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曼卿蓦地松开了南云鹤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勉强撑起表情,“我我知道。但孟华说那是因为南绯不听话”
南绯是她和孟华之间的一根心头刺,以往的数十年,特别是南绯小的时候,南曼卿像是逃避现实似的,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也很少看她,所以也不知道那次她的伤势怎么样。
“她那次受伤很严重吗?”南曼卿怔怔地问。
“何止是严重?”南云鹤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孟华到底给自己的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居然愚蠢成这样,“内脏破裂,晚一个小时过去她人就已经不在了。”
南曼卿面色发白,捂住心口,指尖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这些年她慢慢地明白,不管十八年前的事情如何,南绯这个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应该多给南绯一些关爱,但是南绯总是不太领情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她曾间接地带给南绯那样的伤害。
“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我不知道”南曼卿红肿的眼睛再一次留下眼泪,她拼命地摇头,“爸,我错了”
仿佛全身脱力一般,南曼卿跪倒在了地上,手指扶在茶几,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爸,孟华他在监狱里会好好反省的,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十几年来,他真的对我很好”南曼卿眼角通红,满脸都是泪水,“我知道他犯了错,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丈夫,您也知道,我喜欢他很多年,我真的不想看到他那样凄惨的样子”
南云鹤久久地沉默,抿唇,抬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塞进南曼卿手心。
这到底是他从小娇惯到大的女儿,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子,他对南曼卿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南绯和孟格雅。
看见南曼卿这样,他也不好过。
他原本也是想,让一家和睦团圆的啊,可是孟华非要在最后做出这样的事
“孟华砸死的那个人,是国的黑帮中层。”南云鹤平心静气地跟南曼卿陈述事实,“他差点弄瞎的那个人,是左家的儿子,战功赫赫、最年轻的军长,左祈深。”
“这两个人成心不让孟华好过。所以就算我想帮他,也实在没有能力。”南云鹤轻轻地帮南曼卿擦去眼角的泪花,“孩子。孟华他,真的是自作自受。”
南曼卿终于泣不成声,紧攥着手里早已经湿透的纸巾,浑身都颤抖起来。
“妈。”一道阴影落在她的身侧,凉薄的女声,“您别伤心了。”
孟格雅提起裙摆,膝盖弯曲,慢慢地蹲在了南曼卿身侧,拍着她的脊背,“我以后会代替爸照顾您。”
南曼卿怔住,缓缓偏头,看清孟格雅那张与孟华有几分相似的脸,神情恍惚地抚上她的脸,“格雅”
“外公说的对。”孟格雅面色平静,抬眸,看向沙发上坐着的老人,“孟华他,杀人又贩毒,在监狱里变成那样,确实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