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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夜探内宅

    吕不鸣自是没有理会那陈氏的冷言冷语,一面大步向大堂行去,一面心思电转。这事太过蹊跷。那个女人话中有话啊。为什么?

    脑中闪过梅如雪冷漠的神情。原来,她叫如雪!梅如雪。

    顿时心中十分复杂。

    这时,只听那红纤姑娘说道:“吕大侠。奴婢进去通报一声。还请稍等。”

    “姑娘请便。”吕不鸣打起精神,肃声道。看着红纤进了大堂。吕不鸣心思,这位红纤姑娘怕是脱不了干系。

    不一会儿功夫,红纤姑娘便出来了,十分恭敬地将吕不鸣引入了大堂。

    待进了大堂。吕不鸣方发现,堂内只有一个中年仆妇在一旁伺候,上首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定是那木老夫人。吕不鸣不敢怠慢,郑重的行礼道:“华山吕不鸣,拜见老夫人。”

    “吕贤侄太客气。今日冒昧将吕贤侄请来。不为别事。只是老婆子有个私心。”

    “老夫人,是说?”

    “哎。小三儿,入了你华山门下,自是贤侄抬爱。只是我这小孙儿,自小顽劣得很,还望贤侄严格要求,多加管束。”

    “老夫人客气。这自是小侄为师的本分。”

    “早想与贤侄会上一面,只是老身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前日炟儿出门,府中下人疏懒惯了,怕是有接待不周之处。我那孩子那儿都好,只是有时在小处糊涂的紧,老身先在这里致歉,如有不便还请直说。”

    “一切都好。老夫人太客气。”

    “一切都好,就好。就好。咳咳…”

    “老夫人身体有恙,那小侄便先行告退了。”吕不鸣感觉不得劲的很。

    “无妨。无妨。”木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吕不鸣安坐。老夫人这时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吕贤侄。我那小孙儿,就拜托给你了。”说着,老夫人遥遥一福。

    吕不鸣大惊失色,急忙侧身避过。“老夫人,你这是为何?”

    这时,一旁伺候的中年仆妇急忙过去搀扶。却被木老夫人坚决的推到一边。长长喘了一口气,方才坐了下去。

    “吕贤侄,老身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死,是不怕。就怕是子孙不成气,荒废了祖宗的基业。岫儿,就交给你了。方才炟儿来信,说是过几日,贤侄便要带着岫儿回华山。可是他俗事缠身,怕是不能及时赶回来相送了。咳咳…”

    吕不鸣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了。呆呆地坐在那儿。

    “来啊。去将炟儿的信拿来,给吕贤侄一览。咳咳…”

    那中年仆妇闻言从案上拿起一张信纸,恭敬的递到吕不鸣的手中。

    吕不鸣逊谢后,展开信纸便一目十行的浏览。信中木炟很是歉然地写到:因海上商务有些琐事,急需他乘船到广州处理,怕是短期内无法回来。还望吕兄弟海涵。望木老夫人和夫人安置一份厚礼,代为相送等等。

    吕不鸣看过后,轻轻地将信纸放在案几上,温声说道:“木兄真是太客气。既是有要事在身,小侄也是理解。也无需安排礼物,只是为岫儿带好随身衣物便可。我等行程本就计划这几日离开。今日二十九,明日三十、后日初一,不利出行。初二却是黄道吉日,正可出行。想来定会一路平安的。”

    “好,好。一路平安就好。介时,老身便不相送了。咳咳…”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娘。您老人家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从大堂外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两名贴身丫鬟走了出来。正是那木夫人何氏。

    木老夫人咳得越发厉害。

    吕不鸣无奈,只得再次告辞。倒是那木夫人何氏很好说话,亲自将他送出大堂。反复代木炟向他致歉,说起木岫远离,也是不舍得流下了几滴眼泪。吕不鸣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木岫,让老夫人、嫂夫人和木家放心。

    一路无话。吕不鸣来到所居小院。神色平静的继续严格督导令狐冲和木岫练功。到了傍晚时分,木岫依例向师父告别,准备回内宅休息。这时,吕不鸣突然说道:“岫儿,回去收拾好行装。两日后我们就要动身了。”

    “师父,不是说要等我父亲回来吗?”木岫惊奇的问道。

    “今日去见老夫人。老夫人似乎身体有恙。还专门叮嘱于我要好生照顾你。哎。这两日勤去问安。毕竟离家要好些年头。”吕不鸣没有理睬他的问题,接着说道。

    “徒儿知道了。”木岫有些心思沉重。

    “这样。这两日上午你便不要过来了,去老夫人处,夫人处、你嫂子那儿告别。每日午后再来。”

    “是。师父。”木岫神情怏怏地转身离开了。

    望着木岫离去的背影,吕不鸣若有所思。一旁的令狐冲凑了过来,轻声道:“师叔。怎得不等木师伯了?”

    吕不鸣向令狐冲点了点头,回答道:“进屋再说!”

    月上中天,夜晚人静。木府后花园内一个黑衣人闪身而过,只见他脚下迅捷,几个纵跃便来到花园与内宅的高墙处。黑衣人隐入暗处,侧耳倾听片刻,便脚步轻点如同大鸟一般掠过高墙,轻轻落在木府内宅。

    黑衣人仔细察看了一下内宅,只见四下院落一片漆黑,只有中间一处小楼灯火通明。看准方位,展开轻功向那里潜行。

    一路之上,躲过两拔巡查的仆妇,并趋着把守院门的两名妇人打瞌睡的功夫,闪身来到小楼一侧。悄悄点开窗纱,探头看去,只见有四名丫鬟装扮的女子,手持短刃把守在楼梯处。那黑衣人低头想了一下,看了看二楼窗台处。轻轻一跃,抓住窗台横梁,两手一较劲,整个人攀了上去,隐在了二楼窗台之下。透过窗纱,可见到两个人影坐在圆桌前,一个人影站在一侧,还有一个人影站在下首处,在低声说着什么?

    黑衣人侧耳听去,只听得站在下首外低声说话的是个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的声音说道:“…小姐这几日正忙着给三少爷准备行装,缝制衣物,足不出户。闲了便和细雨那丫头说笑,倒没有什么不对的。入夜前,三少爷过去了。好像说了两日后就离家。小姐心情不是很好。”

    “行了。你下去。这是赏给你的。这两日好生看着梅氏。如有异动即时来报。”这声音是木夫人的。

    “多谢夫人的赏。奴婢一定即时来报。”那中年妇人有些谄媚的连声答道。慢慢向后踱了两步,悄然转身下楼了。

    待中年妇人下楼。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还是母亲的手段高明,那梅氏怕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奶娘早就投靠母亲了。”听声音正是那大少奶奶陈氏。

    那个在一侧站着的身影也开口道:“这还用说。阿娘是什么样的人物。咱木家这些年,还不是阿娘在支撑。孩儿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娘给的。”听声音竟然是木家大少爷木峦。

    黑衣人明白了。原来,这里正是木夫人所住的院落。此时在二楼里的正是木夫人、陈氏和据说已经漂泊在海上的木家大公子,木峦。

    “你还有脸说。你个没用的东西。为何不老老实实的躲在码头,偏偏死性不改,四处招摇,让你阿爹抓个正着。你阿舅他们不得不将你父亲扣了下来。若不是因为你,这些事本可以等那吕的奤子走了以后再发动的,现在不得不行险行事。”

    “阿娘!”

    “哎。只盼你主持木家大局后,能尽快成长起来。莫要由着性子行事了。”

    “母亲。今日那华山姓吕的与老奶奶见面,有什么不妥的吗?”那陈氏问道。

    “嗯!倒是按照咱们编排内容的所讲,没有什么不妥。”木夫人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反复询问了孔婶子。她也说老夫人甚是配合。那姓吕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老夫人主持木家几十年,不可不防她有其他渠道传递消息。哼!只等两日后,那姓吕的奤子带着小三离开,那就万事大吉了。”

    “对了,媳妇,我叫你做的事如何?”

    “母亲果然体察入微,呵呵。今日我看那梅氏怕是守不住了。呵呵。”

    木恋怒道:“什么?梅氏与那姓吕的私通!”

    “哟。相公对梅氏的事很关心呢?”陈氏带着深深得寒意的说道。

    “峦儿。莫要胡闹!”木夫人很是不满的训斥道。“媳妇,你继续说。”

    “今日故意安排长廊偶遇,虽然当着众人的面二人都很镇定,平常的很。可是啊。”陈氏收拾心情,冷冷地说道。

    “可是什么?”木峦急问。

    陈氏冷眼扫了一下木峦。颇有些双关的说道:“哎。男女之间有没有情意,不是靠眼睛看的。耳朵听的。而是靠有心人用心来感应的。”

    “嘿嘿。心。娘子说的太玄乎了。”木峦讪笑道。

    陈氏轻笑一声:“没有心的,当然觉得玄之又玄了。母亲。总之儿媳感觉这两人之间有事啊。”

    “我知道了。”木夫人点了点头,轻轻拉着陈氏的手,微笑道:“此次行事,多亏媳妇相助与我。你为人仔细,峦儿性子粗疏,今后这木家还需要你二人相互扶持走下去。你们啊,快些为我生个大胖孙子。只待你父亲宣布木家之主由峦儿接任,我自是万事不管,含饴弄孙,荣养天年了。”

    “是!”

    “夜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