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只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尽管说的不多,但姜雨却感觉自己的外语教师苍若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她的笑很甜美让人陶醉,就算不说话只站在她的旁边,都会有一种安全感。
(临走之前)苍若:“如果妳害怕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永远都是妳的家人。”
姜雨点头抱住了苍若,良久才放开手。苍若看见了她身后的薛政,态度随即改变。
苍若:“喂!”(薛政皱眉)“……好好保护她,我会盯着你的。”
薛政:“这我知道。”
说完,苍若冲姜雨笑了一下,随后离开了家门口。
乜然:“苍老师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薛政:“是女神经吧?”
乜然:“切!真煞风景。”(转身上楼)
薛政:“小雨,妳也赶紧睡吧,也许明天还会有新的变故,妳需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
姜雨没说话,她看了一眼楼上,然后冲薛政摆了摆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薛政疑惑,随后两人便轻声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位置。往左看,姜雨似乎还能见到苍若未消失的背影。
薛政:“妳要说什么?”
姜雨:“我知道你暂时对老师可能没什么好感……所以刚才在里面我也没有深问……”
薛政:“妳想问什么?”
姜雨:“这件事发展到最后……是不是我和美庭姐之间……会有一方要消亡……”
(不可思议的看她)薛政:“妳怎么会这么想?”
姜雨没说话。
薛政:“我这么跟妳说吧,妳知道不灭这个词吗?”
姜雨:“知道……”
薛政:“无论是哪一种人格,在‘世界’里都是死不了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沉睡。我还记得有一个实习生说过一句话,他断言;在内部世界消失的人和在外部世界消失的人,他们的下场会是一样的。当时就有一个老教授站起来对他进行了反驳,他说人的意识会消失,不代表精神上的意识也会消失,好比真实世界是一个圆圈,而精神世界是另一个圆圈,当它们重叠在一起时,你无法从其中分辨出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姜雨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这种状态之下。
薛政:“每一个人格都有自己的‘世界’,它们不存在空间大小的限制,唯一能做出决定的就只有原始人格和保护型人格。因为他们有控制权,可以选择谁能出现和谁不能出现。”
姜雨:“阿政……你是说我手里有控制权……”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任美庭为什么要追杀自己。
薛政:“……原来妳在套我的话?”
姜雨:“我只是想分担一下你的责任……如果我真的拥有控制权……那我为什么会……”(不知应该怎么表达)“……不记得……”
(看着她)薛政:也许这也是一个锻炼她的机会,希望之后的结果……和我想的一样。
薛政本能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谨慎的开口。
薛政:“具体的我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它不太符合逻辑,可它却很真实的摆在那。总之外界那些正常人是没办法想象出的……”(想了片刻)“……妳应该清楚电脑里的储存设定吧?”(姜雨点头)“一个音频文件被播放出来,它会产生很多隐藏的文件,一般这样的文件是很难被看到的,它们会被自动保存在硬盘中的某一个地方。乜然…就是那某一个地方,非活跃的情况下,他是没法自己思考的,所做的一切反应都来自于身体里那些已经存在了的记忆。妳忘了控制权,那是因为妳的潜意识将这种责任认定为是一种负向权力,而一旦妳有了负面情绪,它们就像那些隐藏文件一样,被自动保存在了乜然的身体里。所以控制权一直都在妳的手中,妳只是看不见,没办法去使用它。”
姜雨:“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摇头)薛政:“我真正的责任不再于此,但我会始终守在妳的身边。”
姜雨没说话,她把头靠在了薛政的肩上,良久才直起身。
姜雨:“回去吧……我想明天……我们应该会很忙……”(说完,转身回屋)
薛政没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进了屋。
第二天傍中午,让姜雨惊讶的事果然发生了。她看见原本破乱的客厅,此时竟真的恢复到了之前完好的状态,一分不差。这把她有点明白薛政所说的“不可视情况”是什么意思了。搜索了一圈没看见薛政和乜然,姜雨觉得有些奇怪。侧头看了一眼窗外,见外面阳光通透,祥云飞起,应该是个好天。姜雨决定今天出门到外面去看看自己的心世界。
心世界里的环境跟外面的差不多,有高楼大夏也有细流长河,也有一些造型很古怪的建筑和停在路边无人问津的汽车,可能没有人就是它和外界仅有的区别吧。如果没有薛政的讲解,姜雨可能还真的没法分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走在毫无生气的街道上,姜雨感觉有一丝寂.寞和惶恐。这时,她路过一座拱桥,看见风景不错就靠在扶手上多停了一会儿。
(看没有生命的河水)姜雨:如果我真的有那种能力…那我应该可以做到的……
说着,她闭起眼睛,在头脑中慢慢想着一个东西。过了一会儿,姜雨听见水里似乎有东西在拍打着水面,她睁眼一看一只小海豹缓缓的从左边游了过来,速度很快,瞬间就从自己的眼前飞过,没还等姜雨高兴,忽见一只庞然大物从水下涌了上来!她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这时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幅身在水族馆时的画面,面前缓缓游过一只巨型的鲸鱼,它独有的低鸣仿佛贯穿在整片海洋,此刻耳边传来了父亲任奇的声音。
任奇:“庭庭,瞧见没?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多么神奇!”
难忍的头痛把姜雨带回了拱桥的上面,姜雨抬起头看向河面,那里风平止水什么也没有。一时间她感觉喉咙有些痒,猛咳了几下,随即一口血吐了出来。姜雨马上停止了自己的幻想,过了大概几分钟,剧痛这才缓缓散去。
(撑起身)姜雨:我想要恢复……难不成真的要舍弃小然吗……
她叹口气擦掉zui角的血,然后朝原来的路走了回去。经过一栋房子的时候,姜雨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蹲在前门附近,他的肩膀不停的抽搐,像是在哭泣。
姜雨:这里怎么会有孩子……
一种想过去安抚那个孩子的冲动莫名升起,虽然姜雨想保持警惕,可在看着那孩子可怜的背影时,姜雨无论如何也警惕不起来。
(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姜雨:“小家伙……你怎么了……”
小孩没说话。
(转到孩子跟前)姜雨:“你心里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孩子慢慢抬起头,泪流满脸的看着姜雨。那是一个小男孩,长相一般。
小男孩:“门……”(抽泣)
姜雨:“门…门怎么了……”(见孩子看了一眼身后的门)
小男孩:“我不想再进那个门了。”
姜雨:“为什么……”
孩子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起身跑开了。姜雨追出去无论怎么叫他,他都不再回头,一直消失在了姜雨的视线里。姜雨回头看着那扇门,那是一扇很普通的蓝色防盗门,比自己稍微高一些,除了颜色有些暗淡之外,没有其他什么怪异的地方。
姜雨来到门口拽了几下门,门是锁着的。她扫了房子一眼,虽然周围有矮墙,可两边都没有能过去的路。就在姜雨想要放弃时,里面却忽然传出了开锁的声音,姜雨愣了一下,然后她握紧门柄,一用力打开了房子的门。屋子里只有一些家具,也没有人站在门口给自己开门,可让姜雨震惊的不是里面的场景,而是从房子另一边的窗户外面,照射在地板上的幽芒。
姜雨:这个屋子怎么还是晚上……
她迟疑的站在门的中央,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又回头瞅着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古怪房屋。立于光和暗的交接处,感觉自己像在选择最后的结局。
??:“妳怎么在这儿?”
姜雨侧头看去,背后传来薛政焦急的声音,突然间她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连忙跑到薛政的身边,把住他的胳膊,薛政能觉出姜雨的手在抖动。
姜雨:“吓死我了……”
(松口气)薛政:“我只出去了一会儿,妳就失踪了。”
姜雨:“这里怎么跟鬼屋似的……”
薛政:“这个不是鬼屋,我也不清楚这间房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只知道它常年锁着极少被人打开,所以刚才我还在纳闷,妳是怎么打开它的?”
姜雨:“是之前有个小孩蹲在这儿哭……我看ting可怜的……所以就……”
薛政:“有个小孩在哭?他现在在哪?”
(摇头)姜雨:“跑掉了……一出门往右边跑了……”(看薛政身边)“嗯…小然呢……他哪去了……”
薛政:“那小子在娱乐城呢,先不说他。我们要赶紧找到那个孩子,我听说在‘世界’里……会有坏人格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