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但里面并没有回应。“没人吗?”白这么想着,在确定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后,他加重了力道,更大的声响被制造了出来。
“是哪一位啊?”屋子里传来一道充满疲惫的声音,随后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副黑眼圈浓重的面孔,看上去许久未睡的模样,他上下打量了白一圈,确认自己那疲乏的大脑内没有印象啊便打了个哈欠,“是男爵的客人吗,客房在城堡的西侧,不认识路的话叫一声女仆就好了。”说着他把头缩了回去。
“不要着急,拉克先生。”白用脚抵住了门,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是来找你的,”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了一句,“来询问些有关罗宾小姐的事情。”
拉克的脸上立刻闪过不悦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被白很好的捕捉了下来,他把门向外推开了些,示意二人进来。
“好黑啊!”明明已经到了清晨,可拉克的房间却被一道厚重的窗帘所遮挡,屋子里的唯一光源就是桌上的蜡烛,而且也快要熄灭的样子。
“真是抱歉。”拉克发出了一声毫无诚意的抱歉,他来到书桌前坐下,手中又拿起了鹅毛笔,“我最近在忙着写葬礼用的祭文,所以对环境有些要求,你们二位要问些什么吗?”说着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墙壁,看样子陷入了思考。
“祭文吗?”白心中一动,推翻了之前的打算,他径直来到了书桌旁,看着拉克笔下的羊皮纸,询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修改版的还没完成,”拉克从抽屉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摊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这是之前的手稿。”
白扫了扫,抛去一些无用的修辞之外,真正留下的信息实在是少的可怜,“你这个真的是祭文吗?”他瞅着上面大段的赞美贝金的段落,忍不住开始吐槽。
“我可是专业的艺术家,在这方面我就是权威!”拉克对白怒目而视。
“我看看,我看看。”莲踮着脚去够白手里的羊皮纸,在浏览一遍后,脸上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那么,”她也来到桌旁,“贝金男爵是让你改些什么呢?”
“葬礼的时间要持续好几个钟头,我这篇时间不够,得想办法加点东西,”说到这里他有些恼火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明天就要举行葬礼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要加点什么进去!”
“你完全可以加些对罗宾小姐的死的感悟嘛!”白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有什么好感悟的,”克劳抬起头,满脸的困惑,“生老病死乃是世间常事,她只不过是蒙受主的恩召罢了,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等等……”疲惫的双眼突然开始显露光芒,“可以从神这方面下手。”他开始了奋笔疾书。
“克劳先生?”白试探着叫了一声。
“这位不知名的客人,”拉克不耐烦地应了一句,“我现在很忙,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灵感,你要是想去问些什么的话,可以去找其他人,在此我推荐那位女仆弗莱小姐,我想她一定很乐意与你谈谈这件事情,现在,”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朝门口方向一指,“请你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于是白莲二人被赶了出去。
“怎么样,白哥哥,我没说错!”莲笑嘻嘻地,没有丝毫沮丧的神情,“重在参与哦!”
“果然没有什么结果吗?”白皱着眉头,“不过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死去的人,难道不怕贝金处置他?”
“这谁知道呢?”莲拉起了他的手,开始蹦蹦跳跳的前行,“我们还是先去找找昨天那个女仆!”
……
“哎呀,客人您找我吗?”在询问过思拉什之后,二人直奔厨房,弗莱正站在厨房内,指挥着其他人收拾残余和下午茶的材料,白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不过那个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或者说,他是装作没有看见。
“是的,弗莱小姐。”
“好的,你稍等一下。”弗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冲着一个瘦高男子叫道:“菲什大哥,剩下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一趟。”那个男子应了一声,弗莱便跟着二人来到了走廊。
“你们是要询问小姐的事吗?”没等白开口,弗莱就说破了他们的来意。
白点了点头,“听思拉什说,你是当时的目击者。”
“哦,谢天谢地,总算愿意有人和我谈这件事了。”弗莱兴奋地搓着手,直接拉起了白就往后面跑,白则是向莲抛去个眼神,意思是“还是会有结果的嘛!”当然莲只是笑眯眯的,并不做出回答。
半个小时后,白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意犹未尽的弗莱,她拉着白的手,使劲地摇着,“真是太谢谢你了,白先生,最近太忙,都没怎么去教堂忏悔,现在真是舒服多了。”说着她又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厨房,里面又传出了她大声指挥的呼喊。
“怎么样啊,白哥哥,有什么收获没?”莲这时候慢慢踱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之前她可没有跟过去。
“收获很大。”白无力地点着头,“我知道了罗宾死的全过程。”
“那不正是你所追求的结果吗?”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但她要是不要讲得和骑士小说一样我就信了,”白的眼角在不停抽动,“什么贝金老爷以一当十,罗宾死于他的怀中,这简直和一些三流小说的剧情一模一样,更令人恼火的是,”他像之前的拉克一样抓扯自己的头发,“她硬生生在那里絮叨了半个钟头,中间连口气都不带喘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近那尊棺材,要是能去看看的话,估计会有不少的收获!”
“真是不幸啊!”莲一副开怀大笑的表情。
“白先生,能请你过来一下吗?”走廊的尽头钻出了一只思拉什,他正在用尖锐的嗓音呼喊,白莲二人走了过去,在另一边,一副魁梧的身影正在那里懊恼,但很快他也蹑手蹑脚的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