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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是八十二节:是友是敌

    薛政:“现在明白了吧?”

    (站到一旁)姜雨:“你们怎么会……?”

    这时,镜中的西门文浩把头转向姜雨,可薛政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西门文浩:“我和他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半清醒的状态,虽然我无法完全控制,但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雨:“包括之前经历过的所有事?”

    西门文浩:“是,告诉妳关于‘世界’的法则、教妳创造东西……包括在山梯上还有那片野林子里。”

    姜雨:“这么说一直是你们两个人在帮我?”

    (看了一眼薛政)西门文浩:“哼哼,算是吧,要不是这个家伙每次都阻拦我,兴许我能给妳的提示也会更多。”

    姜雨:“阻拦?”

    薛政:“之前我见他和任美庭正在背地里商量着什么,还以为他们在密谋,所以才……”

    (叹气)西门文浩:“你呀!总是自以为是,我现在有点儿想不起来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找上她的,不过归根结底也不能怪你,你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太欠考虑。”

    姜雨:“怎么?连你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薛政:“我之所以对妳隐瞒,是因为任美庭的原因。”

    姜雨:“她?”

    西门文浩:“她一直都在我和薛政的思想中游荡,只要我们对妳讲有关她的事,过后就会觉得脑子里空唠唠的,想不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所以我在被控制的时候,都会尽可能的保留主控意识,只要拿回管理权,我就能恢复我原有的权力。”

    姜雨:“难怪每次一说到关键,阿政就转移话题。那…那你现在对我说些,难道不会……?”

    西门文浩:“我也很奇怪,自从妳救回苍若之后,那种负担就好像消失了。我想她应该只能在正确的时间线上得心应手,当过去的妳替代了现在的妳,一旦出现错位,她或许就拿妳没辙了。”

    (一知半解)姜雨:“好吧……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西门文浩:“我要赶紧拿回管理权,否则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姜雨:“管理权在哪?怎么拿?”

    西门文浩:“薛政知道。”

    (姜雨看他)薛政:“那个地方,妳和小巧都去过。”

    她不解,跟着薛政走出了家门。两人一路来到了那个曾让姜雨疑惑不解的场所,停在门口时,她才恍然大悟。

    姜雨:“你把管理权放在鬼屋里了?”

    薛政:“是啊,为了以防万一,我每过一段时间也会过来查看一下。”

    姜雨:“你既然夺了西门的管理权,那你为什么不用?还要放在一栋建筑里?”

    薛政:“我……用不了。”

    (有点愣神)姜雨:“什么?”

    薛政没说话,他把后视镜转到了中间的位置,让前座位的两人都囊于镜框之中。

    西门文浩:“副人格的管理权和主人格的控制权,它们的本质几乎是一样的,不是谁都可以用,想要拥有权力必须要具备几个特性。其一;要得到掌权人的许可与同意。其二;授权者一定要得到主人格或副人格的绝对信任和依赖,因为这关乎我们整个‘家族’的生命安危。其三;他一定要有最为稳定的显现时间,否则很容易波及到原持有者。”

    姜雨:“那管理权究竟是什么?物体吗还是一种思想?”

    西门文浩:“最好是把权属附在一个物体上,那样方便把控。要是与自己的思维相合,gao不好会分裂出一个极具危险性的消极人格。”

    (看了一眼门口)薛政:“小雨,妳来收拾残局吧。”

    她看着那面石墙,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冥神顺气,伴随着清风想要瓦解那道墙。可一分钟过去了,墙体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薛政:“怎么了?”

    (觉得奇异)姜雨:“我好像……没有主导权了!”

    西门文浩:“什么?”

    姜雨:“之前我还能感应出有一股奇怪的力道在全身上下流窜,可现在我……不能,我感觉不到它们了!”

    她的话像是一盆硫酸浇在了西门文浩的头上,烧得他周身体无完肤。

    薛政:“我去把墙砸开吧。”

    西门文浩:“不行,管理权它自带负向压力,如果放置的时间过长或是受到什么外界的冲击,它就会在附近释放出某种可实体化的影像片段,也就是你常说的……记忆人格。那样的话,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处理他们。”

    这时,姜雨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正要开口,车里的收音机却忽然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一个清甜的嗓音传入了耳扉。

    任美庭:“咳咳!Hello?doyouhearme?有人在听吗?”

    薛政:“是任美庭!”(西门文浩也皱眉)

    任美庭:“没人说话那我就挂线了……嘿嘿!我知道肯定有人听得见,我猜你们应该是在为某件事而特别着急吧?我想说的是不用着急……也许不用那么太急!嘿嘿,尽管我不清楚,但我还是觉得有句话想要提醒一下我曾经的小妹妹……妳的时间不多了。”

    (停了几秒,传出很小的声音)??:“哇喔!这个地方好大呀!一圈一圈的!大姐姐妳快看呐…………”(声音消失)

    令车上的人凉感冲颈的不是前面那人的话语,而是后面那个少见多怪又十分贴切的叫喊声,薛政可以看见坐在副驾驶的姜雨,已经把脸上惊慌的神色做到了人类表情史上的极限。

    姜雨:“刚才那个声音……不会是小巧的吧?她和老师不是在家吗?”

    薛政:“……或许是。”

    姜雨:“这…这可怎么办?”

    她骤然间乱了方寸,小巧可爱的面庞一直垂挂在姜雨的眼角。

    西门文浩:“小雨,妳先别急,我相信那个小姑娘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薛政:“那小巧现在会在哪?”

    (思考一会儿)西门文浩:“有两个地方值得怀疑;娱乐城后面的淘气园,那里有一个螺旋形的冲浪滑梯,剩下的就是在大城市最北面的……童话屋。”

    其实就算西门文浩不说,小巧目前的方位也已经暴露无疑,因为任美庭方才故意加重了时间两个字的字眼,薛政看了一眼鬼屋的门口。

    姜雨:“那我们现在还等什么?”

    (深出一口气)西门文浩:“……我有个主意,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都要听我的。薛政,你先暂时睡下,等时候到了我再叫醒你。小雨,妳就尽量保持好现在这种情绪,不要露出马脚。”

    薛政点头,然后眼前一黑,经过一阵头晕和恶心,西门文浩重新接掌了身体。刚缓过心神,他就连忙发动引擎,可他却没有朝前走,而是挂上倒挡向后开去。

    西门文浩:“我要是妳就抓牢!”

    姜雨听后赶紧抓住头顶的把手。当驶到十字路口时,西门文浩猛打方向盘,在原地来了一个二百七十度的漂移式调头,双手配合脚下的操作可谓是天衣无缝,接近完美的擦过每一个物体。姜雨没想到,西门文浩的车技居然这么好!堪比那些所谓的一流赛车手。

    姜雨:“还以为你只喜欢摩托,原来车技也这么好。”

    西门文浩:“呵呵,过奖了。”

    看着他的样子,虽然还是薛政的脸,可身上的气质截然不用,威严带着暖流又不失风趣,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姜雨:“你待在她的身边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她的心思吧?”

    西门文浩:“知道,只不过最开始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我能告诉妳的就是,她很危险,但她没有敌意。”

    姜雨:“呃……”

    西门文浩:“我知道听上去可能有些矛盾,但是相信我,她就是那样的人。”

    姜雨:“你和阿政是怎么实现双体化的?”

    西门文浩:“我们没有双体化,妳能看见她就像薛政能看见我一样。我之前说了,主副人格之间的权力是有一定共性的。薛政夺权时也带走了我一部分的记忆,而且他的警惕性也很高,所以我只能在他神经不稳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控制他。”

    (点点头)姜雨:“不过话说回来,小巧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任美庭那么想要她?”

    西门文浩:“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每一个记忆人格,他们体内所包含的记忆都是不平等的,甚至有的还会掺杂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盯上小姑娘的吧。”

    姜雨:“希望小巧可以没事……”

    西门文浩:“她一定会没事,妳自己别多想,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等一会儿到了地方一切都交给我,妳安心即可。”

    前方的人qun开始变得稀少,黄昏浸入大地,把可视的景物渲染成了秋末的萧凉。与西门文浩交谈后,姜雨在人生观上又有了与先前不一样的抉择。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的主导权还剩下多少,但心里却有了从前不曾有过的希望。金huang色的织纱铺在他的脸上,外面掩体的影子扫过他的面颊,让他们二人的轮廓似幻似真。姜雨有种感觉,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