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包厢门口的过道上,聆听着两边的动静,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很多客人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未必会打开门来找你,经常是用麦克风在里面喊。我们的包厢门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站在外面也不难听见里面的声音。
现在,我正在听左边包厢的小疯哥哥唱‘光辉岁月’,这是beyond乐队的成名曲,黄家驹用他那独一无二的嗓音,把这首歌的苍凉意境演绎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
小疯哥哥自然无法望其项背,到了高音部的时候,他理直气壮地对它进行了降调处理,麦克风里传来低沉的嗡嗡声。看来这种方法并不是柱子的独家秘技,充其量只能说柱子运用得娴熟自如一些。
而右边的包厢里,林若曦和小娟正在合唱‘姐妹’。
说实话,听起来寡淡无味。这首歌的节奏和调子是欢快的,以小娟现在的心情,怕是找不到那种感觉。林若曦人长得美,音质也还不错,平时说话温婉动听,唱歌却只是一般。我总感觉她的声音漂浮无根,平面而不立体。
换句话说,她的声音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不是从丹田激出来的,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她体质虚弱,中气不足。
别笑我啊,我虽唱不好,欣赏还是懂一点的。
柱子打开门把我拽进去喝酒。按规定,工作期间是不能喝酒的,我好歹现在也是有单位的人,不能置规章制度于不顾。
所以我只是象征性地敬了他们每人一杯,又习惯性地接受了他们每人一杯的回敬,再以主场的身份,礼节性地再敬他们每人一杯,又被他们每人以客人的身份回敬了一杯,然后我便整一整衬衫上的领结,优雅地放下酒杯,说:
“我只能喝这点了,再喝就违反规定了。”
音乐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林若曦递给我一个麦克风,热情而友好地邀请我和她合唱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尽管没唱出缠绵悱恻的味道,但当我们极有风度地学着电视里那样频频对望时,我心里还是生起了涟漪。
接下来,沈晶冰放了一首慢三的舞曲,并主动把心不在焉的凯子从沙发上拉到茶几前的空旷地带跳起舞来。
柱子也非常绅士地站起来,向小娟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自然不是特立独行的人,虽然不怎么会跳舞(我实在没脸说完全不会),但总不好把林若曦独自晾在一边,所以硬着头皮把她请进了舞池。
我耳朵极力分辨着‘蹦——擦擦’的节奏,可这节奏总是缥缈得让人无法听清,我干脆依照平时走路的步伐搂着林若曦rou软的腰肢‘噌噌噌’的往前走,间或左右腾挪躲闪着其他人。
没跳一会儿,沈晶冰便把凯子给甩了,说了句‘蠢得跟猪一样’就坐回到点歌台。
我看见凯子长嘘一口气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师兄,你又踩我脚了。”小娟对柱子说。
柱子面色尴尬,在紫外线灯的照映下,他额头有亮晶晶的汗珠。
我边跳边回过头说:“老大,你可悠着点,你这么沉的脚可别把我妹踩坏了。”
柱子顿时原地踏起步来。
我窃笑不已,这家伙好歹比我多去过几次学校的舞厅,怎么舞技连我都不如。
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发现林若曦正看着我笑,那笑有点特别。
舞曲结束,我们回到沙发坐下来。低头的时候,我突然惊恐地发现,林若曦的两只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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