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事仍需仙子帮忙,毕竟她是草木之质,需要强大的草木灵气引导!”石溶言道。
“此事就交给我了,尊者但请放心!”警幻仙子言道。
石溶这才放心下来,修养身子,想着灰侍者也该到了,没想到一连过了几日,仍然不见灰侍者过来,不免有些急躁,想着再修养个一两天,等身子好了一些,就南下去看看。
警幻仙子站在天池边上,看着石溶一面吸收着天池灵气,滋养身体,一面分出一缕灵气,护着那冰魄雪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那样站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石溶感知到了警幻仙子的眸子,朝着警幻仙子走了过来,笑问道:“仙子有心事?”
警幻仙子咬了咬牙,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玉儿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石溶闻言,顿时一口血吐出,望着警幻仙子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直没有感知到。”
“这天池被我设置了结界,尊者又伤者,自然是感知不到的。”警幻仙子言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石溶望了一眼南方,阴冷的眸子中满是杀气。
“半个月前。”警幻仙子言道。
整个天池方圆百里的地界陡然抖动了起来,无数的灵气汇聚成河,朝着天池的一处温泉汇聚,然后全部钻进的石溶的身体里面。
石溶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又是几口鲜血吐出,然而仍旧咬牙坚持。
警幻仙子见石溶如此,顿时担心道:“尊者不可,您这样引动天地之气,逆天行事,势必会引起其他各界下界历劫的修道者觊觎的,到时候,整个石国怕是要不太平了。”
石溶冷言道:“我管不了那么多!”
说着,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体化作一道巨光,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警幻仙子望着天边那一道光影,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天观上,渺渺真人正指挥着薛蟠,蒋玉菡摆设大阵,陡然看到北方的异象,笑说道:“终于要来了么?”
那蒋玉菡同薛蟠眺望着北方天空,吃惊道:“师父,我们真的有胜算么?”
“他强行撕裂空间,耗费甚巨,我若推测不错,他此来,一定会先去找贾元春那婆娘,那婆娘势必会告诉他我的企图,然后让他注意提防我,所以这最后一站,肯定是我们这里了,只要我们设好陷阱,他插翅难逃!”渺渺真人言道。
蒋玉菡同薛蟠听了,相互望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炙热。
一道强光犹如一道流星落到金陵城北城,整个林府顿时毁于一旦,从那废墟之中,走出来一位白衣公子,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林府,目眦尽裂。
石溶强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林府,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他弯腰看着那地上已经破碎的养魂瓶,伸手捡了起来。
在他的手中,那养魂瓶渐渐的合拢了起来。
石溶伸手抓向虚空,顿时一丝丝黑气汇聚,全部钻进了那养魂瓶里面。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石溶看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质问道:“谁干的?”
那人痛苦的咳嗽了几声,回答道:“元妃!”
石溶一把将那人丢在一旁,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好好守着玉儿的尸首,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灭你全族!”
石溶说着,飞身向着那皇宫方向去了。
那人望着石溶离开,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子,眼神中突然有那么一丝落寞,一丝怅惘,还有一丝迷茫。
入秋已有多日,然后御花园中,依旧桃花满园,恍若春天。
“今年桃花的花期似乎比往年长了好多呢!花儿也开的旺盛!”抱琴赞叹道。
“这些桃花都寄托了我的信仰之力,自然开的旺些!”贾元春道。
“现如今林姑娘也去了,百花仙子中,也就薛宝钗,李纨儿上的了台面,小姐何不一起铲除了?”抱琴言道。
“如今宝玉离家出走,宝钗守着个活寡,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那李纨儿,她对这花魁之位根本不在乎,若不然也不会活这么久!”贾元春言道。
“可是薛蟠不是回来了吗?他可是个不省心的,一旦觉醒了,就他那性格,若是知道我们如此拿捏他们薛家,还不闹个天翻地覆!”抱琴担心道。
“不是还有珍哥儿的吗,有他在前面,他若是个有野心的,说不定还能够为我们所用呢!”贾元春笑道。
“这个倒是,说起来这个珍哥儿还真是能帮助我们挡不少灾呢!”抱琴说着,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人正在谈话间,陡然听到几声惊叹,抬头望天,只看到一道强光划破天际,带起满天风云,流动着的五彩,好不绚丽。
“看,流星!”抱琴指着天空那一道金光激动的喊道。
贾元春陡然感觉体内气血翻腾,抬头望了一眼那道消逝的强光,心内狐疑。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够牵动自己体内的灵气,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贾元春正望着那道光芒发呆,突然一股劲风刮了过来,只刮得那满树的桃花飘落,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你已经是这场历劫的胜者,为何还不肯放过她?”石溶拿剑指着贾元春道。
贾元春见是石溶,先是一喜,又见他因为她用剑指着自己,委屈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庇护?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你不是她!”石溶咬牙道。
“她是来还情的,情断了,泪尽了,自然是要回归太虚幻境的,我只是提前送她一程,让她少在这凡间受些苦难,又有什么错?难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狠不下心,我替你做了,你竟然还不领情?”贾元春哭诉道。
“她是要离去的,但不是这般痛苦的离去,她怎么死,也不应该是你能左右的!”石溶怒吼道。
“你好狠的心,只可惜她已经死了,魂魄已归太虚幻境、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于事无补,而且一旦我死了,你的信仰之力势必大有损伤,又怎么应对渺渺真人?”元春见石溶动了杀心,有些害怕道。
“一个老道而已、不足挂齿!”石溶言道。
“我没有对不起你,就算渺渺真人诱惑我一起抢夺你的气运,我也只是想要你多关注关注我!现如今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只可惜她死了,永永远远的死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元春疯笑道。
石溶神色一凌,手中仙剑飞起,向着贾元春刺了过去。
那抱琴见贾元春只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丝要躲闪的意思,哭着跑了过去。
一剑穿喉,有琴声萦绕,崩断的琴弦,卷起无边的罡风,搅动了满园的桃花。
贾元春见抱琴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化作一张古琴,其中一根琴弦已经被石溶的仙剑砍断,顿时眼泪滚滚道:“你竟如此绝情?”
石溶懒得理会贾元春,仙剑再次举起,朝着贾元春刺了过去。
贾元春几声惨笑,一拍手中古琴,犹抱琵琶半掩面,笑对着石溶道:“盼君日久,夜不能眠,新作了几支小曲,就当是与君离别了。”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随着一曲歌尽,只见那古琴琴弦尽断,化作一道道风刃,斩尽了满园的桃树,桃花四散飘落,汇聚成溪,烘托着一缕香魂往那天际去了。
石溶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栽倒,他站稳身子,伸手擦了擦口角的鲜血,仰望着那天际的眸子中,有那么一刻的恍惚,继而变得清明。
石溶收回了手中的剑,捡起一堆桃花旁那金光隐隐的石国玉玺,喃喃道:“怪道这老道要颠覆皇权,原来打起了上界气运的主意,果然好大的胆子!”
石溶长出了一口气,顿时感觉丹田内信仰之力再次充盈,脚一蹬地,驾着宝剑向着城外玄天观去了。
玄天观里,渺渺真人端坐在一座法坛之上,正自闭目养神。
陡然天际风云变幻,渺渺真人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心道来了,立时传音给藏在暗处的蒋玉菡还有薛蟠,让他们做好准备。
正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天上劈了下来,正劈向那法坛上面的渺渺真人。
渺渺真人手中拂尘擎起,想要阻住那道剑光,结果一口鲜血吐出,就这样倒飞了出去。
“就这点修为,还想掠夺上界仙者的气运,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石溶看着渺渺真人道。
“尊者说笑了,我何时要掠夺您的气运了?”渺渺真人笑道。
“敢做竟然不敢承认,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即使如此,你也逃不过今天!”石溶说着,再次朝着渺渺真人刺了过来。
渺渺真人咧嘴一笑,石溶顿时感觉不好,回头看时,只见两道剑光朝着自己刺来。
石溶刚要用剑阻挡,那边渺渺真人已是一掌拍在了石溶的后心。
石溶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一口鲜血吐出,脸色阴沉的看着渺渺真人,还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倒是好谋划,只是你以为这样就能留的下我吗?”石溶笑道。
“若是在城里,自然是没有这个把握,只是现如今在城外,没有黄龙之气加持,你又受了如此重的伤,我倒是有九成把握了!”渺渺真人言道。
“别同他废话,先结果了他再说!”一个黑衣人说着,提剑朝着石溶刺了过来。
石溶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与那黑衣人拼了一剑,顿时感觉全身酸痛的厉害。
那渺渺真人三人见石溶已经是强弩之末,三人一起,围着石溶一轮强攻。
石溶一个不防,肩膀上挨了一脚,就这样倒飞了出去,连着身后的一堵院墙直接倒塌了。
石溶躺在地上,手抖动的都快拿不起剑了。
那黑衣人走了过来,也不废话,一剑刺向了石溶的心脏。
正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喊声传来,接着一个老道扑了过来,正帮着石溶挡下了那一剑。
石溶趁此机会,身体一个倒飞,直接出了玄天观,向着皇城方向狂奔。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剑下的贾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渺渺真人已经是反应了过来,嘶吼道:“快追!”
三人舍弃了贾敬,向着山下追了过去,只是追了一路,哪里还有石溶的身影。
其中一个黑衣人撕开了面纱,伸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身边的大树。
“就这样让他跑了,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玄天观是不能呆了,我去域外找帮手,你们两个好在没有露出真面目,回到皇城等我消息!”渺渺真人说着,离开了树林。
两人听了,将身上的黑衣脱了,换成平常的服饰,向着城内去了。
且说石溶逃出了玄天观,没有走多远,已经是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石溶抬眼看了看左右,发现这里竟然是林府那个自己暂住的房间。
石溶起身走出了房子,看到贾珍正站在亭子那里发呆,走了过去说道:“没想到会是你。”
“我也没有想到!”贾珍一脸的苦笑道。
“你这样救我,就不怕我伤好了杀了你?”石溶问道。
“一尊枯骨而已,陛下若想拿去,随时拿去。”贾珍坦然道。
“你如此处心积虑的帮我,想要什么回报?”石溶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贾珍说着,就这样走了。
石溶站在亭子上面望着贾珍离开,心中倒是觉得颇为有趣,这凡间的人心果然不是随便能够揣测的,想着,忍着疼痛向那皇宫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