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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话 菌管

    陂城分院,最大的优势在于陂城的环境,空气,要其他城市要好的多。

    所以在三个分院,病人是最少的,但卫生也是做得要更好,居住人数也要多很多。

    若说在本家没有哪个医生护士不认识他,在其他分院而言,除了高层管理的院长,再也没有人看到过老板的样子,秋落从不记者会,都是由连琛毅负责出席,但是因为次的火灾事件,了新闻,闹的动静也很大,所以秋落在一进入医院大门,看到有人指着他惊讶私语。

    陌素调侃说:“你应该戴个口罩。”

    秋落付之一笑,两人走的不是正门,而是走的专属通道,很隐秘,一般来看病的人是碰不到这地方的。

    每一所分院的院长都是经过筛选出来的,每年都会至少来考察一次,见到孟珀,他最为吃惊,脸色也快绷不住,惶恐着前去问候老板,即使他要秋落年长几十岁。

    “秋老板,您来了啊。”孟珀心里发虚,他是知道了那件事才来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秋落不拐弯抹角:“你们接待的是谁?”

    一边是高层,一边是老板,孟珀为难纠结的连连叹气:“老板,他不让透露,否则要把分院给闭了。”

    孟珀曾受过秋落的恩,他还让自己当了院长,实在是感激,可这件事牵扯到整个本部,他也一直在愁思要不要偷偷联系老板,还没整理好突兀来了,给他个措手不及,他看了眼老板身边的女人,她是什么来头?

    “老板,您还是亲自去看看。”无论是不是泄露,人已经来了,对方若是不满,也无可奈何,秋落:“他是从哪个城市来的这个也不能说?”

    “他是从华京来的,所以我很意外为什么不直接在华京本部的华踽医院,但是他要求不能泄露,感觉是为了避开华京。”

    秋落眼角眨了一下。

    “是这儿。”顶楼vipx号房。

    孟珀敲了敲门。

    “这是那位的秘书。”

    秘书看到秋落,神色立即变得难看,随后怒视孟珀:“你好大的胆子!”

    秋落眼底幽光划过,但还是用温和的口吻说:“我身为华踽的老板,下面的人知情不报,即使是你老板的意思,这也违反了规定。”他只是一个秘书,秋落没再与他多费口舌,孟珀拦住秘书,秋落往里面走,陌素也跟了进去。

    门口的对话,床的人听得到。

    当秋落看到他的时候,还是诧异了一瞬。

    旋即理解了。

    那人看到秋落,有些无奈:“你是听到了风声还是......”

    秋落微笑:“每个梅雨季节,我都会来三个分院考察。”

    那人英朗的面部勾起一丝笑意,皱纹增添了几分严肃。

    陌素:“华京的市长,刘眺的父亲,刘毅江,爷爷是国家**的***,与国务实验所的所长是对头。”

    刘毅江不笑的时候沉着脸,极其威严,眼神都是饱经风雨,阅历无数而变得精明犀利。

    “你们早开始调查我们了?”

    秋落微笑:“是在调查一些私事的时候,意外查到的。”

    刘毅江眼神如虎如鹰:“那你为什么不拆穿。”

    “刘眺并没有对我们做出什么伤害的事,而且他只是没有说身份背景,并不算是欺骗。”

    刘毅江打量着他:“这次亲眼看到你,总算知道刘眺为什么下不了手了。”

    秋落听到此话,沉稳不惧:“您原本让他接近我是为什么。”

    “你来这儿是为了问这个?”

    秋落淡笑:“我是认为整件事或许与您的身体有关,既然市长指定了陂城分院,自然是有原因的。”

    刘毅江:“让他们都出去。”

    陌素闻声,解释道:“我或许知道一些相关信息。”

    刘毅江这才看向这个女生,资料是她查到的,孟珀和秘书本来在门口,听到后直接关门。

    “这是我之前在各个医院拍的照,即使只是隔了一天,变化都不一样。”

    秋落虽然是老板,但他不懂医学,可是这些图片一眼能看到阴影不同,而且在大面积扩增,陌素说:“这种程度,您为什么认为还能治好?”

    刘毅江却摇头:“我的目的,不是治好,只是想知道,能否有好转或者延长生命的可能。”

    他的身体看起来有架子骨,但其实体内已经腐烂,把主治医生叫过来,他的解释说,刘毅江体内有一种不明物质,所有的营养都被它吸收,并产生污染物质,才会造成这么恶劣的结果,现在有秋落在这儿,他说的也较明白:“按道理说,是无药可救的,但是刘市长似乎很坚定的认为我们这里有法子,可确实,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若是有血清,或许能有转机。”

    ‘血清’二字让秋落拧起眉,让主治医生先离开。

    “所以你们一开始的目的是血清,但是为什么要在我身边。”虽然不知道极年当时是从哪儿拿来的血清,但当时只用了一半,另一半应该还在他的手里。

    刘毅江看他似乎真的不知情,笑带着感慨:“你被保护的很好,相,我对刘眺则是严苛多了,血清一直在你家,你不知道?”

    秋落皱眉:“虽然我爸妈和极墨认识,可血清怎么会在我家。”

    像是有答案呼之欲出,他看向陌素,这件事他没有听陌素提起过,陌素说:“我查的是之前,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极墨去找你爸爸,的确是为了血清。”

    轻微的刺痛在指尖,像是被拉扯到了神经,他掐着手指,让自己暂时从纷繁的思绪跳出。

    “可你们既然知道血清在我家,为什么不去取?”

    刘毅江庄肃道:“因为我们深知血清的危害性。”

    好像一块拨片,看起来很普通,但打进水面却能掀起阵阵精彩的水花,刘毅江的这句话,让秋落意识到了他一直忽略的问题,从音频里得知,嫁鸠缱绻是要让极墨找出消除她异能的办法,而将她的血提取出来,之后与其他药物实验产生出来的是血清,那么嫁鸠缱绻本身的能力是从哪儿得来,一出生有?

    还是她曾经说从古流传下来的异能者,那她不是第一人,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的血清?

    一团迷雾让他定不下心,又有即将要破土而出的一些疑问的答案让他的心越来越急促的跳动。

    “之后让刘眺到你们身边,是想看看每个人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异常,他不是轻易会做出尝试的孩子,之后,我提出让他在你的身体里注射一种药剂,这个药剂是我们多年制造出来,准备用在刘眺的未婚妻身,但他放弃了。”刘毅江的眼神,是充满父亲的爱,也有他的遗憾和悔意。

    “之后,我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希望能给那孩子一点帮助。”

    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一个父亲为了弥补孩子而亲身实验?而且还明知是一条绝路,秋落觉得事情愈加复杂,形成了一个球,无论到哪儿都走不出头。

    “那您为什么来分院。”

    “你们这里有一种药丸。”

    秋落疑惑:“那药丸有用?”

    “我买回去化验过,里面的成分不太一样。”

    秋落凝着眼,自己都不知道有这种药,他把孟珀叫进来询问。

    孟珀的表情立即变得很僵硬,秋落一看知道问题,冷着脸没挑破,只是问:“这药医院还有多少。”

    孟珀战战兢兢回答:“不多了,顶多十颗,这药很难得,而且不是谁想要能给的。”

    “什么功效?”

    “什么功效都有,人的身体不论哪儿不舒服,只要吃了这个药能缓解许多。”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即使他是院长又如何,站在面前的是他的老板,假公济私,私自进外来药品,高价盈利。

    若秋落追究起来,他这院长的位置是绝对保不住的了,但起这件事,他始终低着头,没有脸面去看秋落的表情,会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

    “可您是选择住院而不是买药。”秋落再次提出疑惑。

    他总能一针见血,找到重要的点当突破口。

    “你们这里有菌管。”

    这个秋落知道,是由滕光集团那儿送来的,易碎,所以选择了稍微近一点的陂城,当做这么多年合作的礼品,所以是送的,他问孟珀有没有用过。

    孟珀说:“这菌管,顾名思义是需要用病菌来克制人体的病症,但是风险太大,所以我们不敢轻易尝试,而且菌管只有这一副,用完没了。”

    “若是用菌管,你们能治好市长的病吗。”

    他还是摇头:“我们已经讨论过,市长这种情况,是什么病都没搞清楚。”

    秋落看向刘毅江,他说:“我带来了手术方案图,无论失败成功,不需要你们担责任,但是我在这里手术的事情,不能流传出去,更不能让国务实验所的人知晓。”

    “可以。”秋落同意:“但若手术成功,我想知道刘眺从放西斌手里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刘毅江一笑:“不用手术成功后,我现在能告诉你,那是菌管里肉眼看不见的菌。”

    秋落恍然:“他成功了?”

    “一部分,其余的我算说了,对你也没有帮助,但若是手术成功,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刘毅江将图纸给他,秋落看了一眼,注意到需要的物品:“还需要将血清倒入菌管。”

    “血清只有初代的血才行,但是这么多年,我找不到嫁鸠缱绻,她行踪诡秘,也是不想见我。”

    听他的语气,果然与嫁鸠缱绻是认识的。

    到院长室,像和好朋友说话,秋落选择坐在沙发:“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珀愧疚:“三年了。”

    “从哪儿来的。”

    “药物心,是从各个国家集合出的药。”他从抽屉里拿出来,颜色是棕色,有一股药的味道,秋落低头一直看着这药丸,半晌沉吟道:“药物心在哪儿。”

    “青厦。”

    手术开始计划,秋落和陌素离开医院。

    陌素若有所思:“血清你要怎么拿到。”

    “只要出现,不担心拿不到。”

    途,陌素回自己店里,他去了酒店,秋落神色怠倦,有疑问,想要得到解答,却只能干等着的滋味不好受,他闭着眼躺在床,七年前,想要的只是解释,七年后,他不再一味地痛苦,而是希望凝固的时间能够流逝,融化的雪,也会有不一样的美。

    不强求,不为难,但也不逃避。

    ......

    时代变迁,秋落走在街,神色淡然,但他经过了许多家的餐厅,都没有进去,直到全身剧痛起来,秋落都不能加重呼吸,像心绞痛的患者会背过气去,他坚持的走到小路,单手扶着墙慢慢走,走在他身后的那些行人看他这么年轻忽然拱起背,感觉像很不舒服。

    他们犹豫了一下,前问候:“你没事。”

    秋落低着头,头发都湿了黏在眼睛,他艰涩的扯着嘴角:“我没事,谢谢。”

    他每一步都噬心的疼,皮像要裂开。

    他咬着腮帮子在看到一个小巷子时走了进去,靠在墙,仰头缓缓坐落在地,汗涔涔的在他的脖子覆了一层光滑发亮的油。

    眼眶下都是泛着青色,大脑里的每一根筋都在跳,他紧闭着眼睛,任由这痛苦反复碾压面临崩溃的身躯,肃鸣在世的时候,他还能为他找解药而努力,可肃鸣如今不在了,他又能做什么?

    喉咙一阵干痒,ci ji到鼻腔里也忍不住咳嗽。

    他捂住嘴压低咳嗽的声音,行人看到他坐在地也只是疑惑的瞥了下匆匆离开,再也没有人停留。

    多少人渴望的钱财地位,但于秋落而言一不值。

    他宁愿回到小时候,多和家人在一起。

    秋落低着头,在昏暗的巷子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那溢开的哀伤展现在他绷直的手臂,手指抓住黑色的裤子,缓缓攥紧。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