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他发现冯家牧很懂事的跑到了后座。
姜雨:“他是谁?”(系上安全带后,发现后座有一人)
冯家牧:“我给妳打过电话的,还记得吗?”
(想了片刻)姜雨:“……你就是那个马吴庞?”
冯家牧:“妳知道我们内部的外用名?哦对了,那张收据在妳手里,妳知道也不奇怪。”
(看宁延)姜雨:“那你就是安全门,对不对?”
宁延看了姜雨一眼,没说话。
(哼笑)冯家牧:“啊?妳从哪看出来的……”
(抢先一步)宁延:“是我!没错!”
从后视镜宁延能看到冯家牧脸上写满不解的表情,姜雨现在情绪不稳,宁延不想再因为哪句话导致她情绪失控。
姜雨:“他口中所说的货是什么?是C-14吗?”
宁延:“……是。”
姜雨:“用来干什么?控制我?”
宁延:“……那是可以让人进入某种半睡眠状态的辅助类药物,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治疗那些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姜雨:“你给我用过?”(见宁延点头)“……是从林佩家回来的那天吗?”(宁延又点点头)“你是看到林佩的画才决定给我用的吧?你早就知道那上面画了什么却没告诉我。”
宁延:“你让我怎么说?”
姜雨:“实话实说!归根结底你还是不信我。”
宁延:“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怕你听到这些,情绪会失控。”
姜雨:“怎么失控?像之前那样?”
宁延不说话,他轻轻放开油门,身体小心翼翼的侧向右边,抓住方向盘的右手也很自然的放到操作杆上,刚才的话,让宁延警惕性十足。
(良久)姜雨:“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切吗?”
宁延:“……那你想知道什么?”
姜雨:“全部,有关我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宁延:“这不行。”
姜雨:“哼!你骗人的伎俩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宁延:“我只能告诉妳应该知道的,其他的事我没法说,因为我也不太清楚。”
冯家牧:“不对呀,你们不是都已经认识快十年了吗?”
宁延把放在操作杆前面的一个东西扔向了后边,车后座传出一声惨叫。
姜雨:“十年……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看不透你。”
宁延:“……我也是,就如同我能出你现在不是小雨一样。”
话比刀锋、语出惊人,冯家牧诧异的同时,姜雨也惊愕的看向宁延,正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存有侥幸心理的姜雨瞬间绷紧了神经。
车行驶在拥挤的道路中,宁延不再说话,他的心里在反复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与有关窃听器方面的诸多问题;副驾驶的姜雨把头侧向一边,目视外景,乜然跪在她的腿上,一直盯着开车的宁延;冯家牧则在后面静静的观察他们两个,虽然空调开着暖风,可面对这几处看不见的冰冷,冯家牧下意识收紧了衣服。沉默,不是从何说起而是无话可说,三个人内心各有思绪,直到车下传出轻微的刹车声,才算终止了这份沉默。
(看姜雨)宁延:“我有话跟妳说。”
姜雨:“我没话跟你说。”
姜雨撂下一句话后开门下车进了屋,宁延叹口气和冯家牧也下了车。
(见宁延神色凝重)冯家牧:“老宁,你怎么看出来的?”(把窃听器递给自己)“这种型号的怎么没见过?”
宁延:“你先收好它。”
(点头,揣好窃听器)冯家牧:“你打算把那个小丫头怎么办?”
(沉默片刻)宁延:“……不知道。”
两人来到客厅,见姜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有一女一男正在窃窃私语,像是在密谋着什么。宁延来到姜雨的跟前,看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迫感,他知道,姜雨又回来了。
(坐在姜雨旁边)宁延:“小雨,你能……”(拿起遥控器,按下关机键)“你能不能给我几分钟,让我有解释的机会?”(姜雨没说话)宁延:“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只当妳是我的一个病人,总监也告诫过我不要投入真感情,可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走进我心里的吗?就是当初我和总监站在病房外时,妳哭泣的从里面跑出来,然后抱住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侧头)姜雨:“故事很感人,可对我没用。”
(和冯家牧一样,露出疑惑的表情)宁延:“你是乜然?”
乜然:“雨姐和我说了,她不想见你。”
(叹口气)宁延:“……我现在只想和小雨说话。”
乜然:“有什么好说的?”
宁延:“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
(拿起遥控器)乜然:“哼!有我在,你别想见到雨姐,她不想见到你。”
宁延抓起乜然拿遥控器的胳膊。
(眼神变得犀利)薛政:“放开!他说了,小雨现在不想见你。”
宁延和冯家牧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给吓了一个冷战,宁延发现姜雨人格转换的期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就好像面前坐着的是三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宁延:“你是薛政!?你……你醒了?”
薛政:“多亏你对小雨的伤害,否则我到现在还只能沉睡于梦乡中。”
宁延:“我没有伤害她,我没有……”
(正头)薛政:“你没有?那我为什么会出现?还记得那句话吗?”(站起身,微微看向宁延,宁延起身同时,向后退了半步)“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宁延:“你也拥有小雨的记忆!?”
薛政跃跃欲试想要动手,可他却忽然间停住了。宁延见薛政紧眉俯首,似乎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渐渐收起眼中的杀气,但是表情依旧僵硬。
薛政:“……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擦过宁延的肩朝卫生间走去,路过冯家牧)“还有你。”
宁延:“让我跟小雨说话!求求你!!”
(停下,侧头)薛政:“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继续走)
来到卫生间关上门,姜雨出现,她靠在门边长出一口气。
姜雨:“我快坚持不住了……”
乜然:“雨姐别怕,有大哥在呢,那个坏蛋他不敢把妳怎么样。”
姜雨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几下水,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水顺着鬓角的头发滴落到衣服上。镜子中,一双眼睛紧盯面前的脸,迷离中透着哀怨。
宁延坐在沙发上,用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冯家牧坐在扶手上,他刚刚才从薛政那凶恶的眼神里走出来。
冯家牧:“老宁,你想听句实话吗?”
宁延:“什么实话?”
冯家牧:“我感觉小丫头,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宁延:“这我早知道。”
冯家牧:“把自己隐藏在人格之中,还能不别人发现,这样的人……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不让她知道太多了。”
宁延:“以前邵总监建议我,给小雨做个切除手术……我犹豫过一阵儿,但后来给否了。”
冯家牧:“总监想让小丫头变成……!”
宁延:“对于那些没有办法继续医治的人,国外有很多家医院都曾经选择过给病人做那样的手术,术后重新过上正常生活的,四十人里大概能有二十个。”
冯家牧:“那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做手术呢?”
宁延:“当时国内的医学领域还达不到这样的要求,强行手术的话风险太大。我也曾想过带小雨出国治疗,可那时候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反复无常,而且又有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想对她有所行动,我才没有……”
(拍宁延肩膀)冯家牧:“……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宁延:“为什么?”
冯家牧:“因为你爱她。”
冯家牧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宁延和冯家牧站起身看向那边,门虚掩着却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宁延两人感到不解。
(走出来,前进几步)宁延:“小雨?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答话,沉寂的吓人。正当宁延准备再次开口时,卫生间里传出玻璃被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宁延没多想,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冯家牧紧随其后。打开门宁延看见,姜雨一只手撑在墙上,正满脸鲜血的站在残破的镜柜前,洗手池、地上满是玻璃的碎片。
宁延:“小雨!妳干什么?”
姜雨转过头,鲜血之中瞪起两只滚圆的眼睛,zui角向上翘起,露出诡异的微笑。
宁延:“小雨……妳…妳怎么了?”
姜雨正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卫生间,宁延和冯家牧本能的向后退。双方一直保持着接近两米的距离。
冯家牧:“……老宁,她现在是谁?姓薛还姓乜?”
宁延:“不知道……这把我真不知道了。”
两人还在商量之际,姜雨猛地冲了上来,速度极快,让他们根本没有设防。姜雨一把掐住宁延的脖子把他推到了桌边,这股力道奇大,宁延被掐得喘不上气,姜雨另一只手抓住宁延的腰带把他举了起来,一侧身将宁延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宁延想起身,却被姜雨连人带沙发的一起翻倒在地上。姜雨抬起沙发,把宁延从客厅拖到了屋外,就在这时,一块木板砸在了姜雨的后脑,姜雨强行站住,她侧身看向受力的一边,发现冯家牧拿着半块断裂的红木板,正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
(语气yin沉)姜雨:“……先解决你。”
说完,姜雨双眼一黑晕倒在阶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