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室,宁岩看见曾子安一行人就站在门口。
宁岩:“你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地下室里?那儿是人待的地方吗?”
曾子安:“这是这所检查站的规定,对于那些无法自控的人,我只能选择这么办。”(看邵安何)“老邵,这你应该很清楚啊!你不是对她的病情很了解吗?”
邵安何:“你最好少打她的主意,还有就是千万别碰她,别怪我没提醒你。”
曾子安:“哼!还真是师徒一家呀,有其师必有其徒。”
宁岩看了曾子安一眼,然后和邵、冯二人离开了检查站。回到停车的位置,宁岩双手撑在前车盖上,闭眼沉思;冯家牧双手环xiong站在一旁;邵安何倚在车门上脸色通红。
冯家牧:“真是乱糟糟的!陈总和那个姓曾的怎么会有联系呢?没听说他们之前在一起共事过。”
(听邵安何叹气)宁岩:“师父,你别上火了。曾子安说话这么硬气,他背后肯定有人给他撑腰。”
冯家牧:“老宁,会不会是王二漂给牵的线?你不是说姓王的以前在这个检查站实习过吗?”
宁岩:“可是他们这么做,图什么呢?”
冯家牧:“是呀,图什么呢……”
宁岩不说话了,冯家牧见他正侧头看着自己。
冯家牧:“别这么看着我啊!这里面可没我的事儿!”
宁岩:“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曾子安有没有金钱上的交易?”
冯家牧:“没有!怎么可能?”
宁岩:“那为什么刚才我威胁他的时候,你的脸也会那么难看?”
(听后棱起眼睛)邵安何:“老冯,你是不是也把C-14卖给过曾子安?”
冯家牧:“不是,没有!真…真没有……”
(起身面朝冯家牧)宁岩:“老冯,这可是关乎于小雨的性命,你告诉我……你和曾子安到底有没有关系?”
(实在扛不住)冯家牧:“有……有点关系……”
邵安何:“老冯!你想钱想疯了!”
冯家牧:“总监,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我母亲住院急需要钱,一次开颅手术就要四十万!当时我才到公司里就职不长时间,我哪有那么多钱呐?”
宁岩:“你用钱怎么不跟我说?你别说四十万,它就是再翻个二三十倍,我照样都能给你,你有必要和那种人打交道吗?你了解他吗?”
冯家牧:“那时候咱俩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你送我房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再说,姓曾的出价又高,所以……”
邵安何:“你给了他什么?”
冯家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份文件。”
邵安何:“文件?什么文件?”
冯家牧:“公司三年以来的员工流动记录。”
邵安何:“曾子安要那个干嘛用?”
冯家牧摇了摇头。宁岩叹口气,心里有火可又不能把气全都撒在冯家牧的身上,毕竟他是事出有因,忠孝各理岂能两全?宁岩转过身不再说话了。
邵安何:“老冯,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啊!唉……”
冯家牧:“还说我呢!总监,你不是说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有多好。”
邵安何:“我们之前是同事。当时银光集团才刚刚走向国际市场,我工作几年后就去了台湾的分公司担任精神科主管,曾子安是后来才到公司应聘的。他这人很聪明,不管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因为年龄相仿的关系,又有一些观点是相同的,所以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融洽起来。他在公司的业绩很抢眼,名声有段时间甚至超过了我。刚开始我还没觉出什么来,可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他的人品有问题,他经常趁别的同事不注意时,在背地里干一些损人利己的事;在病人的饭菜里动手脚、有别的同事超过了他,他就心生怨恨,为了报复那个同事,他能不动声色的忍耐十天甚至一个月,就为了找寻一次能扳倒他的机会。有一天我和他理论,结果他把我下午准备要给病人吃的药给换了,我差点因此出了大错……我举报了他,之后他就被公司解雇了,我俩也就断了联系。”
宁岩:“您是说曾子安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是吧?”
邵安何:“嗯,算是吧,可他更在乎利益和别人的看法,否则他也不会被你刚才那几句话给将了一军。”
冯家牧:“那不对啊,既然总监你和他以前是同事,那姓曾的为什么说是第一次见老宁?”
邵安何:“他这人只关心自己,根本无视其他人。在台湾工作了三年从没给学生讲过一次课,再有就是公司怕被其他企业挖墙角,所以立下规定,同胞兄弟不能同属一家公司;第二,所有在职五到十年以上有资历的老员工,不能透露自己的全名,只准用姓或者是外号来称呼对方。就这样导致了学院里的很多学生光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从未谋面。这些规定你不是都知道吗?”
这时,一旁没说话的宁岩迈步上了车,冯家牧和邵安何见状也上了车。
冯家牧:“老宁,你要干嘛?”
宁岩:“既然曾子安让我们回公司问陈总……那我们就替他去问问。”
冯家牧听后心里百思不解,可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通过他刚刚的举动再加上自己的直觉就能感觉的到,宁岩此时可能已经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三人离开检查站后,曾子安喝退左右又回到了地下室关押任美庭的那间病房门前。
曾子安:“他们跟妳说什么了?”(任美庭没说话)“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让你永远消失!”
任美庭:“你的方法什么时候对我奏效过?”
曾子安:“唇亡齿寒,反正妳人现在在我这儿,我想干什么都没人知道。”
任美庭没说话。
曾子安:“怎么?还不打算说吗?他们是不是想帮妳逃跑来着?”
(良久开口)任美庭:“曾站长,你了解一个人大脑的结构吗?”
曾子安:“我了解我自己就足够了。”
任美庭:“曾子安,你就从来都没想过,我当初为什么会跑到你的检查站而不是别处吗?”
曾子安:“我不用向一个精神病讨教问题。”
任美庭:“对呀,在曾站长面前我只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你会相信一个病人几分呢?”
曾子安:“你不说我会找人帮妳开口。”
曾子安准备要走时,任美庭把手中的东西扔给了他。
(拿在手里观看)曾子安:“这是什么?是那个小子给妳的吗?”
任美庭:“是另一个,他想让我逃出去。”
曾子安:“另一个?还逃出去?哈!异想天开。他们还说什么了?”(任美庭没说话)“再过些时间,会有一场好戏上眼……你会是那场戏的主角。”
说完曾子安彳亍的离开,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任美庭起身来到门前,她把手放在铁栏杆上,心里暗暗打鼓。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使周围的肃静更蒙上了一丝惊怵。
(靠在墙边)薛政:“妳到底想干嘛?现在连我都快看不透妳了。”
任美庭:“如果连你也看不出来,那我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一。”
薛政:“你最好别乱来。”
任美庭:“有他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任美庭侧头看向黑暗深处,只见在病房的角落出现了两只杀气横流的眼睛,他的zui角上翘,正对薛政虎视眈眈,姜雨抱着乜然靠在薛政的身边。
任美庭:“对吧……西门?”
……
车飞驰在空旷的马路上,夜空布满星尘,一轮银月倒挂在其中,灰蓝色的云雾在月光下显得富有韵味。坐在车里的三人此时全然没有睡意,他们之中心思最杂乱的不是宁岩和邵安何而是冯家牧,他一直不知道宁岩怎么会知晓自己和曾子安之间的交易。但是邵安何在旁边,自己也不好多问什么。时间过得很慢,躺在后座大半天才过了不到三个小时。
邵安何:“小宁,我来开吧。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宁岩:“我睡不着。”
邵安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陈辛尧好好问个清楚。”
宁岩:“师父,我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邵安何:“嗯嗯……我也这么觉得,一个死要面子、一个无利不起早,两根搅屎棍凑在一起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如果陈辛尧有雷天榜一半的能力,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糟心。”
这时,宁岩好像想到了什么。
宁岩:“师父,曾子安当初是怎么进入公司里的?是不是经人介绍的?”
(思考)邵安何:“……好像是听过有这么档子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岩:“那个介绍人应该就是陈辛尧。”
邵安何:“你是说他们一早就认识?”
宁岩:“有这种可能,如果没人在背后帮他,他恐怕也不太敢那么嚣张跋扈。”
(灵光一闪)邵安何:“小宁你这句话点醒我了,曾子安开始崛起的那段时间,好像正是公司创始人雷天榜病危的那几个月!雷天榜亡故后陈辛尧就上了位。”
宁岩:“于是曾子安就开始更加肆无忌惮。”
邵安何:“他们之间一定有猫腻!狼狈为奸的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小宁,还是你脑子聪明。”
过了一会儿,宁岩小心翼翼地开口。
宁岩:“师父,有没有这种可能……两个人之前因为一些事情闹僵了,之后出现了转机,如果他们把那件事情干成,即让陈辛尧有了面子,又会对曾子安有利?”
邵安何:“那会是什么事?”
宁岩:“两只狼盯上了一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