,你这是何意?”淮顺王笑意凝固,面有不解,他本以陵游手下此玉,那便是认祖归宗的意思,这样一来,他既已寻到长子,又何需遵守与徐繁缕之间的交易。
可如此看来,陵游分明是对徐繁缕动了情意,这样一来,他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王爷还是叫我陵游便好,此名讳已随我多年,我早已习惯!这玉佩乃我最贵重之物,我心慕繁缕,此玉自为信物。”
陵游小小纠结一番,那陌生的称呼终难以开口,还是随了明面的称谓,将淮顺王前,坦荡道出,他之于徐繁缕的心悦。
“徵…陵儿!这女子心肠歹毒,心机深沉,她勾引你,只是拿你当个筹码而已!你莫不要被她给骗了!”原本还在抽抽啼啼的王妃,听到陵游言语,却是直接跳了出来,将她们夫妇暗地里对徐繁缕的印象,直接脱口而出。
顿,淮顺王和章程的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来。
王妃此言确实不差,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当徐繁缕之面说道。
徐繁缕被如此诋毁,陵游下意识里便去往徐繁缕神色,见一副悠然自得,并无任何窘迫之态,顿是松了口气。
若是别人言口,他自是不能饶人,可眼前这说话之人,乃是他之生母,虽他心里还未承认,可事实便是事实,他总不能好罔顾人伦,将王妃揍上一顿,只得耐心解释,“繁儿所求所愿,从未瞒我,此事我自是了熟于心,何谈欺骗二字。”
“你都知道?”淮顺王一愣,心念一转,望向徐繁缕,“徐小姐当真好手段,本王佩服。”
“陵游心诚待我,我自当心诚以待,何来手段之说。”徐繁缕自是绝口不认,“王爷与夫人,深夜到访,定是不便在汴京现身,此值王爷一家团聚之日,我这一外人,便不扰了诸位的兴致,便先行告退了!”
外藩王爷,如无圣上应召,自是不能随意回京,淮顺王既出现于汴京之内,定是暗中安排,此父子相认之际,想来有诸多言语,不想外人知晓,她便识趣一遭,不碍着王爷王妃的眼了。
徐繁缕起身欲走,一直随伺淮顺王身后的章程,亦是道,“我与徐小姐一道。”
“请!”徐繁缕也不推脱,二人先后出了房门,将屋内留给陵游一家三口。
“王妃一向被王爷娇宠于后院,未曾识得人内心,言语颇有失理,还望徐小姐莫要见怪。”章程于院中,仰望夜空,秋夜长空,唯几点斑驳星辰,闪烁长夜,饶是如此,他却依旧看得兴致盎然,说话之间,也未曾眼望徐繁缕。
徐繁缕闻言,心中却是闪过一抹好奇,既然如此深爱,又为何会有当年之事。
只是,此为淮顺府私事,她倒不好寻根究底了,“王妃好福气!不过其所言不虚,我本就是心肠歹毒,心机深沉之辈,王妃既是实话,我又何须见怪。”
听得这话,章程终是转头,看了徐繁缕一眼,一个人若是心口不一,表情神色,终会有所破绽,可他细观之下,徐繁缕却是随性至极,虽言语如此,却未见半分嘲讽之意,倒是让章程生出几分赞叹。
原本在心里弯了千回百转的话,所性便直接摊开问道,“徐小姐倒是坦荡至极,观小姐刚刚称呼世子陵游,此陵游可是一直随伺公主身侧的陵游公子。”
“正是!章公自然猜到,便应该知道,我将陵游脱离公主身侧,花费了多少气力。”徐繁缕点头,此事只需得稍微打探,便能知晓,自然无需隐瞒。
徐繁缕言中挟恩,章程自不能让徐繁缕得意,“小姐多谋,在下倒是觉得,比起小姐,从公主那得手怕是容易一些。”
“此话我倒是不能苟同!”徐繁缕望了章程一眼,摇头再道,“你我皆知,陵游暗卫出身,暗卫求终,唯有物控,一日服药,终身不解,其虽身在公主身侧,却也不能避免,便是你淮顺王府知晓陵游身份,又能如何?而从我处,淮顺王府,得的可是一身无毒碍完好的陵游,说到底,比之于我的要求,你淮顺王府却是赚了。”
章程不敢置信,暗卫以毒相控,他自是知晓,他有所问,也是因为这般原因,可徐繁缕如今说得,陵游已是不受其害,他自难以信服。
还要再问,可徐繁缕点到即止,章程只能颓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