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郊外,杨灿郑重的行了一个礼,“睌辈杨灿,多谢恩公救命之恩。n挥了挥手混不在意的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姓楚,名思远。你叫我楚叔叔就行了。”
“那睌辈斗胆,多谢楚叔叔您的大恩,日后有用的着杨某的地方,我必舍身相报。”
“你这小子倒也有趣,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杨某有手有脚,这天大地大怎地也有口饭吃,实在不行去前线当兵也是好的。”
“好小子,从富贵窝里出来,还有骨气从头来过,养活自己。这样吧,我有一个老友,就住在附近,你的功夫路数和他倒也相像,你不妨先在他那里安顿下来,再做打算。”杨灿恭手道,“那就多谢楚叔叔了”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路上杨府李府的追兵不断搔扰,还有绿林人士加入其中,楚思远发现杨灿出招老练,只打伤人,并不下死手。而且路上两人饥一顿饱一顿,他也不没有怨言。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杨灿觉得他并不像是个普通书生,却也忍住不问,只是偶尔请他指点一下自己功夫。楚思远所学甚杂,倒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对他悉心教导。
过了几日来到鸣翠山庄。楚思远递上一块玉佩,不多时中门大开,一个中年健硕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身高五尺,浓眉大眼,身上没带什么饰物,一身藏青色长袍,腰中别着一把宝剑。那汉子看起来和楚思远极熟,没到近前就开口道:“楚兄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里来了”?
楚思远一笑,“柳兄这么多年性子还是这么直率。我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
“那好咱们进去说。”
进到聚义堂,柳敬堂请楚思远坐在主位,楚思远摆了摆手拒绝了。
同时指了指杨灿:“这是我最近结交的一个小兄弟,人很有趣,也很硬气。我不便留他在身边,想到你这,准备把他托付给你照顾”。
“灿儿,这是鸣翠山庄庄主柳敬堂,你叫他柳叔叔吧”。
杨灿拱手上前叫了一声柳叔叔。
“在你楚兄跟前,我哪敢称什么庄主,不过这孩子的来历”?
杨灿站起来把经过学了一遍,待说到娘把一个青竹玉坠送自己的时候,柳敬堂神色大变,伸手道:“可否把玉佩让我一观”。
杨灿从项上解下来玉坠递给他。他仔细的看了玉坠半天,突然有些哽咽的问:“那你娘呢,她现在在哪”?
“我去李府杀了两个畜生,听下人来报我娘放火烧了翠微苑,已经殁了。”
柳敬堂忙说,那我问你:“夫身中天罡,亦阳精也,真土也。比内事为药物,为什么;丹田为什么,居於身中之什么,为天罡气。”
杨灿不急不缓的道:“比内事为药物,为黄婆;丹田为黄庭,居於身中之中,为天罡气”。这是天罡三十六刀的总谱,晚辈小时候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柳敬堂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熙儿,二师兄到底没护住你。这么多年,我虽然有心看顾你们娘几个,可是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上前几步一把抱住杨灿,“好孩子,好孩子。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日后我将一生所学传授与你,也算全了我和你外公师徒的缘分,咱们爷俩重振扬威镖局的名头。”
杨灿不解的问:“你就是我娘说的二师兄柳前辈”?
“不错在下柳敬堂,正是当年霸刀孟庆之的二徒弟,你娘的二师兄。”
楚思远哈哈一笑:“你这人还是这么急性子,灿儿这孩子我看着实不错。为人重情重义,有勇有谋,难得的是并不嗜杀。我知道你这天罡三十六刀极为霸道,要是个心性残忍之辈学了,可真就是一场滔天大祸了”。
“你说的对,我天资有限,如今不过是个二流角色。离开镖局这么多年,多亏有你的扶持,和神机门的庇佑,方才能平稳度日。如今咱们也算后继有人了”。
楚思远在此盘踞了几日,教了杨灿一些武功口诀,发觉他天赋颇高,一时兴起,干脆将心法写出。“灿儿我这套《天玄功》是无为门的至宝,来源于老子的《道德经》,你什么时候参悟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神功自成。日后你要是想找我,让人往京城望江楼递个话,我定会来寻你。”
杨灿点头称是。就此在鸣翠山庄住下。柳敬堂对外宣称这是个故人之子,来投奔自己,并收为关门弟子。
这柳敬堂在江湖中人称柳一刀,整日在鸣翠山庄交朋好友。只有偶尔有空指点杨灿的功夫。两个副庄主唐玉歧和汤文祥号称江南双杰,整日里忙忙碌碌,并不经常在庄内。
另有四位管家是王氏四雄。分别叫铁、铜、锡、铅,他们几人或是在庄内,或随着两个副庄主东奔西走。所以日常里杨灿只能在庄内走动。
鸣翠山庄内花园里,杨灿正在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一个身着红裙的姑娘和他走了个对脸。他抬头一看,哽咽道:“姐姐”。只见这名女子圆圆的脸上,弯弯的眉毛,一双妙目,看来跟杨清颜有七分相似。
红裙姑娘笑了笑,“喂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还有我可不是你姐姐,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的。”
杨灿缓了缓心神,已经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于是躬身施礼道:“姑娘和我大姐长得有些相像,在下认错人了。抱歉。在下姓杨名灿,是柳庄主的关门弟子”。
“噢,你就是我爹新收的徒弟呀,我叫柳飘飘,你入门比我晚,得叫我一声师姐的。”
杨灿也不争辩,低声叫了一句师姐。他最后看见姐姐的时候,她身着红色嫁衣倒在地上,那一幕对于还是个少年的他,久久不能忘怀。眼前这个姑娘穿着红衣又跟姐姐有几分相像。他觉得姐姐好像没死,还在自己的身边。这声师姐他叫的倒也心甘情愿。
“你要去哪?”
“我要回房,然后整理一下去练功场。”
“好,一会我也去,我的武功很高的哦。指点你是足够的了。”
杨灿也不多言,转身离开了。
柳飘飘的丫鬟阿梅,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小姐,这就是那个什么将军的儿子,我听说是楚先生带他过来的”。
“这几天你跟我去外公家了,这刚回来你就听说了呀。快点把你听说的都告诉本小姐吧。”
“是,奴婢听说他是什么将军的儿子,好像因为家人死了,他又杀了什么人,才被楚先生带过来投奔老爷的。”
“他能入楚先生的眼,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我爹从来不喜欢收徒弟,肯为他破例,想来也是有些缘故的。”
阿梅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我尽快去打听。不过您也知道老爷身边的人都跟木头人似的。”
“那是,爹爹是做大事的人,身边的人自然要谨言慎行。”
“小姐说的是,庄主是个了不起的人,哪是奴婢这种人可以打听说嘴的。”
至此两人相遇,杨灿思念亡姐,对柳飘飘多了几分关注和亲近。柳飘飘比杨灿小两岁。庄内人虽然多,要么是奴仆对大小姐毕恭毕敬,要么是她的叔伯辈。她生性活波开朗见杨灿人长的一表人才,她难得有个同龄人,总去寻他说话,或者一起练功。
庄内都是武林人,于男女大防并不那么严格。杨灿出身威武将军府,虽是一个庶子,但是姨娘还算得宠,主母面上也没做的太过分,是以他的谈吐举止和一般武人不同。柳飘飘也愿意和他一起练武,玩耍。
杨灿武功天分虽高,可是到底在将军府中既要藏拙,又没什么对手互相喂招。他尚未从丧亲之痛中走出,加之想勤练武功取回娘和姐姐的骨灰。因此每日几乎昼夜不停的练功。
这柳飘飘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天罡刀是柳敬堂的看家刀法,她自然练得无比熟练。再加上庄内武林人士众多,她又小女孩心性,看着什么好,就缠着别人东学一招,西学一式,虽不精通,但是也所学甚杂。两人在一起过招的时候,杨灿也觉得思路开阔,见识了许多不同门派的武功。方知自己当年如井底之蛙一般。
加上他刚接触楚思远给他的《天玄功》,对这门功夫简直就是如痴如狂。是以每日只是闷头练功。和柳飘飘在一起也只是谈论武功。时间长了,柳飘飘所知就都告诉他了,两人再无其他话说。
好在二庄主唐玉岐素来心细,看见杨灿如此爱武。对他心生怜惜,于是经常指点一二。唐玉岐这些年来在武林中交游广阔,所学甚杂,对于江湖门派的典故都了如指掌。于是杨灿每日里除了闷头练功,又多了个去处,就是跟在唐玉岐的身边。
他姿态放的低,端茶倒水也不在话下。唐玉岐知道他过去是个将军府少爷,看他今日行事,没有半分昔日的影子,态度谦和,并不有半分桀骜不驯的样子。日子久了他笑道:“我听闻威武将军的二公子,为人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只知道舞刀弄棒,如今看来这听闻也没几分准头”。
杨灿无奈的笑了笑说:“这听闻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怕是有心人有心传出去的。不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难为你小子不去那漂亮小姑娘身边,倒是总在我这个半大老头子身边。”
“我现在只想练好武功,取回母亲和姐姐的骨灰。承蒙唐叔叔您看得起,肯指点我,已感激不尽。”
“我看那飘飘待你有些不同,你……”
“不敢辱没小姐名声,在下家无恒产,本事平平,还有家仇未报。且我与师姐只有同门之情,并无男女瓜葛。唐叔叔你不必再说了。”
“我之前还担心你少年心性,沉溺与女色之中。谁想到你小子为人清正,是个好孩子。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待你功成名就何愁没有娇妻美妾。”
柳敬堂的夫人张氏之前并未详细了解杨灿的过往,只当他父母双亡来投奔。
时间久了知道杨灿居然是威远将军的庶子,还因他生母和姐姐的死与威远侯府并知府结下生死之仇。她就开始不安心了。
他小小年纪就敢在自己姐姐的婚宴上连杀两人,实在是心狠手辣之辈。且他孤身一人来投奔,想来也是家无恒产。又听下人影影乎乎谈起老爷是他生母的二师兄,似乎结交多年。她就更觉得杨灿实在不是女儿的良配。
于是经常跟柳飘飘说,嫁人呢应该嫁给你爹爹那样的,家有恒产,要不然日子每日里柴米油盐发愁,那日子就没得过了。找相公应该找个知情趣的,会关心人的,要不然每日冷面相对,还有什么意思。又要找一些家中人口整齐的,这样互相串门子,或者遇事找人帮忙一家子热热闹闹也是好的。
柳飘飘正在似懂非懂的年纪,她虽然喜欢和杨灿胡闹,可是具体说起情爱似乎也谈不上,娘说的这些她完全没考虑过,只是说的次数多了,多少往心中去了。
两人不咸不淡的相处下去。一转眼五年过去。这五年时间楚思远来过几次,每次都传授一些《天玄功》的口诀,看他天分极高,心中甚是欢喜。
也领他出去办过几次事,但是楚思远却并不出头,只是让他放手去做。慢慢的杨灿也闯出些名号。
直到在他十八岁那年以一己之力挑了汾河帮,力战群雄,解决了困扰汾河十多年的水匪之患,也成就了玉面郎君的若大名声。
杨灿这期间也去过一次京城楚思远的家中,方才知道原来他是当今的平远侯,虽然没有什么正经差事,可是却简在帝心。他觉得楚思远即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像是半个师傅,所以即便知道他的身份,相处还跟以前一样。楚思远见他没因富贵权势迷了双眼,对他更为赞赏。
柳敬堂则是非常喜欢杨灿。觉得他武功天分极高,人也稳重,加之有故人的面子,再看楚思远对他也非常提携,此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于是流露出来想让杨灿与女儿成亲的意思。杨灿对柳飘飘印象平平,两人基本上说不上话,柳飘飘受自己娘亲的影响也对杨灿也若即若离,两人都不积极。
杨灿正待和柳庄主说清楚,可巧汉中城来了个金公子,倒是省却了杨灿的解释。
新的故事开始了,会出现很多新的角色。不过你们要的女主,还在京城呆着。武功没学好之前,我是不会放她出来的,哇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