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是龙台村公认的村花,年方十七,脸庞清秀,身姿高挑,从小在山里摸爬滚打,美得阳光而健康,不施粉黛清新自然,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更新快**可兰兰的泼辣劲儿,让众多对兰兰心怀不轨的人敬而远之。这姑娘不光言语泼辣,身手也极为了得,发起狠来,龙台村一众汉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源于兰兰曾经在野猪岭单挑饿狼创下了赫赫威名,那是兰兰十五岁的时候,寒假进山砍柴的遭遇,五十多斤的饿狼,丧生于兰兰一根干柴之下,引为一时奇谈。
姚癞子在去年冬天,也在兰兰小超市里吃了个闷亏,自此但凡有兰兰在场的时候,姚癞子变得收敛了很多。此事兰兰并没有声张,但姚癞子心里清白,再若放肆,只怕难保身上零件完整。当时天寒地冻的,几个闲人聚在兰兰家的小超市烤火打牌。龙台村烤炭火,用的是类似北方农村的那种炕,在这里叫火箱,四四方方,设木架子,炭火烧在木架下,众人围坐,将脚放在木架上,再盖上被子,被子上放一张与火箱配套的桌子,被子下,众人的脚并在一块,多的时候,能坐下七八个人。
其时兰兰坐在火箱旁观战,炭火烤得兰兰脸庞白里透红,煞是可人,姚癞子眼睛小而尖,当时正坐在兰兰对面打牌,被子下,两人膝盖相隔不过一指之遥。姚癞子闻着兰兰的气息,偷瞄了几眼后,哪里还有心思琢磨牌,连输几局,却一反常态的不急不恼,风平浪静的继续抓牌,实则内心里翻江倒海,等待着时机,像野猪岭那只曾经坠在兰兰身后等待出击的狼一样。
兰兰看了一会儿牌,兴许是屋子里不怎么透气的原因,有些乏了,坐在火箱上打起瞌睡来。姚癞子试探着抬脚碰了碰兰兰的膝盖,见兰兰浑然不觉,姚癞子紧张而兴奋,胆子放大了,装模作样的打着牌,脚却不安分的朝着更深的地方shen展过去,准备探.索姚癞子这辈子未曾抵达的新大陆,突然,姚癞子浑身痉挛,邪笑的面目刹那间扭曲成了麻花,脚部一阵剧痛传来,姚癞子清晰的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响,惊惶的看兰兰,却见兰兰神色自若,微闭着一双美目,似乎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半晌后,折断并一直箍着姚癞子脚的那只手才松了,兰兰打了个哈欠,起身洗手,下了火箱,还回头朝姚癞子冷笑了一下。此时的姚癞子,蓦然发觉握在手里的纸牌已经无意间被自己紧握的手指掐破,周身上下,被冷汗浸得shi透。
当天,姚癞子回家时的脚步,明显是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随后的几天,一度天天来小超市牌局报到的姚癞子都没出现,直到发觉兰兰一直风轻云淡仿佛啥也没发生的态度,姚癞子才又开始恢复在小超市打牌奋斗的正轨生涯。
兰兰爽朗泼辣的表象下,其实心思尤为细腻,对于龙台村的人和事,兰兰心中都有所称量。这次撞见姚癞子和欢子的交易,兰兰心中充满了疑问:姚癞子干嘛给欢子拿钱?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截,兰兰见欢子神色颇不自然的跟在身后,屏声静气,像做错事了一般,兰兰几次话到zui边,又咽了回去,担心说错了什么会刺激到年方十五的欢子,内心里却加了几分注意。二人在小超市门口分开,欢子慌里慌张的回家拿了锄头,在屋后竹林里找到喜子埋的酒,天黑便给姚癞子送了过去。
姚癞子与弟弟姚智远同住一栋平房,却各开伙食,兄弟之间鲜少来往。姚智远年轻时娶过一房老婆,是个河南逃难过来的外乡女人,年龄颇大,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姚智远足足抱了五块金砖,两口子都是勤快的老实人,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山林坡上,田间地头,都留下了这对少夫老妻辛勤劳作的身影,日子也过得渐渐顺意起来,可惜好景不长,一年不到,那个外乡女人一次上山放牛,遭了蛇咬,村上的赤脚医生不敢接诊,姚智远背着她一口气送到莲花镇人民医院,医生刚往针筒里灌上血清,那女人便停了呼吸。姚智远本就累得摊了,见此结局,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昏倒在地。可怜这女人,当时还怀着身孕,落个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从此,姚智远嗜蛇如命,龙台村的蛇,无论有毒的没毒的,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遭了殃,但凡遇上姚智远,必死无疑。夏夜,山间林里的蛇贪凉,时常为钻出来晒月亮,此时的姚智远大抵都打着手电,穿梭在山林之间到处找蛇。
欢子到姚家的时候,姚家那栋平房里并没亮灯。欢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本拟将那坛子青梅酒放在姚智博门口就转身走,不曾想,酒坛刚挨着地面,姚癞子的屋门就应声而开,姚癞子咧着个大zui,盯着月光下惊慌失措的欢子,嘿嘿浪笑:“欢妹子,都到门口了,进屋坐坐吧!”
“不了,博叔!”欢子着实吓得不轻,一颗心噗通直跳,“爸妈等我回去吃晚饭呢!”
“慌啥。进屋,叔叔我给你检查身……哦不,叔叔我有好吃的给你呢!”说话间,姚癞子shen手去抓欢子,欢子惊恐的缩手转身,落荒而逃,姚癞子死皮赖脸的破锣嗓在欢子身后喊着,“吃了再走啊!”
“吃你妹!”兰兰从一旁的黑林里走出来,横着眸子直勾勾盯着姚癞子,“姚癞子,你要不要脸?”
姚癞子见是兰兰,自知招惹不起,难得的收起招牌式的浪笑,正色道:“这说的哪里话,我是诚心请欢妹子吃东西的。”
“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啊?”兰兰瞥了一眼姚癞子那间漆黑的屋子,言语神态都昭示着自己的不信任。
“呃……这个嘛……”姚癞子眼神闪烁。
“怎么,很为难啊?”兰兰的声音冷冷的,“这不对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凭什么欢子能吃,我吃不得?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没有没有。”姚癞子似笑非笑。
“没有什么?”
“你没有得罪我。”
“哦,是吗?”兰兰冷声笑了笑,眼珠一转,“得罪了,你也不会计较的吧,毕竟,你是长辈。”
“那是,必须的!”姚癞子陪着笑脸,“俺们做长辈的,哪会跟小辈计较!”
“啪”的一声,姚癞子脸上一辣,捂着脸望着兰兰,目瞪口呆:“你……”
不待姚癞子把话说完,兰兰长腿一摆,姚癞子当xiong又挨了一脚,捧着xiong口咳嗽不止。
兰兰鄙夷的白了姚癞子一眼:“今天先给你留个小纪念。再发现你打欢子的主意,我亲自动手,把你阉了。”
丢下狠话,兰兰扬长而去。身后的姚癞子拳头紧握,鼓了半天勇气,终究偃旗息鼓,没敢追上兰兰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