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岩:“这人谁呀?”
一阵皮鞋声慢慢走来,不一会儿一个大约五六十岁,长相奇葩的人出现在铁门的前面。
??:“谁?我是这层楼的巡视员,负责监视你们的。”(语气古怪,高调不一)
宁岩:“巡视员?怎么没听过?”
(用棍子敲了一下铁门)巡视员:“混账!你个小毛孩子,竟轮得到你放肆?我都当了一辈子的巡视员了,还用你质疑我吗?”
宁岩:“老大爷,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在工作呢?”
巡视员:“还没到年龄呐!我才八十二,离退休我还早着呢!别看我这么大岁数,到现在我也没失过职。”
宁岩暗暗咂舌,瞧那个巡视员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一个耄耋老翁。头上只有鬓角和额顶有些许白发,面部甚至连个皱纹都没有,别说是五六十,就是说他四十岁都有人信。
宁岩:“老大爷……”
(又敲了一下铁门)巡视员:“什么老大爷?我姓徐。”
(无奈)宁岩:“徐老爷子,跟你商量件事。”
徐老头:“用敬语。”
(叹口气)宁岩:“徐大爷,我能跟您老人家商量件事吗?”
徐老头:“不能。”
说完,徐老头转身又走回了长廊的尽头。宁岩愣在当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噎得说不出来话,任美庭盯着他的脸乐了一下。
(看任美庭)宁岩:“妳别跟我说,那个老家伙也有病?”
任美庭:“你看呢?”
宁岩:“看什么?听他说话我头大!”
他把手撑在门上,心里正飞速的想着如何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可是想了半天连一丁点的主意也没有,身上的应用之物也全被那些人给搜走了,包括那半节小拇指。时间悄然逝去没有半分征兆,宁岩的内心焦急难熬,没办法了,这下…可能真的没办法了。挚爱的人就站在眼前,自己却无力挽救,宁岩现在真希望能再有个什么契机,好让自己从绝望中苏醒。
任美庭:“怎么?连你也不行了吗?”
宁岩:“我又不是神,就算是………目前也已经跳下诛仙台了。”
任美庭:“你为什么非要救我?”
宁岩:“我没救妳,我是在救小雨。”
任美庭:“人们总觉得赎罪可以弥补从前所犯下的错误,可实际上他们求的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觉着自己受了伤可以填补受伤者的灵魂。”
宁岩:“……妳还记得?”
任美庭:“那是一切的源头。”
宁岩:“妳说得对,错误一旦犯下了就不会被更正,可至少能让缺损的灵修复到让受伤者成长的高度。经历无法避免,所以只好选择接受,两个人接受总好过一个人。”
(浅笑)任美庭:“呵呵,比口才我是比不过你,你能承担,可我没办法承受,不过……我倒是可以决定谁来承受。”
听到这,宁岩xiong如堵石,心中的一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了。
(咬咬牙)宁岩:“……师父还真说对了,小雨是我弱点,致命的弱点!”
任美庭没说话。
(良久)宁岩:“曾子安找妳问过话吧?”
任美庭:“找过,还请我喝了杯酒。”(没有任何隐藏)
宁岩:“哼!那个老狐狸,早知道他那么yin险,我就应该在外面准备好一切再进来救小雨的。”
任美庭:“他吗?没看出哪厉害。”
宁岩刚想开口,那位徐老头又一阵碎步的走了过来。
徐老头:“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能不能安静一点?”
宁岩:“徐老爷子,我们刚才的对话你也听见了,我们真的没病,您老人家……放了我们吧?”
徐老头:“我知道你们没病,一般送到这来的人都说自己没病,可是经过检查,你猜他们怎么了?”
宁岩:“……怎么了?”
徐老头:“全都有病!”
宁岩无奈,他使劲的拽了两下铁门。
徐老头:“小伙子,年轻轻的脾气还不小。”
宁岩:“老爷子……她是我的女朋友。”
不光是徐老头,连任美庭也吃了一惊,她放下笑容,心中似有声音响起。她把住门窗上的栅栏,用迷.人的眼神看向宁岩。
徐老头:“你女朋友?”
宁岩:“是,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可我却没办法保护好她。她曾经就在我眼前,离我只有咫尺,那时候我没有在意,现在我才明白真正虚度光yin的那个人,是我。”
徐老头:“哼,你们这帮年轻人都说对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或者什么能用命守护的人,可一旦灾难来了,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宁岩:“如果真是大难临头,那我们怎么可能会飞到同一个地方?”
徐老头:“小伙子,我结过两次婚,所以你那套对我没有。”
宁岩:“我没想干别的,假如你是我的话,你心爱的人就要被送往刑场,你会怎么办?”
徐老头:“喂!这里可是救助站,又不是监牢子,哪来的刑场啊?”
宁岩:“你还不知道我女朋友接下来会怎么样吧?”
徐老头看了看任美庭的神采,Nei玉莹,有着别人常说的黄金比例,虽然肌肤有些暗沉,可标致的五官确实世间少见。转头又看了看宁岩,尽管脸上憔悴了不少,但颜值也很高,神韵优态,两人凑在一起还真有金童玉女的意思。
徐老头:“小子,你们俩是不是得罪了这的站长?”
宁岩:“……算是吧。”
(凑近低声)徐老头:“这的站长是个两面派,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很多人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宁岩:“为什么?”
徐老头:“听说他背后有好几股势力给他撑腰,要不然他能这么专横无道嘛。”
宁岩一愣,好几股?曾子安不是只有跟陈辛尧狼狈为奸吗?难道暗中还有别的什么势力在帮他?
宁岩:“老爷子,那个站长是不是跟一个药行企业的老板很熟?”
徐老头:“这个嘛倒是听说过,而且我还知道他和本地的一些警察也有不正当的勾当。”
宁岩:“警察?”
——回想——
警察A:“我刚才还没看出来,不是告诉过你这儿不对外开放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暗中给警察B做了一个手势)
警察B见状,拉着那个姓王的警察就往里走。
——结束——
宁岩在浑浊的思绪中突然想到了葛家镇的那几个警察。
宁岩:当时那些警察确实有些不对劲,难道会是他们?
徐老头:“喂!你想什么呢?”
见宁岩的脸色,有些不解。
(无意识开口)宁岩:“我可能一早就被人下套了,自己还浑然不知。”
徐老头:“你被人下套?”
宁岩叹口气,没说话。
(摇摇头)徐老头:“我该交班了,祝你们…好运吧。”
宁岩:“等等。”(徐老头停下)“老爷子,你能……帮我给地下室尽头的病房里的人带句话吗?”
徐老头:“那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宁岩:“我知道。”
见宁岩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徐老头心一软,随后深出一口气。
徐老头:“说吧,什么话?”
宁岩:“你告诉他,那个赌……我输了。”
徐老头嗯了一声,继而迈步朝楼下走去。宁岩把头顶在门上紧闭双目,内心深处渐渐激起了一层波澜。
(zui里默念)宁岩:“一、二、三、四……”
——回想——
宁岩:“不知道,但我想和你打一个赌。”
王冰:“赌什么?赌我带不走美庭?”
宁岩:“……赌我救不出小雨。”
(惊愕)王冰:“什么?你……”
宁岩:“我感觉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我能相信你吗?”
王冰:“你看着办。”
宁岩:“等到了地方,如果我被抓了你就带着小雨跟师父他们连夜逃走,别再回来了。”
王冰:“要是我被抓了呢?”
宁岩:“那么最后和小雨厮守的人就是我了。”
(哼了一声)王冰:“如果……我们两个都被抓了呢?”
(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宁岩:“……要么各显其能,要么抱着一起死。”
王冰:“你别拿出监狱里的那一套,就算在晴北地区是他曾子安说的算,可救助站毕竟是个医疗机构,他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出人命的事他才不会干。”
宁岩:“……师父跟师娘,以后就交给你了。”
王冰:“你要干什么?”
宁岩:“如果真救不出小雨的话,必要时我会重操旧业。”
王冰:“你会被判死刑的。”
宁岩:“在感情上我对小雨和你对美庭都是一样的,你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无论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王冰:“我……”
宁岩:“怎么?你不喜欢美庭了吗?”
王冰:“我当然喜欢!只不过每一次与她交谈,我都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宁岩:“你不是也辅修过心理学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时,兜里的电话响起,宁岩掏出手机时,铃声却停止了。
(看屏幕)宁岩:“#13?是老冯打来的。”(回拨过去)“怎么了老冯?”
冯家牧:“没什么,就是试一试..那个手机还能不能用,别到时候……”(宁岩挂断电话)
王冰:“怎么了?”
宁岩:“没什么,那个死老冯又犯病了。”(放回兜里)
王冰:“你还是把手机调成静音吧。”
宁岩:“好主意。”
——结束——
宁岩:“二九八、二九九、三百、三零一、三零二……!”
恰在此刻,从楼梯口传来脚步的声响,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巡视员走了上来。他的个子和宁岩一般,但比宁岩稍微壮一些。巡视员路过门口时,朝宁岩和任美庭的门里各看一眼,最后走到长廊的尽头。
宁岩:五分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