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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我是已经是废太子妃了?”李成秀微笑着问。

    闻言孙定英的瞳孔便是一缩,本就佝偻起的身子又再屈了屈,满脸愁苦的哀求道:“娘娘,不怪老奴啊,老奴就是一个庵人奴才,老奴就一个听差的……”

    “好好回话!”大妞被孙定英的絮絮叨叨吵得颇不耐烦,伸手腰刀锵地一声将刀拔出:“再废话,我先捅你十七八个窟窿!”

    孙定英给吓得一缩脖子,孙公公不由得哀嚎,他一向自诩有识人之能,只是以前没有看了来当初那个可爱小丫会是一个小煞星呢?再瞧了瞧冲自己阴邪微笑的太子妃,孙定英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可以抠出来当泡踩着玩儿了。

    “是是是,老奴好好回话。”孙定英迭声说着:“娘娘没有听错,老奴刚才确实是说娘娘您是废太子妃。”说着说着就想起惨死在林子里的那五十名金吾卫,好容易聚起来的心神又崩溃了,哭嚎道:“可老奴这不怪老奴啊,老奴只是一个奴才,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除了听皇上的还能怎么办?”

    “唉!”李成秀莫明地叹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得天蓝云白,阳光洒下给苍翠的山林又添了几分玉质的碧绿。李成秀悠悠地说道:“我曾听人说过,公公当年也是一条能挽弓射雕的英雄……”

    “老奴,惭愧。”孙定英一脸“好汉莫提当年勇”的愧色道。

    李成秀说:“就算是岁月不饶人,英雄迟暮,却也不能将一头苍狼变成一条病狗啊!”

    听得李成秀的话,孙定英煞白的脸色刹时变得通红。

    看着孙定英的面色,李成秀继续道:“公公你说这是怎么了?”

    “老奴也一直在问这是怎么了,可是老奴问了好几年了,却是终没有得到答案。”孙定英颓然地说着。

    “既是如此,那本宫便不提这茬了。”李成秀大手一挥,转移话题:“公公你说皇上把我是废太子妃,我却是不明白,皇上废的只是我这个太子妃呢?还是连太子也成了废太子?”

    从悬崖下上来,看到孙定英手头的那个乌木盒,李成秀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只知道现在天下已经乱了,可是各处兵马动向她是全然不知,皇后为何会突然向她发难她也不知,皇帝对皇后向她发现的态度如何她还是不知。——当然,李成秀也是试着去了解过的,她当着皇帝皇后的面问过二人,可是每次一提起这事皇后就撒泼,皇帝便无条件地训斥李成秀,甚至是哀求。出于“他到底是武旦的亲爹”的考虑,每每李成秀都不忍去强逼。

    直到看到来自孙定英的乌木盒,李成秀才意识到,她现在所处的“婆家”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婆家……想想自己曾经劝武旦的话,李成秀都觉得好笑。

    据说,皇帝的宝座是受到诅咒的,凡是与它接近的人都会受到诅咒,不是家破人亡,便是粉身碎骨,古往今来少有善终的。

    或许,这话说得对。

    所以,李成秀学得自己该小心一些了。

    环顾四周,钱庸、方喻、李大老爷,还有六生……一个个都跟着了魔似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发了疯似地不顾一切手段。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在这个诡诈的环境中想要活着,就得让自己变得坚强。就像是昨天晚上,虽然她似失了心志的疯子,可在她暴发出的绝对武力的情况下,纵使有数千兵将相护皇帝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以暴制暴,有时候也是一种不错的手段。

    知己知彼,更是必须要做到的。

    不能再两眼一抹黑地自以为是了,李成秀如此告诉自己。

    “娘娘!”孙定英不停地朝李成秀作揖,迭声言道:“什么废不废的,娘娘不必放在心上,皇上不过是一时糊涂,回头清醒了自是收回旨意的,娘娘且宽心几日,自是云开雾散。”

    李成秀没有想到自己摆出了十二分的真诚,这老家伙还是满嘴跑马没实话,李成秀不由得气结,挥挥手,唤了一声:“大妞!请公公在外面凉快凉快再进来。”

    “是!”大妞闻言一把就揪起了孙定英的衣领往外一拽,孙定英被拽得扑嗵一声滚在了地上,他就势一撑便跪在了李成秀的面前,磕头如捣米,哭得稀哩哗啦:“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这老家伙求饶的呼声喊得恳切,却是一句实话也不撂,真欠收拾。

    李成秀给大妞使了一个眼色,大妞点点头,伸手一把扼住了孙定英的脖子,胳膊一抡就将他翻起拍在了地上。孙定英像只死蛤蟆似地被摔趴在地上,大妞却是一点儿也不可怜他的凄惨,一手操起孙定英的一只脚便将他倒着拖了出来。不一会儿,李成秀就听得孙定英的惨叫声传来,还有大妞咬牙切齿的漫骂:“叫你不老实!还要不要当个老实人?还敢嘴上跑马没个准话不?还敢糊弄我家小姐不?”

    孙定英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六生好奇地伸长脖子朝门外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当即缩回了头,蹭到李成秀身边站着,看着李成秀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李成秀问。

    六生期期艾艾了一阵,到底还是把心头的疑惑说了出来:“小姐,大,大妞是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李成秀一笑:“她整治孙定英的手段很残忍吗?”

    “不是,我不是觉得孙定英可怜……”六生连忙否认。

    “那是什么?”李成秀问。

    六生忙答:“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她父亲是一个马匪,她从小就被她爹背在背上,抱在怀里,看着他爹操着刀在姚州的商道上抢掠杀人。”李成秀说。

    “啊!”六生瞠目结舌。

    不理六生的震惊,李成秀接着说:“不过恶有恶报,她父亲在她七岁的时候被人黑吃黑了,她也差一点儿被人杀死,所幸被云游的清宁法师所救。清宁法师是普陀寺的扫地和尚,普陀寺与我大相山又比邻,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后来清宁法师与我下棋下输了,便将她抵给了我做丫环。”

    “啊?”六生再次瞠目结舌,大妞竟是李成秀下棋赢回来的!想那大妞的身手,还有其忠心,六生只觉得这棋赢得实在是太值了。

    “从未得知小姐竟下得一手妙棋!”六生由衷地佩服道。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听得六生的话李成秀不由得一惊,有一抹记忆从深藏之处飘飘忽忽地爬了出来,慢慢地展开,展开,展开,铺满了李成秀的眼帘。

    那是一个空旷的山谷,有一条大河沿着山谷的东面奔腾流过,大河西岸有一块巨石,房子那么大的一块巨石,河水从斜坡上俯冲下来一头撞在了巨石上,溅起了阵阵水花。水花中有两个鱼漂起起伏伏,顺着鱼线往上就见得巨石上有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一僧一俗,相对而坐。老少旁边有一堆火,只剩下巴掌长的柴头,烧得通红的火堆上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两条肥硕的大鱼已经开始在滋滋地冒着油花。这时候,有一只纤细小巧的手伸了过来,将撺鱼的木棍转了转,嘴里呜呜地道:“你少吃点,小心佛主怪罪!”有人答曰:“洞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再说了,谁说当和尚就不能吃肉了。所谓的‘五荤三厌’不过是佛教为了迎合儒学、道学,减少夷华冲突而给自己设定的桎固罢了。天竺我是去过的,那里的和尚哪顿不吃肉了?”话音落下,就见得一块被啃得精光的鱼骨被扔在了一边,一只粗壮的大手抓起火上的一条烤鱼。顺着那只大手往看去,只见得是一个邋遢的老和尚,他地面前被人用黑炭画了些横七纵八的线条,上面放了许多黑白两色的石子儿,似一个棋盘。

    棋盘对面盘腿坐着一个小女娃,竟是一手抓了一撺鱼,啃得满嘴流油。那女娃听得那和尚的“谬论”笑得花枝乱颤,直说那老和尚:“满嘴胡言乱语,你也不怕你家佛祖抓了你去问罪。”那和尚听罢也不恼,只是笑着摇头说:“我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的,不过有的人却是逍遥不了多久了!”

    突然间,画面定格在二人中间的棋盘上。

    那,分明是跳棋。

    跳棋?

    李成秀闭上了眼睛,感觉脑子里有些乱,原本她与原主的记忆泾渭分明的壁垒似被打散了,她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原主的了。

    但凡是有一点脑子的就该知道,跳棋在这个时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但是那记忆里……莫不是混了?

    “你怎么了?”看着李成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的汗触不及防地就落了下来,本是绝艳的面庞痛苦得拧在了一起,六生担忧地扶上李成秀的肩头关心道。

    “不要碰我!”李成秀突地一声大吼,胳膊一抡将六生甩开。

    见此,六生更加担心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你药在哪里呢?药呢?”现在的李成秀哪里还记得药在哪里,她捂着头痛苦地将身体缩在一起。六生见安抚不住,便想起了大妞,匆匆地跑到门口朝还在收拾孙定英的大妞喊:“别管他了,快来看小姐!”

    “小姐怎么了?”大妞闻言连忙高声喝问。

    “小姐的病又犯了。”六生急急地说着:“药呢?药呢?”

    “药?”大妞怔愣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寻找,终于想起来了,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来:“哦,药在这里!”

    六生接了药,一边找水准备给李成秀喂药,一边与大妞道:“你去外面盯着,小心那些人这时候起反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妞又连忙出屋。六生果然没有多担心,果然有人见势起了坏心。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孙定英便被人从吊起的房梁上救了下来,十几个左翎卫护着他在飞快地朝山下去。

    “站住!”大妞大喝道,却是哪里有人肯听她的?

    “杀了,全部杀了!”六生奔了出来,见此情景大声地喊道。

    “你保护小姐,我去解决他们!”大妞说。

    两个人分了工,六生赶忙转身进屋,背上吃了药昏昏沉沉睡去的李成秀就离开了这个木屋,在屋前看了看,一跺脚往西而去。

    一声哨声,六生便消停在了木屋旁边的林子里,大妞听见哨声回头看了一眼,便飞身纵向斗陡下,半空之中便抽出了她惯使的那把大陌刀,凌空一往下一扫,顿时掠起了一声惨叫!

    “啊!”跑在最前头的左翎卫毙命于大妞的刀下。

    “兄弟们,拼了!”见得只有大妞一人,左翎卫便生出了几分胆子,一个旅率一马当先就冲了上来。

    “找死!”大妞冷冷地喝了一声,依旧是展臂一扫,一抹寒光诡异地闪过黑黝黝的陌刀,那个“英勇”的旅率便倒下了。很诡异,真的很诡异,那旅率根本连挨都没有挨到陌刀的刀锋,他便倒下了。

    左翎卫好容易鼓起勇气组织起来的冲杀便戛然而止了!

    “啊!”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嗓子,然后胆气便毫不留情地从每一个左翎卫的身上抽走。

    “是妖怪!”

    “是鬼!”

    “是魔鬼!”

    左翎卫一边叫喊着,一边四散奔逃,被人扔在地上的孙定英气得捶地:“她就只有一个人啊,就只有一个人啊!这群没用的窝囊废。”

    “我也会让你变成窝囊废的。”大妞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后便提着陌刀跳过了孙定英的身体,嗖嗖地几个纵身便追上了几个左翎卫,唰唰地几刀便将他们的性命结果了。

    这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完全失去勇气的左翎卫像一只只惊惶的兔子,在山坡上惊惶的奔逃。而大妞,却是一只飞鹰,总是能很准确地捕捉到被吓晕了头的兔子,一爪子下去就将其捏得肠穿肚烂。

    虽然左翎卫一共有三十多个人,但是这场屠杀却只支撑了不到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左翎卫的尸体便东一个西一个的撂在了山坡之上,大妞拎着面若死灰的孙定英头也不回地越过小木屋,钻进了六生消失的那个林子里。

    ……

    李成秀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混沌中,周围昏暗不明,似被什么东西包裹在中间,眼前没有一丝光,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她不能动,也不能言语,或许是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言语。因为不仅她处在混沌之中,就连她自己的脑子也变成了混沌。李成秀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但是却又凝不起半点思考的能力,脑子里空空的。

    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李成秀很不喜欢。

    很不喜欢?

    好了,李成秀终于凝起了一丝有思绪,她知道自己不喜欢现在的状态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万事开头难,既是有了一个开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说容易,至少有盼头了。

    很好,李成秀知道自己有盼头了。

    盼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可盼的呢?

    李成秀这样问自己,空空的脑海里飘过了一丝白线,她飞快地抓住,没有想到白线一到她的手里便立即展开,变成了一张纸,张上有许许多多的画面,有人,有动物,还有许多精奇百怪的东西……

    啊,那个加了四个轱辘没有马在前头拉纤的是汽车!

    啊,还有那个,由无数个开了洞的铁桶连在一起,跑起来哐锒哐锒直响的是火车!

    还有,那一群露着肚脐眼穿着***在人前一边走一边搔首弄姿的女人是模特!

    还有那个叫电脑,那个叫电视,那一个又叫冰箱……

    笔直宽敞的大道上车流穿梭,穿着淡蓝色制服的是“大名鼎鼎”的城管!

    不怕死地站在十字路口,横眉冷对千车流的“英雄”,便是辛劳的交警妹妹。

    手拉着手,以身体筑坝挡住汹涌洪水的是可敬可爱的“人民子弟兵”。

    还有习大大,***;还有普京大帝和倒霉的“川普”大富豪……

    看着这一些熟悉的身影和事物,李成秀只觉得新奇极了,很奇怪,明明是很熟悉的,她怎么会觉得新奇呢?简直就跟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

    刘姥姥?大观园又是什么?

    哦,是一本名曰《红楼梦》的书里描写的一个人物。

    记得那《红楼梦》中一个“太虚幻境”,“太虚幻境”中有一个“警幻仙子”,其掌有一运薄,上书“金陵十二钗”之命运。

    想即此,李成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的命运又是被哪一个“幻境”中的“仙子”书写的呢?难道人之命,真的就是天注定?

    不知道怎么的,李成秀竟冒出了这样的傻念头。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傻念头,人活着便是活着,关什么天命不天命!就算是相关天命,但不也有那么一句“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话么?

    笑了笑,李成秀越发地觉得自己傻了,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

    脑子中胡七乱八地塞进来了许多糟东西,闹得李成秀心烦,她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往之前一般脑袋空空什么也不想呢!

    可是越是不想,有些东西越是往她的脑子里蹦,比如说那满山跑的野狼,还有追逐逃命的野鹿,以及那个总是对自己满脸慈祥却总是对她要求极为严格的老人……

    等等,怎么会是对她要求极为严格?不是原主么?

    原主?

    谁是原主?原主是李成秀?那我又是谁?

    突然有无数根针狠狠地扎进了脑袋,什么汽车,什么棋盘,什么“川普”像被风卷起的白云一样飞快地退散,然后消失得远影无踪。

    李成秀的又回到了一片混沌之中,环境,脑海,都是一片空白,一片模糊。

    ……

    “怎么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成秀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哭腔,但更多的却是愤恨:“你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大妞你不要冲动!”又一个女孩子拉住了要发狠的“大妞”,她的声音里也有些沙哑:“你现在把他剁成零碎儿又有什么用?要紧的是救小姐!”

    “救,救!可是你也看到了,他越救小姐的情况越糟糕!”那个名叫“大妞”的哭喊着。

    “也不算是越救越糟吧。”另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道:“不是好多了吗?”

    “九生个没良心的!”听得这个女孩子的话,那个叫“大妞”的女孩怒了:“你哪只眼睛着小姐好多了?你还有点儿良心没有?小姐平素待你最好!”

    “好了,不要闹了!”有一个男人怒吼道:“至少有点儿动静了,大家都冷静些!”他声音缓了缓,又再道:“还请先生尽力施为。”

    “应该的,应该的。”又有一个男人迭声回答。

    “本来就是应该的,小姐这样都是被你们害的!”大妞怒气冲冲的说。

    那位“先生”愧疚加为难地道:“许爷容禀,非戴罪之人不尽心力,实在是,小师妹的情况实在是诡异,我也是束手无策啊!”

    “你怎么束手无策?以前不是治得好好的吗?”许昌急了。

    “是好好的……”那位“先生”语无伦次道:“可是,她就是不好啊!我能想到的原因都想到了,能想到的办法也都使了,可是她就是不好啊!”

    “你……”大妞似又要发怒,却是被许昌拦住了,他言道:“你现在跟他发火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小姐!”

    “你们一家子……”大妞怒道:“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是居心叵测!”

    “大姑娘你这话说得就没理了!”许昌也似生了气,说道:“小姐是你的小姐,何尝不是我的小姐……她不仅是我的小姐,还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女儿……我虽是姓许,可我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外姓人!口中唤的是老爷,可在心里一直把那一声‘老爷’当‘爹’来喊!”

    “说得好听,谁知道心里怎么想!”大妞说。

    “若我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许昌张嘴接道。

    “我也是!”那位“先生”也说:“若我不诚心尽力救小师妹,我也愿遭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自己做过错事,所以我不怪你,但请您能再相信我一次。”又一个女孩子恳切地说。

    那个叫“九生”的女孩子更是道:“我们是李家的家奴,与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李家必定动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会有害小姐的心。”

    “你们还没有害过她吗?”大妞冷嘲热讽道:“还要怎么害她?”

    九生说:“我们是做了错事,可是在做那错事之前我们也没有想过要害李家,要害小姐,我们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得利益,是有私心,可是天地可鉴,我们从未想过要害李家和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

    大妞似被九生这句话给问住了,她沉默半响,喃喃道:“如此,我便再相信你们一次。”说罢,又将矛头转向别人:“你给小姐治病治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吧?”

    “都冷静下来就好,都冷静下来就好。”那“先生”惊魂未定地迭声喃喃,又被大妞喝了一声才道:“她上次走火入魔进我观她便有些不对……”

    “怎么个不对法?”许昌急急地问。

    “我觉得小师妹,是得了失魂症!”“先生”小心翼翼地道。

    “失魂症?”许昌不由得惊呼:“你说小姐丢魂了?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了?”

    沉凝半响,那位“先生”道:“现在回想起来,怕是在当初她走火入魔的时候。”

    “啊?”许昌惊叹一声,半晌道:“不可能啊,那次她是病了好长时间,可是,不是好了么?之后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你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得了失魂症的样子?”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先生”说:“不如你们去附近访一访,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医术高明者,都领来看看。有道是一人智短,二人智长,聚众家之长总能找着问题的所在的。”

    “这……”许昌有些迟疑,言道:“现在本是非常时期,小姐若是经常在外面,似乎有些不妥?”

    “不妨事!”“先生”说:“你且派人去寻名医,另以李家秘法传信给李老爷,怎么做自有李老爷决断。”

    “我已经传信回去了。”许昌说:“只怕是一时半会儿还接不到老爷的回信,如今十三路大军围困东都,老爷要帮太子守城。”

    “什么太子!什么东都,都他娘的是你的借口,你分明是不想小姐回去!”消停了一会儿的大妞又爆炸了,骂骂咧咧地不休。r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