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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千岁,敢问娘娘找微臣来所为何事?”陆子林本来被萧含桢的事情弄得头疼,没等回去就又被皇后叫来。

    今日萧含桢的事情说起来算是因他而起,陆子林背后一凉,莫不是要将萧含桢许配与他?

    果不其然,皇后面上温和笑着,先是称赞了一遍右相的功绩,又说陆子林作为太子伴读也是玉树临风,文韬武略,以后定会如右相一般有一番作为。

    陆子林听得有些惶恐,连忙谦虚父亲的高度自己还难以企及。

    皇后默默听着,居然破天荒的打趣一句:“怪不得都称右相家嫡子为皇都第一公子,确实是当得起这个名号的。”

    陆子林面皮薄,被羞得脸上两片红晕:“都是瞎传的,娘娘莫要这样打趣微臣。”

    嗯,知书达理且进退有度,又是正一品大臣的嫡子,以后定是前途无限的。

    皇后认真的思量一番,面上露出一抹笑来,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金凤披帛,这样的人,若是配了萧含桢,岂不是可惜?

    皇贵妃最宝贝自己的孩子,她偏偏不如她的意,她不但要让对方饱尝失子之痛,还要让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成王败寇,至于她那个骄纵的女儿,她从小捧在手上锦衣玉食养着,她就要让她失去这一切。

    多么妙啊,她光是想到这一切,身体内的血液就激动的发热。

    她和那女人斗了半辈子,她的后半辈子,要踩着对方才能扬眉吐气,说什么家世高贵,她才是这天下一等一的高贵。

    陆子林瞧着皇后只笑不言语,心里有点发憷,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今儿德阳那件事,叫你见笑了,她从小便是如此,希望人人都捧着她。”

    陆子林一时拿不准皇后是个什么态度,谨慎回答道:“德阳公主出身矜贵,自然是该被悉心以待。”

    “那陆公子呢?你也是这般想的吗?本宫听说危急之时是你不顾安危上去救下了德阳,德阳如今快要及笄,陆公子尚未婚配,可是想悉心以待德阳?”皇后的话说的明白,清明的眼神探究的看向陆子林。

    陆子林脸色为之一变,连忙跪下澄清道:“微臣、微臣对德阳公主并无此意!当时德阳公主骑的是微臣的马,情况危急微臣没有想到那么多,德阳公主宛若天上星辰,微臣不敢高攀!”

    皇后满意的瞧着地上跪着的人急赤白脸的慌忙解释着,静静等着对方说完。

    “况且,”陆子林微微有些拘谨,腼腆说道:“微臣有喜欢的人了。”

    皇后心神一闪,眉角上挑起了兴趣:“哦?是哪位?若是……”

    “不不不、不必,想来现在微臣还是单相思,若是说出对方的名字,恐叫那姑娘困扰,”陆子林神色有些黯淡,连忙拒绝了皇后的好意。

    “好吧,本宫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本想着成就一桩美事,你若不愿也就罢了,”皇后不再强求,挥了挥手示意陆子林可以回去了。

    等人走了以后,后面的屏风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萧惠帝。

    “看起来陆子林对德阳无意,”皇后扶着萧惠帝坐下:“既然人家无意,也不能强求。”

    “自然的,只是如今德阳名声实在糟糕,”萧惠帝有些头疼,本想着今日听闻两人在一起出了那事,还以为能凑成一对。

    “今儿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这皇都之内的青年才俊谁还敢娶她?”萧惠帝隐隐带着怒气,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不可能说远嫁就真的远嫁了。

    就这个性子还想着嫁给青年才俊呢?皇后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想着不如趁如今皇贵妃后继无力,彻底断了萧惠帝这个心思。

    “陛下何必只将眼光放到皇都之内?德阳是咱们萧国最尊贵的公主,不论是配别国的帝王还是皇子,都是绰绰有余,况且于萧国外交也有利,何乐而不为?”

    “可是,你知道德阳那个性子,怕是不会同意……”萧惠帝犹豫着,到底是顾忌着萧含桢的想法。

    要按德阳的想法,那丫头可是想着嫁给陆子林,可你看陆子林对她可有半点意思?皇后真想将心中的话全都说出来,最终还是微微动了动嘴角,温和说道:“婚姻大事,应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纵容了她十四年,最后这一项,可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了。”

    皇后轻轻接上后面的话,下了一剂猛料:“况且,陛下今日也看到了,若是由着她,说不定下次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呢,这样下去朝臣们怎么看我们天家,一次两次情有可原,次数多了,难免叫人心凉。”

    “皇后说得有理,”萧惠帝叹了口气,眼中的忧愁显而易见:“朕的女儿是宝贝,别人的女儿也是掌上明珠,今儿那姑娘,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算是叫德阳毁了。”

    “是这个理”

    萧惠帝站起身来:“事关重大,还得容朕好好想想,况且,朕还未和皇贵妃商量过。”

    皇后神色一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要想想?三想两想,岂不是又被皇贵妃那个贱蹄子绊住了?

    最终,皇后忍了忍,徐徐吐出一口气平静说道:“但凭陛下做主。”

    ……

    萧含清起的有些晚,往窗外一望瞧着太阳都快落了,不过恰恰是黄昏的余晖照在人的身上才最是舒服,不是很烈,却足够驱走夜晚的寒气。

    她瞧着天边的落日眯了眯眼,长长的睫毛被染上一层金色,本来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被阳光滤过一般,变成了浅浅的棕色,嘴角微微翘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淑慧公主——”

    萧含清回眸一看,陆子林与自己隔了十余步之遥,一身鸦青色蜀锦长袍,腰间一根深蓝色兽纹锦带,一头青丝简单的束了个玉冠,却是更显得眉清目秀,俊俏秀气。

    一阵微风拂过,陆子林袍脚微动,星眸中含着深情。

    泉清而澈,君子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