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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鬼林

    ,最快更新沅录最新章节!“你怎么不说话了?这有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沈亚见仲裁沉默不语,便轻轻推了他一下。

    “沈亚,我突然想到,这张脸皮怕熏,熏了以后,这色就洗不掉了”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好了,这可怎么办?”沈亚把脸皮放进药水里浸泡,过了一会拿出来,发现整张脸皮黑了一个度。

    “你这张脸皮本来就不够白,现在好了,还更黑了,我这样怎么出去?”沈亚急得上火,只要一想自己的脸和那齐梧一般黑,他就浑身不自在。

    “额……你先将就几天,我过几天再给你做一个新的。”仲裁看到沈亚那副模样,有些无语。

    禹州多丘陵,道路崎岖不平,又是盛京去永州的必经之路。顾蠡坐在轿子里颠得难受,便叫来小厮传话,说是要骑顾暨的马,顾暨堂堂七尺男孩,怎么肯坐进姑娘家的油壁香车。可顾蠡见顾暨不答应,竟然从轿子里跳下来,和仆人随从一样随着车驾步行。

    “服了你了,你来跑马,我去坐轿子,不要在闹了”出了府之后,顾暨瞧着顾蠡,像是比以前精神多了,不会整日昏昏欲睡了,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哥哥,你看,那边有一只黑兔子,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兔子。我去把它抓来,晚上就可以吃一顿香喷喷的烤兔肉了。”顾暨来不及阻止,顾蠡已经追着兔子进了林子里。

    真是放了缰绳的野马,拦都拦不住。顾暨叹气,下了车驾,带着几个侍从也进了树林。

    话说顾蠡跟着那只黑兔子进了林子深处,一眨眼那兔子又不见了。顾蠡怎么会看着到嘴的肥肉白白溜走,便拴了马,一个人林里四处找。胡乱转了几圈,顾蠡看天色已晚,本想着回去,可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这个林子,东西南北,随时变换,没有定性,让人摸不着头脑。顾蠡看情况不对,心里有些慌张,一摸身上,发现早上哥哥硬塞给她的信号弹还在兜里,便想着发射信号把哥哥引来。拔了硝插,烟花弹本来要往天上窜,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林子上方就忽然熄灭了。

    “难道是天要亡我?这么倒霉,还真是我的风格”看到熄灭的烟花弹,顾蠡的心又凉了半截,这种运气真的没谁了。

    这林子在禹州城外三十里处,这一带向来人烟稀少,就是勉强有几户猎户在这里安家,不过一个月也会自己搬走。大家都称这个林子为鬼林,禹州每年都有几十人失踪,且最后行踪都在这。官府也曾派人查探过,可都没有结果,后来也就不了了之。禹州人都知道这个林子诡异,也就顾蠡这种愣头青才会直愣愣地闯进去。

    “有人吗?有人吗?”天渐渐沉下来,这林子里像是死物一样的寂静,顾蠡虽然从小胆肥,可也只是翻墙爬树,骑马狩猎,哪里见过这样的。这天一黑,林子里就愈发静,连鸟叫声都听不见,像是一座乱葬岗。

    顾蠡兜兜转转发现自己一直是围着那颗枯树打圈圈,无论怎么走,她都能看到这棵丑得不能再丑的老树。

    这棵树上没有一片树叶,看起来脆弱,一碰又觉得结实得很,不想别的老树枯烂腐朽,极易撼动。

    顾蠡好奇地抠了那树的树皮,发现太厚了,根本戳不动。顾蠡是一个强犊子,见着这树皮掰扯不动,便拔下头上的簪子死命戳,过了半晌,那树皮终于被戳穿了,可树里却流出暗红色的腥臭液体,像是血,又不似血一般浓稠。

    “我的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还有命活着出去吗?这什么味呀?这么恶心。”顾蠡闻到那树散发的窒息味道,簪子也不想要了,立马掩住鼻子。

    那只黑色的钰桃簪插在大树褐色的枝干上,暗红色的液体浸过簪子,落在地上,一瞬间地上的腐叶全都化成黑灰。那簪子却愈发鲜亮夺目,光泽迷人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顾蠡看到眼前的景象,以为还没睡醒,吓得捏了自己一把,睁开眼却发现场景更加可怕了。

    刚刚暗红色液体滴过的地方,一株绿藤破土而出,不知道怎么又冒出出了一棵正红色藤蔓。绿藤和红蔓相依相缠,密不可分,那般嫣红嫩绿,妩媚妖冶,让人挪不开眼睛。

    才一会,这藤蔓便根繁叶茂,缠缠绕绕出一个成型的小屋来。这一刻,树干上的洞也愈合了,簪子上的液体早就凝固了。

    顾蠡看这周围渐渐没了动静,只有那藤蔓招摇着,像是揽客的花娘。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顾蠡困得实在不行,想着反正也逃不出去,不如睡个好觉,明天好想个法子逃出去,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顾蠡睡得正香,冥冥中感觉有人拿狗尾草放在脸上,挠她痒痒,便一巴掌拍了过去。

    “啊,疼死了,什么玩意?”顾蠡疼得睡意全无,睁开眼一开,发现面前竟然是一株绿色的藤蔓。她在《大沅异志》里看过一种藤蔓,和眼前这株挺像的,好像叫魔藤,这种藤都是被人驱使,好像还打人。可是这种东西,怎么会长在这种荒芜的地方,真是前所未闻。

    “我想睡觉,放过我吧”顾蠡对着那株粗肥的藤蔓碎碎念,感觉像是自言自语。那藤条拍打顾蠡的脚腕,一直往那小屋方向蔓延。

    “你……不会是……要我睡在那里吧?”顾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株藤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小屋。

    “挺结实的,也很暖和,”顾蠡拍了拍小屋的四壁,心里隐隐不安,“但是,我比较习惯睡外面,能不能让我出去。”

    顾蠡掉头要走,可面前的出口已经被堵住了大半,根本出不去,她试着掰开,却发现越掰越紧,索性放弃了。

    反正也出不去,这里也很暖和,睡觉应该挺舒服的,只是,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能死在这里,在外面起码还能逃,在这里,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