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胤莽已经认定,自己娶回宫的这个娇娇皇后,是小狐狸幻化成精无疑了。
晚间光线昏暗,可是胤莽夜视能力过人。这会儿瞧着怀里这只笨妖精,撅着张红润润的小嘴儿,一副闹脾气的小模样。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更是气鼓鼓地瞪着他看。
明明就是一只勾男人的小妖精,只许自己勾人,却不许别人多说。真真是霸道的不行。
胤莽心里既是无奈,又是喜欢。
见她气得不行,赶忙抓住她不断捶打的小肉拳,一面轻轻揉着,一面低哑着嗓音哄劝道:
“行,行,不是妖精样,不是妖精样,你是仙女样可好?乖,你这都怀上身孕了,还动不动的闹脾气,这若是气坏了身子,心疼的不还得是朕么?”
苏婉容听了这个,一时间心中也觉得颇是委屈。就扁着嘴,嗔声控诉道:“你晓得我怀了身孕,还动不动说这等粗俗的言语过来气我。你这分明就是居心不良,不想我好!”
都说孕中的女人家脾性多变,这话放在女妖精身上也同样适用。
胤莽疼爱地摸了摸她幼嫩如脂的小脸,小女人显然还在发脾气,娇哼了一声却是把脸给别开了。
那情态实在是娇憨的紧,胤莽没忍住,捏住她的下巴,硬是把她的脑袋转了个个,对准她的唇儿,便再度狠狠嘬了下去。
原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怀里面的又是放在心尖儿上疼惜的姑娘。这会儿亲着亲着,呼吸就有些重了,其实原也是本能反应。
至于那苏婉容呢,嘴巴被堵,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察觉男人凶恶的竹笋缓缓探出了头,苏婉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才用力推开了他,红着脸盯住他道:“现在不行的,你是知道的。”
胤莽眸色深沉,嗓音暗哑:“朕知道,朕就亲亲,不做别的。”说着,还安抚地摸了摸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男人的声音低低哑哑,落下来的吻也是灼热又缠绵的。
谁说亲吻这档子事儿只有男人喜欢呢,被这样强壮威武的男人圈在怀里,含着嘴儿吸着吮着,鼻息间皆是男人霸道强势的雄性气息。苏婉容的胸口也是砰砰的一阵乱跳,索性脸蛋红红地闭起眼,仰着脑袋随他去了……
岂料,就在这个时候,山水屏风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咳嗽,随后便有一道稳重又不失严厉的嗓音自耳畔响起:
“娘娘,时辰不早了,快些伺候陛下歇了。您尚且怀着身孕,也不宜过度操劳。”
这道声音出现的实在突兀,苏婉容心下微惊,赶紧推开男人的大脸。
下一刻马上反应过来,这会儿说话的人不是守夜的周嬷嬷还能是谁呢?
好容易与自己的娇娇皇后温存一番,遭人打扰,胤莽不耐烦地拧了眉峰。视线落回怀里的娇人儿脸上时,目光立刻转柔,他低哑着嗓音,温声哄道:“乖,不必管别人,咱们继续。”
捏住她的一双小手,低头又要亲下去。
“娘娘!该歇息了。”
这一声,比方才那声听上去更要洪亮。
胤莽的脸,刷的一下彻底黑了。
翻身就准备下地赶人,手臂却被一双软嫩的玉手给及时抓住了,胤莽沉着脸回头去看。
“不许你责怪周嬷嬷。”
苏婉容躺在榻上,牢牢抓着他的手,这般压低了嗓音出言要求道。
若是周嬷嬷不出声,苏婉容都快忘了有这一回事儿呢。
周嬷嬷不放心自己与这男人同榻而眠,几日前就搬了张软榻搁屏风外面亲自守着呢。前几天男人政务繁忙,几乎一上榻,抱着她闲聊一阵,规规矩矩地也就这么歇下了。
可是今日男人回来的早,方才说起赵将军的事情,也不晓得是怎么了,聊着聊着倒是把男人的火气给撩起来了。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的,虽然当真也没做什么其他,动静到底是大了一点,这才不慎惊动了守夜的周嬷嬷。
于是苏婉容便将这事儿如实告诉了胤莽。胤莽听后,刚毅的眉峰一时间拧得更紧。
“朕的女人,朕的子嗣,朕心中自有分寸,当然晓得应该如何疼着护着,何至于叫旁的人多管闲事?你这奶娘未免太碍事了一些,平白败了心情!朕看此人留不得,明日还是将她直接送回太师府去!”
低沉的嗓音里面,透着的是毫无掩饰的不悦与厌烦。
这周嬷嬷之于苏婉容而言,毕竟是十足敬重的人物。这会儿听男人言语间对周嬷嬷显而易见的排斥,苏婉容心中自然不喜。
当下便蹙起柳叶样的眉尖儿,轻声说道:“周嬷嬷毕竟是过来人,叫她在外面守着我也安心。你这人素来行事粗鲁的很,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了,周嬷嬷在我多少能有个照应。”
听了这个,胤莽却是不以为意地低哼一声,
“朕行事粗鲁,那也是分人分事。你眼下怀了身孕,朕自然是怎么谨慎怎么来,好端端的,哪能叫你出什么事儿呢?至于你这奶娘……朕原先瞧见了就忍着没说,一个仆妇罢了,怎么敢在主子面前碍手碍脚。多管闲事的,朕看见了就觉心烦!”
这话,真真是越说越过分了。苏婉容心里也略微着恼,终是看着他皱眉嗔道:
“什么碍手碍脚!周嬷嬷委屈自己在这儿守夜,原本也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你话说的倒是好听,如你这般粗蛮的人物,哪里晓得什么叫做小心谨慎?瞧瞧你方才亲我那样子,你那是在亲人吗?动作那般孟浪,若是周嬷嬷刚刚不及时阻止,还不晓得会对我肚中胎儿造成何等影响呢!”
苏婉容一恼,胤莽的气焰顿时矮了一截儿。
原本人都哄得好好的了,这火气是说回来就回来的。也是真怕她着急上火,气坏了身子,赶忙抱住了去哄:
“好了,好了,你这嬷嬷阻止的对,阻止的好。千错万错都在朕的身上,你可算是满意了?你别急,朕不赶人,朕不赶人了……”
苏婉容勉强满意,当即娇哼一声,睨着他道:“总之周嬷嬷比咱们都有经验,往后多听嬷嬷的话就是。你夜里也莫要总对我毛手毛脚的,万一不小心越了界,你就还是搬回你的养心殿里面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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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身孕的苏婉容,说什么是什么。
成亲这么久了,胤莽可是把自家这只小妖精看得透透的。生得一张温柔娇美的脸,骨子里面啊,心肠实在是硬的很。若是不依了她,她是真狠的下心肠将他彻底赶出去住的。
是以,接下来的每天晚上,上榻歇觉的时候,他是半点大动作都不敢有的。因为但凡是他动静稍稍大了一点,哪怕是把人抱着多亲两下小嘴儿,屏风外头那位老嬷嬷像是开了天眼似的,仿佛立马就能发觉出来。
只要周嬷嬷轻轻一咳嗽,怀里那位便立即警告一般地紧紧瞪向他。这个时候的胤莽,也就只能悻悻地收回手,万不敢再多碰她一下了。
胤莽心中实在觉得憋屈的很。
都说这女人家一旦有了自己的子嗣,心思大半都花在了孩子身上,自家男人的地位难免就会相对降低一些。可这都还没瓜熟蒂落呢,小女人对他的态度是日益冷淡,又是催又是赶的。
难以想象,等真正把肚子里这个生下来以后,他怕是得彻底被人厌弃了去。
憋屈归憋屈,到底是不能跟怀着身孕的女人家一般计较的。闷了一肚子火气,无从发泄,胤莽也就只能等到每日上朝的时候,发泄在可怜的文武百官身上。
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天里,朝堂上的这帮臣子们纷纷觉得,近来的这段日子过得实在非常难熬。
每日上朝的时候,皇帝总是板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是一方面。
至于另外一方面呢,晋元帝的脾性原本就算不上多么随和,这几天更是显得分外的阴晴不定。但凡是上奏的臣子言语间有半点不好,不管是谁,那都是狠狠的一通怒斥。
铁血暴戾的帝王,骂起人来那叫一个不近人情。
记得某日太史令年昊天年大人,上朝的时候也便是一句话说得不合皇帝心意。年大人六十好几的年纪了,硬生生被凶神恶煞的帝王训斥得挤出了几滴老泪。
自那以后,每逢朝会,德高望重的老臣们,个个战战兢兢,谏言前须得再三斟酌。至于那些个刚入仕途的年轻臣子们呢,更是哆哆嗦嗦地夹着尾巴站在那里,万不敢说半句多余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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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婉容自打怀了身子以后,凡事皆是谨慎小心。恨不得每日都是在榻上度过的,生怕一个不好,就把肚子里好不容易种下的幼芽给弄没了。
可是就这么在榻上躺了大半个月,应是自己也当了母亲的关系,这段时日,苏婉容尤其思念亲人。
苏婉容思念家人,苏太师亦是十分挂念自己怀了身孕的小女儿。
因了这个,苏太师这几日得了帝王恩准,已经来来回回进出了好几趟后宫了。
原本将自己最疼爱的四女儿嫁给一市井出身的粗蛮皇帝,苏太师是极不满意这个女婿的。
如今女儿又怀了身孕,难免担心女儿一人在宫中吃不好,住不好。那个粗鲁大条的帝王照顾不好自己的娇娇女儿。
可是这会儿坐在榻边,望着女儿依旧娇美的芙蓉面,甚至比上次宫宴上见着时,更要丰腴了一些。女儿朝他微微一笑,眉目舒展,整个人儿仿佛都氤氲在一层和煦温润的光泽之中。
苏太师只瞧看了这么一眼,便是懂了,同样也彻彻底底地安下了心。
女儿在这宫中显然并未受到半分苛待,应当是与那晋元皇帝夫妻和睦,相处融洽,浑身上下才能散发出这等动人幸福的光彩。
至于那苏婉容呢。
父亲是见着面了,她自然高兴。可是除去父亲以外,她同样牵挂自己年幼的亲弟弟。
要知道,自从苏彻弃文习武以后,苏婉容也已经有个把月没见着彻哥儿了,
这两天父亲过来探望她时,每每听父亲提起彻哥儿的近况,道是那彻哥儿武学上颇有造诣,即便是开始得稍晚了一些,跟着辅国大将军每日专心修习武艺,现如今无论是马术或是剑术,都丝毫不输同龄的其他贵门公子哥的。
苏婉容听了这个,颇为欣慰,心里也很想亲眼去瞧看一次。
于是等胤莽这天傍晚回来的时候,她状似不经意地偶然提起了此事。
“听说彻哥儿一直跟着赵将军在校场操练着呢,校场离皇宫左右也不远。我已经好些天没出去透透气了,便想着这两日也能跟着去校场一趟。”
胤莽听了这个,眉峰当即拧了起来,沉声道:
“好端端的,去校场做甚?那里都是些刀光剑影的地方,凶煞的很。你如今又怀着身子,若是不慎冲撞了你肚子里的胎儿,该当如何是好?”
苏婉容见这男人眉目刚硬,嗓音也颇为严厉肃穆。话语间却到底是为了自己好的,也不好顶撞于他。
眸光微动,玉白的软手便缓缓攀上他结实的臂膀,滑过他棱角的下颚,最后停在他削薄的唇片上,细软的指腹轻轻一压。她整个人柔软地依附在他强壮的身躯上,撅着红润的唇儿,软声软气地撒娇道:
“人家这些天在宫里闷坏了嘛,肚子里这个也吵着想要出去溜溜弯儿呢。你便让我去一趟校场嘛,左右有你的御前精兵一路护送,我就远远看着,不靠近,能出什么事儿呢。”
纵使铁一样的男儿心,也受不得这等风情似水的娇声曼气。
胤莽薄唇冷毅,低下头来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娇滴滴的小女人,鼻腔里冷哼一声:
“当朕不晓得,这不过是你想见你弟弟一面寻出来的借口?若是真想遛弯儿哪里不可以溜?非得往校场里去?”
苏婉容见他面色依旧十分严厉,好在嗓音缓和了许多。便仰着头朝他软软一笑,柔声道:
“你是帝王,明察秋毫,我一妇道人家自然瞒不过你的。你便让我去了,我会格外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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