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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 151 章

    谢谦书早有准备,阮、赵两家的公子亦是如此。

    “阿爹,阮家的是阮二阮侍郎的庶弟,贾不甄的舅舅;赵家的是赵元汀出了五服的弟弟,两家曾经有过往来,赵元汀还有个女儿嫁入赵家;谢谦书如今克妻名声慎重,无人敢找他说亲。”宝宝凑到燕洵耳边道,“看他们毫不犹豫的书写,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准备好又怎样。”燕洵淡定道,“镜大人不需要准备。”

    “那倒是。”宝宝从燕洵肩上跳下来,哒哒哒跑去找镜枫夜说悄悄话。

    那边三首词写好,很快有人大声念出来,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意境的确是好,当可扬名。

    “燕大人,请吧。”谢谦书见着镜枫夜不言语,板着一张脸,便觉得他定然写不出合适的来,自己这边已经胜了,就应该压一压燕洵的气焰。

    “请。”燕洵不在意的看了眼镜枫夜。

    笔墨纸砚早已准备好,镜枫夜一直坐着没动,等燕洵说完,他这才拿起毛笔润了润墨,立即下笔。

    真要正儿八经的讨论学问,镜枫夜可能真的说不过他们,但若只是这些极其普通的吟诗作对,镜枫夜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流水一样写出,且永远都不会重样。

    他心目中最好的那个人无论何时都是最好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帧一帧的画面,只要稍稍回想就能想出许多。

    最初见到他是在鸿胪寺,那个破破烂烂的宅子里。

    镜枫夜还记得自己的模样,身上就围了一块兽皮,浑身上下都脏兮兮,蹲下的时候便没了遮挡,一览无余。

    那时候燕洵便拿了一条自己的裤子给他穿,也是他的第一件像模像样的衣裳。

    如今那件衣裳还在衣柜中,镜枫夜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晾晒,再仔细地收回去。

    还有燕洵亲手雕刻的肥皂模具,里面是一片完整的龙鳞,做出来的肥皂鼓起来,恰巧是一片龙鳞。

    同样被镜枫夜收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放在属于自己的木柜中。

    脑海中除了燕洵,那些日出日落、阴雨晴空、花开花谢,都只是陪衬而已,他随便写写便能让这些陪衬沾染上独属于燕洵的,独一无二的光芒。

    镜枫夜喜欢极了这个人,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所谓吟诗作对,也不过是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其中,再用最适合的辞藻表达出来罢了。

    有些人为赋新词强说愁,有些人浮于表面,有些人只会模仿,还有些人用的是别人写出来的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镜枫夜来说,其实还不太够描绘出燕洵的好,他甚至能现场写一篇赋去描绘燕洵的好。

    在他心里,燕洵就是唯一完美的存在。

    一首写完。

    镜枫夜拿开纸张,继续写第二首。

    第三首写完。

    耳边忽然想起燕洵温润的声音,“行了,再写多了不是欺负人么。”他猛然惊醒,赶忙放下毛笔,恭敬的站起来。

    “去念念。”燕洵坐着没动,打发幼崽们去。

    波波幼崽一马当先,拿了一首,宝宝直接蹦起来,也得了一首,后面蛇身幼崽速度快一点,也得了一首。

    其他幼崽都慢了点,只能眼巴巴的站在旁边,听着幼崽们念出来。

    稚童嫩语,朗朗上口。

    意境美极,最难能可贵的是,三首词,风格便是三种,偏偏没人能分出其中高低。

    再回头看看谢谦书等人写的,便觉得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即便是谢谦书也能看出来,自己这边是落了下风。

    “你撒谎,他根本就是早有准备。”谢谦书脱口而出。

    是了,肯定是他们行...事的时候消息走漏了,让燕洵有了准备,要不然镜枫夜是肯定写不出那样精彩的词的,也只有这样,谢谦书才能挽回一点面子。

    “他以前真的没写过,甚至没怎么念过书。”燕洵淡定道,“你要是不信,可以继续跟他比,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先写个两三首,不拘诗词歌赋,他都能学会。”

    “这不可能!”谢谦书猛的摇头,他们却不能再跟燕洵比了,诗词歌赋说起来简单,真要现场写出来,非才子名士不可。

    “你看你,比又不跟我们比,又不肯认输,实在是蛮不讲理的难缠。”燕洵轻轻摇了摇头,索性不跟谢谦书说话了。

    镜枫夜重新站到燕洵身后,又是那副安静的样子,但此时却已经不再有人敢忽视他。

    各家都摆出小食,燕洵这边也拿出食盒,一一摆出来。

    食盒下层放了热水,上面的吃食还都是热的,端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燕洵坐在当中,幼崽们分散两边。

    这会子出门那么久,即便是在家中放了热水,也早就凉的差不多了,倒是有些人家带来精致的小炉子,现场做了简单的吃食,还有王真儿等人家,干脆搬来火锅,带来的菜都是生的,倒是一边煮火锅一边吃,味道极棒。

    如此其乐融融,配着周围的曲水流觞、金菊报秋,倒也极为相得益彰。

    可偏偏有人不甘心。

    看着大步走来的美髯汉子,燕洵没说话,宝宝立即凑过来小声道,“是贾不甄的亲爹,贾家二老爷,这些日子正想着进宫求贾妃,谋个交好的差事。不过贾二老爷不堪用,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都一事无成。”

    贾二老爷和取了阮家嫡女,生下贾不甄这么个宝贝疙瘩,可惜贾不甄是个不顶用的,贾不伽又不堪大用,故而还得贾二老爷自个儿谋差事才行了。

    燕洵扭头看了宝宝一眼,低声问,“你师傅来了?”

    北齐到底身份不一样,这种场合不会露面,不过宝宝既然来了,燕洵觉得北齐肯定也得来。

    宝宝果然点头,“方才就来了,我还给师傅送了点心和花酒呢。”

    北齐虽然没露面,但是穿着的衣裳跟大家穿的都一样,宝宝看着满心欢喜,早就跟北齐见过面了。

    “就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燕洵抬起手指戳了下宝宝的脸颊,“行了我已知道,快去找你师傅去吧。”

    如今几乎所有人都见过宝宝,除了一些年纪小的汉子、哥儿觉得宝宝好奇,其他人几乎都把注意力放在燕洵身上,对于宝宝的好奇也没了,他个头又小,就算离开一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

    宝宝就等着燕洵这句话呢,赶忙蹦起来,拿着早就打包好的木盒,哒哒哒跑了。

    贾家也得了幼崽们送的花酒,这回贾家是仗着贾妃的面子才得了参加赏花宴的机会,只是贾家早已开始没落,如今贾不伽还在学堂念书,贾不甄去了乡下庄子,来参加赏花宴的竟然只有贾二老爷、贾大老爷,以及大房嫡子,贾不追。

    贾不追贪婪好色,只知道在内围跟家中丫鬟仆妇厮混,眼界更是没有,字都不认识几个,来赏花宴,就只知道吃吃吃,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头笑话。

    贾大老爷年纪太大,不适合随意走动,竟是只有贾二老爷端着一杯浊酒,巴巴走到燕洵面前。

    燕洵年岁不大,面若桃花,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近的贾二老爷,坐着没动;贾二老爷鬓角斑白,端着酒杯颤颤巍巍,站着没动。

    不少人心思通透,此时便都偷偷看向这边。

    “燕大人。”贾二老爷冲着燕洵敬酒,又喃喃道,“燕大人可还记得伦理纲常百姓话,四书五经圣人言?学堂要教圣贤书,商铺要卖百姓物。燕大人所教所卖,有违伦理纲常圣人言。”

    镜枫夜猛...的上前一步,虎视眈眈的看着贾二老爷。

    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想要择人而噬。

    这些人好不要脸,竟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且还躲在后面,让贾二老爷上前面对燕洵。

    镜枫夜一双眼睛涌现熊熊怒火,他慢吞吞地看了一圈,所有跟他对上眼的人全部面露惊慌,低着头再不敢看他。

    “稍安勿躁。”燕洵轻声道。

    镜枫夜立刻后退,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上站着不动,仿若磐石。

    燕洵抬头看向贾二老爷,他目光闪烁,说完一边便不敢再说,但又有一股子勇气支持着,不知道是他背后的人家支持,还是贾二老爷自己说的那些话中的道理给了他深信不疑的支持。

    大秦国祚超过千年,自古以来读书识字就都是士族特权,普通百姓称之为愚民,读书无用,不如种地土里刨食养家糊口。

    世家子出仕,进入朝堂,治理大秦,甚至呼风唤雨。

    如今燕洵办的学堂招收的学生不分贫富贵贱,甚至不念书也能进入学堂,会教授厨艺,学会学堂里给的方子,出来做厨子,亦能养家糊口。

    再加上归元虫芽妖。

    怕是有些人背后呼风唤雨惯了,哪怕是知道边城归元虫芽妖攻城的真相,也依旧愚弄百姓,甚至愚弄皇帝。

    也就是因为燕洵在学堂揭开真相,又有一些人家投桃报李,帮燕洵宣扬真相,以至于有些人忽然怕了,便有了这赏花宴,有了出城时百姓围堵,有了吟诗作对,有了贾二老爷的话。

    “贾二老爷,我且问你。”燕洵声音不高不低,依旧稳稳当当的坐着。

    他是鸿胪寺卿,盐署署长,官职在身,确实可以不站起来,只是这里不过是赏花宴而已,贾二老爷鬓角斑白,年纪比燕洵大至少两倍,就这么站着,倒是显得燕洵傲慢不近人情。

    贾二老爷倒是没觉得自己没面子,他下意识问:“什么?”

    “我且问你,读圣人言是为了封侯拜相,弄权专.政,还是为了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燕洵问。

    贾二老爷一愣,前者还是许多人心中的目标,而后者则是许多人嘴上说的场面话。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极为棘手的问题,若是回答前者,那么燕洵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那么岂不是太没脸,但若是回答后者,现如今似乎除了燕洵这个小小的鸿胪寺卿、盐署署长,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成就。

    说到底,不过是有些人害怕边城归元虫芽妖真相揭开,他们将来要承担责任,所以才提前对燕洵动手罢了。

    “我再问你,伦理纲常可有哪些百姓违反过?”燕洵抬起头直视贾二老爷,“我的保育堂可是违反了?镜大人一直都是成年妖怪,他和我在一起有违反哪些伦理纲常百姓语?”

    贾二老爷嘴拙,答不上来。

    燕洵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也没打算放过他背后的人,便继续说道:“这些话我便放在这里,若是谁在说起此事,尽管来找我,来者不拒。”

    “边城归元虫芽妖攻城之事实,必然会揭开。”

    “保育堂第一、第二学堂,从来都是有教无类,无论是乞丐还是王孙贵胄,亦或是太监、宫女,只要按照规矩来求学,都收。”

    “你不怕士族联合吗?”有人躲起来,不敢露面的大喊。

    燕洵侵犯了士族的利益,蛮不讲理。

    不过此时此刻,燕洵却没有独木难支,他看了眼王真儿等人,淡淡道:“你们似乎忘了商场里面的铺子都是租赁出去的,也忘了我身边的人,并不都是寻常百姓。”

    “还有我们呐。”王真儿大喊。

    王家包了矿山,如今火车一车一车拉来的煤基本都是王家矿山产出,裴家车马...一行生意做得极大,现如今马车全部都要改造,是燕洵手底下的技术工匠帮的忙。

    还有其他跟着喊话的小哥儿们,他们家都跟燕洵有着千丝万缕的生意关系,哪里是对立,是互帮互助呢。

    小幼崽们分别坐在燕洵两边,都挺起胸膛,与有荣焉。

    而直到这时候,谢谦书才反应过来,燕洵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他身边除了那群学问极厉害的幼崽们,还有镜枫夜那样深藏不漏的高手,还有王真儿等人的暗中帮助。

    此时的燕洵早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鸿胪寺卿,他已经变成一个庞大利益集体的最高掌舵。

    谢谦书看着贾二老爷退到一边,看着燕洵站起来,看着幼崽们利落地收拾东西,然后他们就那么悠闲的从他面前走过,去跟那些世家大族说话。

    胸口发闷,谢谦书捂着嘴,手指漏出些许殷红。

    骄傲如他,竟是如坐井观天,竟是没看透那个招摇无比的保育堂。

    因为燕洵和谢谦书和贾二老爷的交锋,再没有人敢面直燕洵,他们就那么看着燕洵身后跟着镜枫夜,又跟着一群小幼崽,光明正大的,光天化日的,哒哒哒跟着一路离开。

    那些鸿胪寺的幼崽们,如今不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眼皮子底下,还跟这些世家一起,来了赏花宴。

    那个沉默寡言成年妖怪一直默默无闻,以至于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结果赏花宴上三首词惊艳了众人,也叫人不得不重新去衡量这个妖怪。

    谢谦书甚至有些敬畏镜枫夜,尽管他不愿意承认镜枫夜的文采,可当初镜枫夜刚来鸿胪寺时,可是从未接触过大秦的学问,只会说大秦官话而已,即便是镜枫夜从那时候开始学学问,到如今这样惊艳众人,也足够惊世骇俗,叹为观止。

    猛然反应过来的众人又不由得有些敬畏的想着燕洵这个人,如今镜枫夜文采出众,幼崽们刚考完院试,几乎没人怀疑幼崽们拿不到秀才功名,真要纠结的也不过是名次罢了。

    那些幼崽们那般优秀,那么燕洵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燕洵一直没有跟各大世家打交道,认真讲究起来,也只是前些日子去了王家,这回又在赏花宴上露面,再往前数,燕洵每次露面都是各大世家中人趋之若鹜:无论是当初花树幼崽拜师还是过年,亦或是商场开业,乃至于孩童节、劳动节、读书节等等,燕洵都是稳坐钓鱼台,愿者上钩。

    这些世家中人一直觉得自家出身良好,乃是钟鸣鼎食之家,生来就比旁人高贵几分,燕洵这样出身不好,甚至没参加过科举,只是汲汲滢滢建了几个作坊,满身粗俗铜臭的人,哪能跟他们相媲美?

    世家子出行,动辄几十数百仆妇小厮随行,这是礼数也是排场。

    世家人住在庞大无比的宅子里,动辄几十进,里面奇花异草数不胜数。

    世家有巨富,有高官,有美人如云,这是体面。

    燕洵有什么?

    燕洵有一栋栋水泥楼,里面的屋子虽然很小,但是冬暖夏凉,用的都是极为珍贵的透明玻璃窗。

    有一排排作坊,每日产出之物小山一样多。

    有大秦唯一的商场,王孙贵胄趋之如骛,上赶着去一掷千金。

    燕洵出行坐的是火车,天底下就他家有火车。

    这般比较起来,世家所谓的体面、排场和礼数竟是悉数如土鸡瓦狗一样拜倒。

    “要变天了。”贾二老爷抬头看了看天,忽然喃喃道。他被燕洵接连逼问,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倒是平日里本来就窝囊,也根本不在意这点脸面,说出心里的想法以后,又溜溜达达回到贾家那边。

    燕洵让幼崽们先上马车,自己再上去,镜枫夜最后上去。

    车厢里早有软垫铺着,燕洵靠在软垫上问:“小...蛋不回来了?”

    “恩,弟弟有跟我们说。”光明幼崽赶忙道,“弟弟让我们转告,他要跟北大人去查案,不跟咱们一块回去。”

    “就知道小蛋有想法。”燕洵淡定道。

    宝宝自从拜师后就经常跟北齐在一块儿,许多学问也是跟北齐学的,不但跟着学会了查案的本事,还跟着北齐学了四书五经,后来又是单独去了边城查案,虽然让黄庭跑了,范江却成功抓住,且证据确凿,这可都是宝宝的功劳。

    尝到这么多甜头,再加上宝宝喜欢查案,这就几乎跟北齐形影不离了。

    好在燕洵给宝宝下了死规定,无论如何,每晚都得回来,最好是跟大家一起吃饭。

    马车一路行驶,直接回了保育堂建设。

    如今河那边早已不复往日凄凉光景,除了保育堂建设周围还有大片空地,以及专门留出来的带院子的二层水泥楼等宅子以外,到处都是规划好的水泥楼小区,外面则是平整的水泥路。

    一条宽阔的水泥路直通海边,路两边种满绿树,从高处看,这条路宛若长龙贯穿整个海边。

    一个个作坊占地极大,门口都重新修建过,派了专门的人把手。

    河这边没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也没有那些庞大无比的宅子,住在河这边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但是这里新,一切都很新,工钱也多,看病也有补贴,去保育堂医馆看病只需要花几个大钱就行。

    住在河这边的百姓早就有了作坊里发的统一的衣裳,每四个月作坊还会再发一次福利:卫生纸、棉布、纸笔等等。

    他们在作坊里吃的用的都是作坊给的,根本用不着花钱,大部分人都把工钱攒了下来,等着将来把他们住的楼房买下来,这样好的地方,他们想住一辈子。

    屋里,幼崽们都围着桌子坐,拿着面团擀皮儿。

    “他们还会针对我们吗?”光明幼崽小声问。

    赏花宴是过去了,燕洵也没有吃亏,但谁也不知道世家之人会不会再次找事。

    “本来真相就应该揭开,怎么能一错再错呢?”战兔幼崽扁着嘴道,“这样再掩耳盗铃下去,难道归元虫芽妖就不会攻城了?一直让边城承受压力,迟早会爆发的。”

    每年牺牲那么些道兵,一年一年积压下来,朝廷不但不给抚恤,甚至还要专门嘲讽此事。

    边城的道兵和军户也不都是圣人,他们守卫大秦,对抗妖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却不是让那些掩耳盗铃之人指手画脚的。

    战兔幼崽握着小拳头晃了晃,“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是啊,不能一错再错了。”燕洵点头。

    或许一开始归元虫芽妖攻城之事也只是那么几个人弄权撒谎罢了,但随着撒谎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变成所有人都跟着撒谎,且把谎言当做真相,那么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反而不敢说什么了。

    就好比巨兽之于蚍蜉,知道真相的蚍蜉再如何,也撼动不了巨兽,反而可能会引火烧身。

    真相就一直这么错乱着,直到燕洵出现。

    他虽然不是巨兽,却也不是蚍蜉。

    时机到了,燕洵不会跟着一错再错,他要拨乱反正。

    至于那些或恐慌、或一无所知、或自诩聪明之人,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偏偏跟燕洵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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