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上官灵云开口,黑墨染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他们是中了曼陀罗之毒,若是有人能重现当年神医柏君老前辈的鬼门十三针,或许可救他们一命”。÷>
耿老大神色焦急的说:“这位道长,谁人不知,柏神医二十多年前就不知所踪。现如今我们上哪去找个,会使鬼门十三针的人呀”。
上官灵云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天人交战。是使出鬼门十三针救了群雄,还是隐忍不发,却可以不暴露自己的师承来历。不过心念一转,治病救人的责任感站了上风。他喃喃的说:“在下或可一试”。
赛猴儿惊喜万分的道:“上官神医,你是这柏神医的传人么”?
上官灵云有些不好意的说:“不敢欺瞒大家,只是家师不让提及姓名。并不是在下有心欺瞒的”。
尹帮主焦急的说:“劳烦你快点救救大伙吧”。
上官灵云也不推辞了,朗声说:“那请诸位为我护法,我点中之人劳烦诸位一并带出洞。而且烟气吸入的越多,人中毒的越深,日后恐伤了神志”。
说完直接取中毒之人人中、下三里、太仓三个穴道,被银针刺中者无不心神一震,暂时恢复神志,大家急冲冲的互相搀扶着出来。洞外白雪皑皑,大家正在眯眼适应的时候。
突见前面飞出一把银针,直奔黑墨染和上官灵云面门而来。上官灵云急忙躲开,但这黑墨染却扬起左手,迎着针直奔而去。上官灵云刚想大喊小心,那针未到他手边却已经断成一节一节的。
臭小子坏我大事,黑墨染不予理会。直接冲着出声之人的位置,劈手就是一掌。众人瞧的分明,他左手似有一团黑气盘旋与上,各种暗器未到身前都已寸断。而与他对打之人竟是神医门门主白英。
耿老大怒骂道:“白老头,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居然设下如此歹毒的诡计害我等性命。今日若不是有上官神医在此,恐怕在场众人的性命都得折在你手里”。
尹帮主不耐的道:“这时候跟他费什么话,大家一起上,抓起来细细拷问就是了”。
黑墨染狠狠的道:“多谢诸位好意,老道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势必要跟他至死方休”。
众人一则大部分遭到暗算,武功已经全失。再有看黑墨染也不是等闲之辈,且一时没落下风,一时间没人上前。只见这二人,掌法和拳法都只是平平,但是发出的暗器银针却的手法,看起来却是如出一辙。且轻功路数看起来也极为相似。
上官灵云忍不住说:“牛虻针。这是我师门不外传的功夫,这黑前辈怎地会了?且他的身法也跟白门主一模一样”。
只听一声惨叫,原来是那黑墨染已经将银针刺入白英的双眼。此时白英双眼已瞎,流着血水,他本已疼极,却又强打精神怒喝道:“姓黑的,你屡次三番的坏我好事,究竟受何人指使”?
黑墨染冷笑道:“所为何事,你当年作孽太多,当然是记不得了”。
姓白的,你可记得你的亲妹妹白芷,妹夫柏君。二十年多年前你与歹人相互勾结,换了我爹给成国公府的药,逐我爹娘离开神医门。
你为了自己的丑事不被人发现,半点不念骨肉亲情。在丁香谷重伤我爹娘,还对我痛下毒手,让我父母以为我已过世。复又毁我容貌,我忍辱负重,装疯卖傻了十多年方才躲过你们的监视。
老夫当年究竟妇人之仁了。白英不甘心的说。
上官灵云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白英,这曼陀罗本是止痛良药。医者仁心,你却拿来想要害人,这种烟气吸久了会成瘾的。这天下英雄就都得听你的号令,你这心肠也未免太狠毒了”。
白英厉声道:“歹毒,当年我爹爹执意将神医门传给柏君那个外人。我入门比他早,天资比他高,凭什么以后我要听从他的号令。我不服,老夫苦心经营数十年,方才步下此局,想要天下群雄就此为我马首是瞻,却没想到被你们两个孽种坏了我的好事”。
黑墨染仰天长笑道:“哈哈,孽种。你当日为了鬼门十三针的针法,夺我父亲掌门之位。将他二人逐出神医门,还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孽种。我若是孽种,你更是不配称人”。
上官灵云声音有些颤抖:“黑老前辈,令尊可叫柏君,松柏长青的柏,君子的君”。
黑墨染点了点头说:“正是家父,看来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家父先是教了你医术,你又阴差阳错的救我一命,今日咱们又一起破了这白老狗的阴谋诡计。”
上官灵云不解的道:“黑前辈你当日就知道我身份了?”
“我背后的确得了搭背疮,可是当天我是因为鬼面蛊反噬,体力不支才倒下的。冰天雪地之下,如果没有小兄弟你,误打误撞的救我一命,我早就倒毙当场了。
我当时其实神志并未全失,只是觉得你行针的手法颇似家父,可是又担心你是这白老狗派来的奸细。后来又见你以神针救活江湖中人无数,我放知道爹爹未死,他老人家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黑墨染见他神色犹豫,恐他一时心软放人道:“小子,这姓白的害我父子如此,又设下这等奸计,险些送了这些武林豪杰的性命,你可还想饶他一命?”
上官灵云今日突然听闻这些昔年恩怨,柏君对他是授业恩师,更是如父亲一般的人物。黑墨染看他如此,恐他不肯下手杀人,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左手裹着一团黑气,直奔白英的面门。
上官灵云习惯性的顺手射出一颗银针,想封住黑墨染的去势。可是他在心神激荡之际,力道照比往常大了许多。一颗银针直接穿过黑墨染的右衣袖,整个没入白英的眉心。白英张大嘴巴,片刻之后身子就一动不动了。
黑墨染狂笑道:“好好,这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老狗害我全家,今日终于死在鬼门十三针下,报应呀,报应”。
他这些年到处漂泊,身子本就亏空许多。之前的疮伤过重,加上多年大仇终于得报,心力一泄之下倒地不起。
上官灵云犹自沉浸在白英死在自己手上这件事。神色恍惚的直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马清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上官哥哥,他害你师父全家,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可是眼下你要是再不去救救你师兄,他怕是也要死了,你又如何对得起你师父多年的养育之恩?”
马清宁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言惊醒梦中人。上官灵云定了定心神,马姑娘你说的对,我看看师兄的伤。
只见这黑墨染面无血色,一团黑气已然从脖子渐渐往上袭来,马上就要到嘴角。再不救治就回身乏术了。他起身来回转圈,口中念念有词鬼面蛊,鬼面蛊,至阴至邪。
是了师傅曾近提过钱通万物,古钱经历万万人之手,自有通神之处。合着人血就是解这鬼面蛊最好的药。
在场众人听他需要用铜钱,纷纷解囊,掏出身上的铜钱,还有的连怀中金银也一并掏给他。可是上官灵云只略看了一会,发现都是本朝所铸。并无用处。
马清宁焦急的说:“上官哥哥这么多铜钱你倒是用呀”!
上官灵云耐着性子说:“我要的是对春秋战国时期所用的空首币,那种币所铸之铜,和我们现在用的不是一种”。
马清宁不解的问:“空首币,长什么样”?
看起来颇像一把铲子。
马清宁仔细的想了想说:“铲子,铲子,对了你看是不是这种”。说完从自己的腰间解下几个像铲子一样的铜币。
上官灵云接过仔细的看了看,欣喜若狂的道:“真是空首币”。
马清宁道:“我当什么宝贝呢,我不过是见它形状有趣,才绑着玩的。既然能救黑前辈,那你就都拿去用吧”。
上官灵云也不跟他客气。找来个碗,研碎半个空首币,又拿起小刀划开手臂,挤出半碗血,细细的搅拌好,给黑墨染灌了下去。一盏茶之后,黑墨染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可是黑气倒也下去大半。
黑墨染睁眼看见上官灵云,看来我又欠你一条命,如此就多谢了。
上官灵云道:“你是我师兄,这是应该的”。
在场绿林好汉好看着黑墨染没事,想着欠了他们天大的人情。又听说他们与神医门这数十年的恩怨,都纷纷喊,杀了这些神医门的狗贼吧,让他们血债血偿。
上官灵云闻言向在场众人拱了拱手道:“神医门的阴谋已破,所谓千年人参也是子虚乌有,现在白英也被小弟错手杀了。可是神医门大部分是医者,他们也是听命于人,受制于人。如今主谋已死。我有一言,大家可否听听?”
上官小哥你尽管说,我们无不听从号令。
上官灵云道:“神医门门主已死,在下认为应先选一品行忠厚之人当这门主。之后才好严加约束门人,不至于再惹出这等滔天大祸”。
在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我们看你就品行忠厚,对就是你了。你又会神医门的绝技鬼门十三针,对神医门门主非你莫属了”。
小子有何德能,能担起重任。不行不行。还是请我师傅柏老前辈出马吧。
耿老大说:“此处距丁香谷千里迢迢,你先干着。到时候等柏老前辈来到此处,你们师徒再商量”。
黑墨染道:“小子,别当这门主,这些人都是白老狗的徒子徒孙,我看了就想先杀之而后快”。
上官灵云只说了一个你,心念流转间,也明白这神医门这些日子险些害了众人的性命。自己若是不当着这门主,这些门人哪怕今日得活,今后日子怕也难过了。
于是上前深深鞠了一躬,那如此我就暂代这门主之位吧,待他日再有德才兼备之辈,晚辈丁当把这门主之位拱手相让。在下先谢过诸位大恩大德了。以后神医门在江湖之中还望诸位多多照拂。
耿老大说:“冲你面子我们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的”。
神医门上下也纷纷向上官灵云叩首,口称多谢门主饶我们的命,我等日后必竭尽所能为江湖豪杰治病救命,不敢有半点怠慢。
上官灵云在长白山盘踞了几日,配好解毒的方子。万幸众人中毒程度浅,经过几天救治都并无大碍。他担心黑墨染的伤势,婉拒了诸位豪杰的相邀,带着黑墨染和马清宁和阿兰回到丁香谷。
一路上,上官灵云细细的跟黑墨染说起自己如何和柏君相识,又是如何拜师学艺,黑墨染近乡情怯,只是认真的听着。
来到谷中,早有药童相报,柏君听闻徒儿归来,还带着一男二女不免大为疑惑。待到堂前,上官灵云开口道:“师傅,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是师兄,他没死,他还活着”。
灵云你休要胡说,你师兄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故去了。
黑墨染忍不住上前几步,跪在柏君身前。泪流满面的说:“爹是不孝孩儿,我还活着。我记得有两句诗刻在谷中,芍药丁香手里栽,临行一日绕千回。娘还笑话你,说你是这世上最护花之人。您当年给我取名柏越,是希望孩儿的医术能超越您,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柏君以为自己儿子已死二十多年,突然冒出来这个相貌丑陋的人,跟自己叫爹。他担心灵云受人蒙蔽,怕对方另有图谋,想着细细查问一番定能找出破绽道:“我儿右边腋下有一枫叶的胎记,你可有”?
爹,我没有什么枫叶的胎记。
上官灵云道:“师兄你再好好想想呀”。
黑墨染坚定的说:“爹爹我真的没有什么枫叶的胎记,我身上的胎记,分明酷似一朵丁香花。
当年你和娘没少笑话我,说我是谁家小姑娘,我次次都生气的跑开了。有一次还险些跌破头,娘气不过,跟你吵起来了。之后此事才没人提起,您都忘记了么”?说完把衣服撕开,露出右边的胎记。
当年妻子和幼子都在谷中的场景,他怎么能忘,怎么会忘。刚才本是想诈一诈对方,可是看到胎记,再听到这些只有三人知道的陈年往事,心知这必是自己的儿子无疑。
他抱住黑墨染失声痛哭道:“我儿还活着,好呀好呀。老天有眼,让老夫有生之年可以再看你一面,老夫死而无憾了”。说完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柏君看黑墨染容貌已毁,显见吃了不少苦头。复又问起他这些年的遭遇,黑墨染唯恐老父担心,避重就轻的讲了些遭遇。上官灵云道:“师傅,如今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团聚,师兄他身上有伤,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迟”。柏君抹了抹眼泪道:“好好我们慢慢说”。黑墨染自此在谷内住下养伤。
过了些日子马清宁有些待不住了,她此次离家多时,担心家人担心自己。于是提出回家。上官灵云提出想陪着马清宁回家,黑墨染一路上冷眼看着觉得这二人颇有情意,可是这上官灵云始终有些不开窍。
让柏君写了一封聘书,但只假托是给马清宁父亲的一封信。上官灵云不疑有他,仔细的揣着怀中,三人离谷,前往川北。
其实用古钱治病的方子,我是看见过是某位当代名医治病确实用过的。话说我小的时候真的看过不少名医的趣事。还有白英和白芷,都是两味中药。神医门,嘿嘿名字得起的讲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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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