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啊,说白了,就是他家娘子不规矩,才发生这些事情的!”
“虽说沈公子也有错,但跟万秀才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啊。”
“可惜了,遇到这样的娘子,当时就应该把钱拿着,再去找一个不就好了吗?”
“事情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这刘三一看就是个混混,他的话怎么能信?”
……
堂下百姓各有各的看法。
不过显然和刚开始都同情万秀才已经有些不同了。
似乎事情并不像万秀才所说的那样,只是富家公子强行抢夺民女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万秀才双手趴在地上,痛苦的低声喃喃。
刘三说完话,朝着王通判笑了笑。
洪良翰若有所思,缕了几下胡须,声音朗然道:“事情还是很清楚的,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啊!看来就是万家娘子自愿和沈家公子来往的,因此才有之后的事情,至于什么打人致死,强抢民女就更不存在了。王爷……”
洪良翰转过身来。
“下官可以判了。”
洪良翰认真道。
“怎么判?”
朱由学面无表情。
“这还不容易吗?经查实,万家娘子言行不举,与他人有私,事后纠纷不过是意外,虽然刘三有连带责任,稍作惩戒就是,大不了再赔点钱。但万秀才扭曲事实,诬陷顺天府一众官员差吏,可比他自己要告的内容严重的多了。但念其经历尚可怜悯,罪不至死,发配充军即可。”
洪良翰朗声道。
听闻此言的万秀才,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王爷……”
“洪良翰,洪大人!你可是当真判的好案啊。”朱由学冷冷道。
“谢谢王爷夸奖。”洪良翰声音高昂。
“以为本王真的在夸你吗?”
“燕王殿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吗?”洪良翰将袖子一甩,淡然道。
“在本王看来,本案还不过刚刚开始,连当事人都没有叫过来,就敢说案子审完了?本王可真为这顺天府下的众多案件担心啊。”朱由学幽幽说道。
“什么当事人?”
“万秀才所告的王通判呢?那个叫做沈贵和的家伙呢?事后多次对万秀才的殴打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本人似乎也在万秀才的状告名单之内!”
“王爷!燕王殿下!”洪良翰一听,勃然大怒,“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有个底线!您让下官审案,那就审,现在案件已经基本查明了,却又不满,还牵连上了其他人。这件事,和本官有什么关系?和沈公子又有什么关系?和王通判又有什么关系?您今天来该不会还有其他的意思吧?”
“你猜!”
朱由学敲击着桌面。
洪良翰咬咬牙,右手拿着惊堂木就想拍下,却被王通判一把给抓住了。
王通判使劲的朝他摇了摇头。
这时。
“是谁想告我的儿子啊?”
百姓再次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在几名官差的开道下,背着双手高声的朝大堂喊着。
“沈大人!”
洪良翰微微有些意外,忙起身向外迎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恭厂督监沈全!
别看沈全虽然是个从四品的官,洪良翰却对他极为客气,将他迎了进来。
“下官见过燕王。”
沈全随意的拱了两下手。
“王恭厂都监沈全?”
朱由学道。
“正是下官,听闻王爷带人到顺天府告官,这倒是天下的奇闻啊!下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倒想看看王爷能告倒几个官。顺带着,下官也代福王向燕王问声好。”
沈全笑道。
果然是福王的人。
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员,好大的气派,好大的口气啊。
见了王爷竟连跪都不跪了。
朱由学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沈全大人来了,来的正好,万秀才要告的正是你的儿子沈贵和。你儿子沈贵和强抢民女,破坏他人家庭,之后还多次指使人殴打万秀才,致使他家破人亡,不如沈大人帮着洪大人判一判,你儿子该当何罪呀?”
“燕王殿下!”沈全的声音很大,“您这话不对吧?听您这意思是一上来就将下官儿子看作了犯人啊。下官可以向您保证,贵和是绝对做不出来这些事情的,更别说,一两年前,他就早已不在京城,出外游学去了。或许的确因为一些男女之事,和万秀才有所牵扯,可之后的那些事情,只怕全都是这些欺下媚上的下人干的。”
沈全说着,看向刘三。
刘三呆呆愣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通判在旁边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刘三也算是个灵泛人,忙倒头就瞌大声道:“燕王殿下,沈大人所说的都是实话!沈公子的确和万家娘子交好,但也就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之后的事情全是小人的主意,也没有伤害万秀才他们啊。”
“万家娘子呢?”
卢象升问道。
“万家娘子……”刘三挠了挠头,忽然将手向天一指,“我记起来了!自从她家孩子被狼叼走后,万家娘子就进了尼姑庵,一直在当尼姑啊。”
“什么?”
万秀才一听目眦尽裂。
卢象升等人也很惊讶。
朱由学微微皱了皱眉头,身子向前一倾。
“敢情你都不知道自己婆娘在哪呢?”刘三看到他惊讶的模样顿时笑了,“在燕山有一处尼姑庵,你家婆娘就在里面当尼姑呢,亏你还到处找人告状,却连事实都没搞清楚。各位大人,就这样的人还敢恶意状告上官,难道不应是罪该死吗?”
“不,不,这不可能……”
万秀才双手捂着头,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头皮,睁大的眼睛一个劲的摇着头。
沈全和洪良翰相视一笑。
堂外的百姓闹翻了天。
“这下燕王可帮错人了,敢情这位秀才是已经傻了呀!”
“沈公子一两年前就不在京城了,那之后的事情又从何谈起呀?更别说什么官官相护的事了。”
“散了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燕王也是,小小年纪,瞎帮倒忙!”
……
“王爷……”
孙传庭低声说道。
朱由学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朗声道:“洪大人,沈大人,戏演够了没?”
“演戏?”
两人勃然大怒。
“王爷,演戏直说何从谈起?您贵为燕王,本就不该管这种市井小民之事,这位秀才无事生非,下官不敢说王爷的不是,可王爷你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啊!”
洪良翰义正言辞的说道。
沈全也跟着激动起来,“王爷,下官和你并无冤仇吧?您甚至都未曾见过小儿,为何一味偏袒万秀才,想治小儿之罪?就算你是王爷,那也得讲证据!不然,下官就是拼得一死,也要在皇上和天下百姓的面前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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