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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部落其实早有人发现了张小球他们的计划,这人恰是部落里的第一猛士、女首领的心腹,早对女首领心有所属。而这部落基本上还处于母系社会,在遇见三皇子之前,女首领心里并没有特别装着谁,对部落里男性的殷勤基本也是看得顺眼基本就不会拒绝的,对这部落里的第一猛士亦是如此,两人还曾多次发生关系。
而这第一猛士凭借自己在部落里的威望和手段,基本也无人敢挑衅他,实际上也是和女首领保持了一对一的身体关系。
只是没想到遇到三皇子之后,这女首领就跟转了性一样,再也不愿接受这第一猛士了,碰也不让他碰,尤其三皇子还对女首领不屑一顾,强烈的的嫉妒让他早就对三皇子怀恨在心、恨之入骨。
因而他更加紧密盯着三皇子一众的一言一行,巴不得他们出点差错来,好让女首领对三皇子死心。而他对部落的掌控程度也丝毫不亚于女首领,三皇子与外面的接头也没逃过他的耳目。
但女首领早对三皇子一见倾心,几乎色令智昏了,甭说是掺了麻药的酒,就算是毒酒,大概也会昏头昏脑地喝下去了。
因而被骂翻的只是女首领及不知情的人,而那第一猛士早作好了准备,甚至在他对三皇子的身份有所猜测后(虽然他不知道玄溟的皇子身份,但知道玄溟是汉人,而且是个汉军的将领),甚至与北方的胡人部落相串通,目的就是想置三皇子于死地。
三皇子与张小球汇合后,眼神就一直盯在乔装易容了的张小球身上,眼神火热而炽烈。尤其看到张小球身上的毛鸡后,眼神更是闪烁不已。
只是后有追兵,两人眼神看起来都热烈而缠绵,也没法有过多的接触。
部落里的第一猛士带着一队骑兵、举着火把从部落里追出来,而另一边的岔道上得了消息的胡人骑兵软甲弯刀,来势更为汹汹。
见此情势,赵能带着几名士兵拦在路上,表情坚决而不可侵,对三皇子道,“王爷,你与二娃兄弟先走,属下断后。”
张小球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赵能,心中犹疑不定,即使此刻情势万分危险,如果没有人断后,很可能所有人都走不了,但是他也没法心安理得的让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让他能够幸存。
即使他在张虎和兵营里的一帮兄弟面前、在赵能几人面前再怎么是个油里油条的小骗子,他也没法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为了自己而死。
眼看胡人就要追上来,留下的几名士兵匆匆抱拳说了句“得罪了”,便一鞭子抽到张小球的马上,马匹受了惊顿时跑得飞起。
这个方向眼看又是往沙漠里跑去。
即使赵能几人断了后,但毕竟人太少,没多久,几名胡人与部落第一猛士带领的几人便突破了赵能几人的拦截追了上来,剩下几十人与赵能几人厮杀。
这时候张小球也顾不及让毛鸡这个活的GPS给它指路了,只顾在沙漠里胡跑一气,而三皇子几人跟在后头,也压根没看方向。
但显然后面的追兵对这块比张小球他们熟多了,竟然抄了近路,等张小球到一个沙坡底下时,抬眼便瞧见沙坡上列了一队胡人骑兵,正拉满了弓将箭对着他们。张小球急急调转马头,却只见后头却是部落里的第一猛士带人追了上来,而那第一猛士正将臂里的弓拉满了,弓上之箭瞬间离弦朝三皇子的后背射来。
而三皇子及其他人跟在张小球身后恰恰拉住缰绳还未及转身,便也没看见那疾速飞来的箭。
瞬息之间,张小球压根来不及思考,他飞身扑了过去,挡在三皇子背后,那支疾速而来的箭直□□他的心脏。从心脏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玄溟的背一下子僵住了,脑袋空白一片,身体像生了锈一样转过来,看见的确实让他睚眦欲裂、双目睁红的模样。他扶住张小球的肩膀,声音颤抖、气息不稳道,“小、小球?!”
张小球费力地抬起手,摸着自家心上人的脸,雪白的脸色露出一个无力而又无悔的笑容,气息微弱道,“我真傻!我怎么就喜欢你到了这种地步?!”
一旁的毛鸡被眼前这一幕给弄懵了,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仰脖长嘶哀鸣,只听那声音直入心扉,痛苦直抽打着灵魂,在场的人除了三皇子仍木木地抱着张小球外,其他人都从马上摔下来不断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顿时只见风沙四起,慢慢由弱变强,直至昏天黑地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此时只见张小球的胸口炸开一团烈焰红光,毛鸡的身影不断拉长变大直至变成虚影,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只烈火灼烧的凤凰,附在了张小球身上。
那只火凤凰的眼神带着凛冽不容侵犯的高贵与威严,直至逼视着将箭射到张小球胸口的人,直让人肝胆俱裂,众人禁不住匍匐跪倒一片。
又是一声清亮高昂的嘶鸣,已经少了许多痛苦与愤怒,多了几分直击苍穹的透澈盘旋,烈火中的火凤凰与张小球的身影慢慢虚化,变成点点光影,直至消失不见。
三皇子顿时着急起来,双手不断地在空中乱抓着,极力想留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连丁点衣服碎片、一根发丝都没能挽留。他眼睛通红,就像走火入魔一样,却又带着无比的麻木和苍凉,像被人掏空了灵魂,汲干了所有的血液只剩行尸走肉。
蓦地只听清脆叮当一声,却是一块玉落到他身上与他佩戴的刀剑的碰撞声。三皇子愣愣回过神来,只见是张小球向西山寺老和尚讨来给他的那块玉,此时散发着莹白光芒。这是张小球留下的唯一东西。
三皇子不禁将那块玉仅仅抓在手中,就像抓住张小球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一样,支撑住他留在这个世上无以为继的力量。
转眼过了两三年,又是一年春好日,洛阳城里杨柳飘飘、落花缤纷。这天京城万人空巷、熙熙攘攘,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将从十里城外到皇宫的西阳门之间的大路上,围堵的水泄不通。
张小丘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娃,肩上站着胖乎乎的毛鸡,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四周的人见到生得如此出色的张小球和怀里冰雪可爱的娃,纷纷都不禁空出了一片位置。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天青阁的青衣张小丘吗?”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天青阁里的青衣多的是达官贵人乐着捧呢,怎么可能跟我们挤在一堆看热闹?!”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张小丘出了天青阁,就和寻常人家的小子没两样!”
“他今天也是来看景王凯旋而归的?!
那贼头贼脑的年青人露出一脸鄙视的神情,“你可真孤陋寡闻!人家咋可能和我们一样!三年前的事情你就没听说过?!”
旁边那人方头方脑的,有些憨傻气,愣道,“啥?!”
贼头贼脑先出一脸虚荣的得色,“这景王殿下呀,可是和这张小丘有过一段呢!当初景王殿下离京之前可是花了千两银子买下了张小丘的初夜!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人家可是来看心上人的!”
方头方脑不禁长大了嘴巴,偷偷瞧了眼远处的张小丘,又看了看贼头贼脑,“那张小丘怀里的娃又是咋回事啊?!刚刚我好像听到那奶娃娃叫他爹呢!”
贼头贼脑两手一摊,“谁知道呢!不过这次景王殿下可真威风呐!”
方头方脑很快被转了话题,“就是说啊,这景王可真是大英雄!三年前离京攻打胡人时,没几个人抱有希望能打胜仗,不想竟然真收复了失地,将胡人赶到了北境老巢,再不敢南侵。”
贼头贼脑也露出崇敬的眼神来,“所以说呐,连元帝都没干成的事,可被他干成了,还是在朝中有人扯后腿的情况下,难怪皇帝要出城亲自迎接了!”元帝便是苍玄王朝的开国皇帝。
方头方脑露出点惊恐的神情来,比了比手势道,“嘘!你胆子可真够肥的,什么话都敢说!”
贼头贼脑不屑地瞥了眼方头方脑,拿鼻子出了声气,“哼,瞧你那破大点的胆子!这京城谁人不知啊!”不过也没再往下说了。
远处的张小丘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不禁显出了疑惑的表情,问毛鸡道,“三年前我与那传说中的景王殿下有过一段?!”
胖乎乎的毛鸡摊开翅膀扭了扭肩膀道,“谁知道?!没听你爹提起过!再说你又不是第一回听说了,那些平头百姓知道些啥啊!有你爹知道的多啊?!”
过去的张小球现在的张小丘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他自己却毫无所知,他爹和毛鸡都说是谣言,而且那传说中的三皇子景王也压根未在京城出现过,他也没当一回事,现在这谣言中的另一位主角要出现了,他再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又起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