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一听情况不好,公孙负责牛二,银钩、玉鼠、红枫各就近抱起一个姑娘,金烟儿离吕秀才最近,不好意思抱他,虽然他长了张娃娃脸还帮她挡了好几下海蛟的攻击,可却也是身材健硕的男人,她勉强克制了心理上的抵触,拉了吕秀才的手。
吕秀才歉声道:“劳烦姑娘了。”
这些能御空的刚刚飞起来,就被接下来的一幕骇到……
随着玄武朝天嘶鸣,几十丈高的海水竟然涌向了榷。
榷本是龙嘴大张狂喷水柱,同那玄武凌空对峙,见这阵仗连忙腾空,这等巨浪就连他都是说卷就卷进去的,若是往常就当洗了个海澡,可眼下还有数条同他一样大小的蛟龙在水中,要知道这些蛟龙得了这等优势,那就是如鱼得水,还不得在水中将他死死拖住。
这方,战事转瞬间急转直下,榷显然只能仗着自己的速度,和腾云驾雾的本事才将将与对方一战,但也能看出他此时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彼方,几个带了累赘的高手唤来玉鼠的飞廉和银钩的麒麟,载着三个姑娘的应召只是头飞兽全无武力,众人当机立断让他载着三个姑娘和另外一个姑娘也就是金烟儿都离开战局。
吕秀才的镜花水月必要时还可以把大家转移到别处,也可迷幻对方。
红枫此时化出真身载着吕秀才。
牛二虽未成为顶级妖兽,可是却是头水牛,真要落了水也是不怕的,他骑着银钩的弑神麒麟依然具有战斗力。
然而,大浪被玄武肆无忌惮的召唤而来,将整个丰都鬼城淹没。
丰都三面临山,一方临水,此时就连背后的三座高山都即将被没了顶。
河水能冻住,可海水呢?又是大风又是大浪的,若不是这些人修为不错,早就被滔天巨浪卷了进去。
银钩引来阵阵霹雳之雷,朝得了自由的海蛟劈去,可海蛟也不傻,同伴被这会玩雷火的冰棺材雷得外焦里嫩,他们可不会轻易现身,而是蛰伏在水底伺机而动。
化出真身的红枫展翅高飞,虽比不上鹏鸟那般巨幅双翼但也足以让水下的海蛟畏惧。
得了窜出水面的海蛟就立刻利爪钩进海蛟的皮肉将其拉出水面,牛二再将两把双刃刀舞得虎虎生风,像平日在厨房斩瓜切菜一样,将受制于红枫利爪之下的海蛟切得个片片均匀,那刀法简直绝了。
水中的蛟龙虽然被琴音所控,可仍就未修成飞龙,得了血腥味,瞬间野性狂暴,朝同伴的血肉扑去,抢食一番。
刹那间,丰都的河面从变成海面后第一次这么热闹,那些海蛟一现身,银钩嗜血的仰天长笑,墨发被自身散发出的霹雳闪光带动的飞舞在空中,像极了修罗,看着比那个混账魔族人都要骇人。
瞬间数道闪电轰然而至,雷霆之击让那些抢食的海蛟纷纷化作熟食肉干混着刚刚的生蛟片飘在海上。
闲在一旁的玉鼠和公孙看了一场大戏,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剧谱,两人还看好戏的调侃。
“哎呀,那条看着还行,等会带回去让牛二炖了。”
另一个说;“牛二这大厨手艺不错,生蛟片喂了同类可惜了!”
那玄武嗤笑了声:“废物。”
也不知骂的是天上这条斗不过他的青龙还是被人一锅端了的海蛟。
榷听了这话却刺耳极了,反正他也不是下不得水的,没了海蛟牵制他,他怕甚。
可不想他终是比对方这几千年的玄武嫩了不止一个段数。
这些海蛟其实并非是魔族人收服的,而是他玄武的小兵,他这声既是骂这些轻易被杀的海蛟,还为了激怒这条小青龙。
榷的确着了他的道,当榷一接近海面时,一条隐藏在玄武身下的蛟龙立刻飞出水面,这只蛟龙显然一直未曾现身,长长的独角,还长出了两只水鳍。
从水面窜出的瞬间就拖着榷下了海,玄武也顿时沉入海中不见了身影。
正所谓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本来是这几个人集中智谋编排的戏码,此时却折了榷这一员大将。
登时他们都傻了眼,接下来这出戏可没提前编排好呢,哪一个能下的去水和玄武相斗?
吕秀才这冥界武将当即隔空问牛二:“牛二,这水你可下得?”
牛二憨声浩气道:“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便化出真身,跳下了红枫的背。
吕秀才一届鬼身飘荡着抓住牛二的两只犄角朝海中而去。
这方,火月同这个性情变幻无常的魔族人战得却不紧不慢,自这次烈火焚身,又让火月上升了一步,从六星晋升到八星驱魔人,神阶初阶,神王。
那魔族人却似在逗弄她,除了逆鳞一直纠缠他不放,火月想近身攻击,数次都没得逞。
她已经在魔族的霹雳红光上吃了一回亏,这次怎可能再着了道?
却不紧不慢同对方打起了心理战,不做浪费体力的事:“你的海蛟已经全军覆没了,我的人很快就杀过来了。”
那魔族人语调轻松自在:“都说是送给你的贺礼,想生吃还是炖汤,都随你高兴。这下倒好,腾出我这双手不用再弹琴了。”
说完果真将伏羲琴凌空一收,“嗯,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对本尊主这份贺礼可还满意?”
火月对他这等将生死不放在眼里的态度十分反感,早就知道魔族人没有感情,今日看来确实凉薄,那些金沙蛟和这些海蛟都是修炼了上百年数千年的,修炼之心本都是难得的,却凭白被利用糟践了性命。
火月不答反问:“你就不怕如此轻视生命,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可这魔族人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冥王爷都被我搞死了,别拿你们常人的业障与本尊相比,魔族是凌驾于三界之外的,只要我不死,就算我将天下生灵杀尽了,谁又不能耐我何。本尊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之人,死后要在第几殿走上一遭?”
火月眉宇间流露出怒气:“冥王乃统管一界阴神,你都敢加害,这仇我一定要找你报个清楚,就算今日我报不了,来日也会有别人找上你。我也提醒你一句,胆敢在这下界翻弄**,即便你魔族能拥有不死之身,可这所谓的不死之身只是活的时间长些,到底也是有时限的。至于抛弃骨肉这等罪过刑罚倒是有,不过跟你的罪过比真是微不足道。”
魔族人嗤笑一声:“听你们说,父债子偿,我倒是想知道可有子偿父债这一说?”
火月才一听他说起冥王的事动了肝火,此番再听他讲这些话,认定了他说的父子,必定是他自己的事,难道他是被抛弃的弃儿?
可魔族人生性没什么感情,抛弃了孩子又有什么的?何必这么憎恨。
但火月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地府尚无子偿父债这一说,但是却有养不教父之过之礼,若是子女德行偏差太多,也定会累及父母,是他们教育无方,若是犯下大错,子孙都会减了阴德,但也可能本就是祖上阴德薄弱,才会有这等因果。你倒有闲情逸致同我讨论这个,既然如此介意,又为什么为魔王效力?”
他讪然冷笑:“本尊只为永恒之身。何谈为谁效力?谈这些无非就是闲来无聊。”
火月知道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本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让他放下屠刀,但魔族人这番无情无义,只讲利益争夺,他这番无非就是想让魔王将来允他的不死之身,都是利益交换而已,而他根本也没资格谈什么忠良,至此再同他说再多都是废话。
但是火月却揪住了他刚刚谈及的被父母抛弃这一说,他绝对不是不介意,才闲来无聊同她聊这些,看来他很在意。
火月寻思着继续同他闲话家常下去,保不齐会有意外的收获:“我倒是没时间同你闲话家常,不过我也好奇,你们魔族人难道就没感情么?不渴望亲情、友情和爱情?”
他笑着说:“要那么多情做什么?无非添了累赘,你看你,和冥王双修,他若是无情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火月反驳他:“可若无情,又何来双修之术?我看你倒像是个得不到糖吃就闹脾气的孩子,看来你也不是不渴望骨肉亲情,只是得不到罢了。”
火月若料的没错,这骨肉亲情就是横亘在这魔族人心头的刺,不然他不会三番四次问起那些话。
果不其然,这魔族人本来同逆鳞过招十分轻松,现下一听浑身一震,停了一下,被逆鳞钻了空子,刺向他肩甲。
他本想躲,却晚了一步,被逆鳞划破了肩膀。
吃痛后,他那双暗红的眼睛变得腥红,声嘶力竭的大吼:“谁说我渴望骨肉亲情,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火月见这招不错,虽然挫人痛处有点卑鄙,可是和冷血的魔族人讲什么道义,既然他能出错,她的机会就来了。
火月乘胜追击:“还说你不渴望,你那么狠将你抛弃的父母,你可知由爱才能生恨,恨多深爱才会多深,你这么希望父母死后下地狱,那就是你,身为魔族人,心中却最渴望的不是利益权利,而是爱!承认吧!”
那魔族人被火月说的话动摇了,瞬间抱头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