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朱由学淡然一笑,用手指了指两人。
“按照你们所说,顺天府在万秀才这件事上,不仅是你洪大人,就连治下的王通判梁捕头都判案公正,严明无私咯?”
朱由学问道。
“那是自然!”
洪良翰将头一抬。
“再说你沈大人。按你所说,你家公子在一两年前就离开了京城,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找到他,所以,万秀才之前所述,更是无中生有了?”
“当然!”
沈全郑重道。
想了想,沈全又补充道:“燕王殿下,其实今天下官本不必要来的,毕竟这就是子虚乌有的诬告,下官想顺天府宏大人自会还我公道。但燕王您亲自前来,下官想有必要让您知道事情的真相,千万不能受这等小人的蒙蔽呀。”
“那本王还真得谢谢你了。”朱由学冷笑一声,啪啪两声拍了拍手掌。
“把人带进来!”
孙传庭朝外高声一喊,声透大堂。
洪良翰和沈全等人目光向外看去。
只见两名王府护卫拖着一个穿着官差服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走路有气无力,脸上甚至还能看到斑斑伤痕。
走进大堂,王府护卫的手一松,这人勉强跪在了地上。
“梁捕头!”
王通判耳聪目明,一下认出了眼前这人。
梁必达惨兮兮的抬起头来,看着王通判一阵苦笑,眼睛通红满是委屈。
“梁捕头,那你昨天晚上跟本王所说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说一遍,不许有一个字的隐瞒。”
朱由学手中转着一支毛笔,慢悠悠道。
洪良翰等人心中一惊。
“王爷,王爷!不可啊!您这是……啊!”
王通判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只是刚刚张嘴,朱由学左手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唰的一下朝他扔了过去。
王通判哪里躲得了?
他惨叫一声捂着额头,整个人在原地翻了个,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再看他时,王通判已经是鲜血满头,有进气没出气了。
“你个杂碎,多嘴!本王忍你很久了。”
朱由学目光生寒。
在场众人倒吸凉气,谁也没料到朱由学竟有如此好的身手,更没想到会突然一出手就将王通判打的半死不活。
原本还想说话的洪良翰两人背脊发凉,不再做声。
刘三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等看到那鲜血流下不少,啊呀叫了一声向旁边缩去。
没爬多远,就被两名王府护卫卡住了后背。
万秀才一动不动。
“哎呀,我的天哪。”
真正被吓到的却是梁必达。
经过昨天被一顿惨打,在朱由学面前本就是心惊胆战,原本站在他身边好好的王通判,却突然就这样倒了。
尤其是看到他那鲜红的鲜血,慢慢向外渗开时。
他只觉腿间一热,一股热流又没有控制住。
橙黄的尿水和鲜红的血水混在一块,腥臭和血腥味隐隐间向四周飘散。
“又尿了……”
卢象升很是无奈,一把扯过一名官差。
官差无奈,只得和其他人,收拾起来。
王通判被抬到一边,一名官差拿着个布包,替他按着额头,虽然他昏死过去却还气息尚存,想要将他抬走,却被卢象升给制止了。
梁必达双手发颤,两腿间凉飕飕的。
“还不说?”
孙传庭喝生问道。
梁必达一激灵连忙抬头说话:“禀……禀告王爷,我全部都说,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当时属下正在查访一件连环杀人案,王通判找到我,说是有个京郊的秀才不识好歹,让我找人教训教训,同时看着他不要进京城。”
“他将刘三介绍给我,让他和我一起围堵万秀才。我们找人好好的教训了他几次,没成想万秀才竟还是通过关系进了城,把状子递到了顺天府,碍于一些关系,王通判无奈,审理此案草草了结。”
“告诉大家你是谁!”朱由学问道。
“属下是顺天府一等捕头梁必达,所说之话没有半分虚假!”
“那他之前所说你在大堂上摁着他,强行画押,可是属实?”
“属实。”
“这一切,都只是王通判自己所为吗?”
“应该是来自于洪大人的指示!”
梁必达说完,双眼一闭,头垂了下来。
此话一出,百姓又喧闹起来。
跟洪府尹有关!
事情不简单啊!
如果这个一等捕头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之前洪良翰所审理出来的那些内容,岂不是就得大大的质疑吗?
百姓们互相看着,已经不再说话,因为他们已经搞不清楚什么是事实了。
“你个该死的梁捕头,在说什么?此事跟本官有什么关系!”
洪良翰听到后,怒头心头起,不再顾上官的威严,上前就是一脚。
眼看着要踹到梁必达,却突然从旁边又探出一只脚来,讲洪良翰踢到了一边。
“你!”洪良翰瞪着卢象升,胡子都快要气炸起来了,“你不过是个王爷的随从小官,竟敢脚踢上官?”
“你等下还是不是上官,还得另外说呢。”
卢象升悠然一句,收回了脚,抱着手。
梁必达一脸感激的看着卢象升。
虽然昨天他被卢象升打得更惨。
万秀才听着梁必达所说,满腹委屈似乎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哇哇的哭了起来。
总算是让一些人相信他所说的真相了。
从梁必达口中说出,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你有何话可说?”朱由学问道。
“王爷,下官不服!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洪良翰指着梁必达,怒声说道,“下官不知道这个捕头是怎么回事,竟说出这种话来,就算这里面真有什么肮脏勾当,那也是王通判自己所为,下官怎么会去掺和这种事情呢?”
沈全脸色变幻,没了头绪。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顺天府一等捕头竟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照理说,洪良翰经营顺天府五年,下面这些人应该都是他的心腹才对啊。
不过,他心中暗自庆幸。
好在昨天收到了洪良翰的消息,就让沈贵和赶紧离京了,接下来再怎么扯,也扯不到他的身上。
“弄醒他!”
朱由学一指王通判。
一名王府护卫从外提过来一桶凉水,哗啦一声浇在了王通判的身上,就连在他旁边一直替他按着额头的官差也未能幸免。
官差跳到一旁。
王通判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人依然觉得双眼发花。
“王通判,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在之前审理万秀财案件时,是否通过强力手段胁迫万秀才画押结案?是否罔顾事实,拆散他人家庭,和上官沆瀣一气?”
“燕王,燕王……”
王通判彻底懵了。
他现在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被朱由学一惊堂木打得晕死过去。
看着落在糖上的那块惊堂木,王通判不寒而栗。
“说!”
朱由学突然厉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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