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年年初的寒冬,在人们印象中来得特别的寒冷。雪下得又厚又密,家族东南的四个行省都发生了雪灾。民间议论沸腾,都说这是因为老摄政王死得冤枉,怨气冲天,以致引来这场遍布数省的大灾。以宇文霸天为代表的“军人救国委员会”,已经俨然以帝国的统治机构自居了。委员会向各地下达命令,说因为云天殿下不幸去世,家族要为此举行隆重的悼念活动,各省的总督、省长,各军区旗本以上军官,都必须出席。为此,他们必须在七六年的二月五日之前抵达帝都。除了远东军区因为路途遥远和战事正紧可以不必参加,其它各军区、各行省官员一律不得缺席。
命令来得非常严厉:“凡是二月五日之前未抵达帝都报到的官员,一律视为对云天殿下不恭和对新任女皇诗雨殿下的极大蔑视,对此,家族绝不会容忍。”
上官家历史上,这么大规模地召集各地的镇候和军官的例子不是没有,但精通历史的人都记得,这种行动往往就是各种“清洗”和“整顿”的前兆。从这些简单地词语中,那些鼻子灵敏的家族官员能嗅出血腥的味道来。这时,各省督抚对中央的权威还是敬畏而服从的,尽管不情不愿,总督们还是慢吞吞地收拾了小包袱,告别了家人,挪着脚步往帝都走。
但在西北,军人委员会的政令遭到了抵制。主要障碍是来自西北的重量级人物,边防军统领明辉大人。在一次午宴上,明辉统领公开说,今年开春,他的事很忙,估计是去不了帝都了。而且,他的部下们也很忙。
“本官认为,作为戌守边境的将领,守卫好国土,完成自己地职责,那就是对云天殿下的最好哀悼和对诗雨殿下的最高敬意了,。”
至于军人救国委员会的命令。。。
明辉大人说:“我是边防军将领,我听从摄政王殿下的命令,我听从统领处的调遣,我服从军务处的指令,天有不测风云军人救国委员会------那是个什么组织?我没听说过。”
“但是宇文霸天大人说。。。”
“宇文霸天大人是总监察长,他老人家管好军法官和宪兵就够了。勒令边防军将领丢下职责回帝都去------我不信宇文霸天大人会干出这种蠢事,一定是传令的蠢货们弄错了!”
虽然相隔千里,但两位重臣之间地火yao味浓得连瞎子都感觉出来,只差一颗火星就能爆炸了。
监察厅心知肚明,明辉这种统掌一方地实权镇侯,有自己情报渠道,要指望那些愚民宣传能骗到他们,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肯定早知道帝都事变的真相了。本来,宇文霸天不是没考虑过,以监察厅的宪兵为主力,辅以远征军部队,对明辉进行一次讨伐,以此来杀一儆百,慑服整个家族。但考虑到西北边防军是一支劲旅,常年与西域诸国交战兵力强劲,西北平原广阔,万一明辉拿出他的老招式来,打不过就跑,那这场追逐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监察厅的主力陷入与边防军地僵持中不能抽身的话,帝都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很难保元老会或者其他忠于上官家的势力不会趁机夺取。那时,监察厅真的要陷入灭顶之灾了。
而且,监察厅的幕僚们还分析了一个更恐怖的可能:即使监察厅能在持久漫长的血战中取得胜利,将明辉逼上了绝路,那他还可以干脆向西域诸国投诚,向西域借兵来对付宇文霸天------这并非不可能,明辉理直气壮:他并非叛国,而是“借兵讨逆,为云天摄政王复仇!”而且西域诸国虽然是一盘散沙,可团结在一起也是不容忽视,西南上官杰蠢蠢欲动,南方教廷图谋不轨,教廷是目前帝国最大的敌人,自古以来,教廷权利就独立于帝国皇权之外ia,坐拥帝国最富裕的南方三个省,想想就不寒而栗。而且上官杰的自立,也给上官家的声威造成影响,兄弟阋于墙内。不得不说监察厅面临雪上加霜的境界。
所以,对于西北边防军,监察厅还只是停留在嘴皮上放几句狠话,并不敢真的大打出手。威严在于令行禁止,但现在帝都摆明了不敢招惹北方地司马得乐,又制服不了西北的明辉,那这份召集令就显得很滑稽了。
总督们都在窃窃私语,观望着事态地发展。要独个站出来与帝都作对,他们没这个胆子。但现在既然已有明辉这样的大人物出头了,那自己躲在身后打打太极拳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雪花般的公文飞往帝都,总督们纷纷打报告请假,都说自己是重病在身,实在不堪长途跋涉的辛劳,恳请总长殿下慈悲,能批准自己辞职。
监察厅的智囊今西统领被气得牙都疼了。他当然知道,总督们并非真的想辞职,他们只是以此来要挟,试探帝都的底线。只要帝都同意他们不来参加追悼会,保准那些病得要死要活的官员们转眼间就能生龙活虎起来。
监察厅的高层也出现了意见分歧。凌霄、白麟、卢真等官员都认为,监察厅政权未稳,不宜对地方施压太过,最好还是先安抚总督们,把事态平息,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但今西、沙布罗等人却认为,中央政权绝不能态度软弱,若是在此时退缩的话,那总督们会更加得寸进尺了,日后更无法收拾了。他们主张采用强硬手段,严厉镇压,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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