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代表什么？”
“什么？”
叶澜滑动椅子到真真座位旁，看着她电脑桌面上的那张漫画图。蓝色的背景下，戴着围巾的男生抱住女生，亲吻她的额头。
叶澜看了漫画几秒，又看向专注盯着漫画、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的真真，“就是张散发着恋爱气息的少女漫画图啊，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说完，她把头往左侧、往右侧，从各个角度看看那张图，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
真真关掉图片，打开文档，“算了，没什么特别的。”
叶澜一头雾水，自从年后恢复上班以来，这位好友就偶尔晃神发呆，还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真真对着空白的文档，脑海中再次浮现在日本的最后一晚。陌生的河畔，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烟花绽放的声音，邱牧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她的额头。
那天，她喝完了整整一杯酒，意识不算特别清醒。当天晚上回去后，就趴到床上睡着了。但那场景，应该不是她的幻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邱牧的表现一切如旧，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和他提起昨晚发生的事。
也许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了别的什么人？也许他已经不记得了？
邱牧从日本回来，就开始进组拍摄。拍摄地点离家里不算远，所以没有夜戏的晚上，他都会回家住。
每次在家里碰到他，真真都忍不住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要亲她，而且已经是第二次了。但又担心，如果她特意问起，是不是会显得太在意？
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真真回过神来，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赶走。
年前蔡远曾说，有一家公司对真真的一个职场题材的剧本感兴趣。真真后来和他们签订了合同。年后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得到消息，电视剧即将开拍。
现在的影视公司，买了剧本后，压个三年五载再拍都有可能，真真的剧本这么快就开始筹拍，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开拍前的剧本试读会就在这天下午，影视公司的负责人希望真真能够参加。
真真提前十几分钟到了对方的会议室，发现大部分演员都到了。
人比较多，会议桌后面还加了一圈椅子，真真原本想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导演却很客气，坚持让她坐到自己旁边。
在国内，大部分编剧的生存环境都很恶劣，地位很低。投资人、导演、演员，都觉得自己有权利根据自己的喜好来修改剧本。
所以，真真今天来，已经做到了旁听打酱油的准备，没想到导演的态度这么好。
可惜，等她看到最后进来的女主角时，就知道，事情可能没自己想得这么顺利。
王曼曼是在场的演员中，最火的一位。导演笑嘻嘻地她握手寒暄，包括一众演员，都上去和她打招呼。她面带笑意，把手上的铂金包放到桌上，然后在助理的帮助下，脱下自己长及脚踝的杏色羊绒大衣，里面穿了一条修身的灰色针织连衣裙。
等她坐下来，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几秒，很快移开目光。
真真就坐在她对面，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当时的那件事，真真已经淡忘了，王曼曼莫名针对她的言行，她也懒得计较。现在是工作场合，她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剧本试读会的主持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她依次介绍在座各位的身份，听到名字的人一一站起来和大家问好。
介绍完毕，开始进入正式读剧本的环节。
剧本中的主要故事情节都围绕着女主人公展开，讲述了她从一个懵懵懂懂的职场菜鸟到成熟老练的职场达人的故事。
开头几集，大家配合得还不错。
到了后面，王曼曼开始提出异议，“导演，我觉得我的人物这样做太奇怪了，要改一改才行，不然说不通。”
导演笑嘻嘻，是个爱踢皮球的，“吕编剧，你怎么看？”
“不知道王小姐觉得哪里奇怪？”
王曼曼放下剧本，看着真真，“到了这个时候，女主角已经不是新人了，怎么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王小姐，现在的剧情里，女主角刚过试用期，又被自己信任的前辈蒙骗，会犯下错误是说得通的。”
王曼曼又把视线转移到导演身上，“导演，你觉得呢？其实我看完剧本，觉得上面很多内容都不合理，总让人感觉，写这个故事的人根本不了解证券行业的人是怎么工作的。这样拍出来，不是要被人笑死。”
真真虽然是新人，但她当初写剧本的时候，通过在证券公司上班的校友，参观过他们的工作场所，在创作的过程中，也时常询问校友的意见，以防止自己的剧本有什么常识性的错误。
她看出来了，王曼曼根本就是想找茬。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默默不说话。
导演看看真真，又看着王曼曼，说：“这个嘛，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待会儿可以慢慢讨论。现在，我们先把剧本读一遍，你看怎么样？”
王曼曼笑笑，不再多说，总算让试读会进行了下去。
终于结束，大家纷纷离开，真真要走，却被王曼曼叫住。
等到会议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外加导演的时候，王曼曼对导演说：“导演，我觉得原来的剧本内容太单薄了，不能很好地突显人物的性格。我看这样吧，我认识一个资深的编剧，我让他帮忙，再把剧本改一改？”
真真的眉头皱起来，“王小姐，你对我的剧本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说，如果是合理的，我一定会根本你的意见修改。”
王曼曼看着真真，笑容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吕编剧，有时候不是你愿不愿意修改的问题，而是我提了意见，你真的就能改好吗？”
她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导演身上，“导演你觉得呢，还是找一位经验丰富的编剧把把关才行吧？”
真真心中升起一股怒气，王曼曼实在是过分。她把自己留下来，当面羞辱自己，明里暗里说自己水平不行、剧本差。
可惜剧本卖出去了，王曼曼是定好的女主角，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告诉自己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