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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的是前面的文?莫方,[等一天]或[买前面章节]可破=w=  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小青年的收录机里的歌曲从《甜蜜蜜》变成了苏芮的新歌《跟着感觉走》。

    踩着苏芮的歌声,易云舒慢慢走了过来,只不过他的脚步既不轻也不快活。

    左珊一时之间也有点左右为难。

    上一次在东四夜总会里,两个人的矛盾冲突她是看在眼里的,万一这次不只是打嘴仗,而是真动起手来,可不是她乐意见到的事情。

    易云舒浅笑微敛地做了一个标准的献花姿势。

    “哇,很漂亮,谢谢啦~”左珊笑着接过。

    叶歧路看了看那束花——易云舒果然没有白白长了那张脸,还是相当有情调的——叶歧路扬起一个笑容,“都有人送你花了,那我还能请你吃饭了吗?”

    “怎么不能?”左珊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其实云舒很可爱啦,对不对啊云舒?”

    叶歧路:“…………”

    易云舒:“…………”

    说起“三刀一斧”,味道如何很少有人谈及,因为那些地方是以装潢豪华和价码惊人著称的——那里的厨师在90年代初期就可以拿到月入2万的工资,服务员每月也5000+,哪桌给的小费都少不了个五十、一百的,去的不是暴发户土大款就是吃一顿“倾家荡产”的装逼犯。

    易云舒是怎么都想不通叶歧路一个穷学生,是怎么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出“三刀一斧”的,好像去的是门口的小食铺一样。

    在左珊的百般推辞之下,叶歧路也不再坚持了。

    他们三个就在中戏旁边随便找了一家日式料理。

    至于正宗不正宗——反正也没人去日本吃过。

    叶歧路拿着菜单,为了照顾所有人的口味,就顺着种类每样都点了一些,易云舒微斜着上身靠在墙壁,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筷子,听到叶歧路说“就先这样吧……”之后,不满地捏起一根筷子敲了敲碗边,“鱼鱼鱼,点鱼,我要吃鱼!”

    叶歧路:“……”

    侍者礼貌地询问叶歧路:“请问先生要点什么鱼?”

    易云舒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涂满芥末的生鱼脍!”

    叶歧路:“……”

    左珊:“……”

    不止叶歧路和左珊,连点餐的侍者都不太好了……也是一条好汉……

    一盘盘小巧精致的料理端上桌,叶歧路往酸奶里倒了一些果酱,抬眼就看到易云舒使着小汤勺挖了满满一勺的纳豆——叶歧路难得好心好意地想提醒一下“纳豆要拌饭吃”,但未待他发出声——可怜的纳豆已经被对方全部塞进了嘴里。

    叶歧路:“……”

    易云舒心满意足地大口咀嚼,嘴巴鼓鼓的,还含糊不清地对左珊说:“纳豆这黏糊糊臭哄哄的玩意儿就得像我的这种吃法才最带劲儿!”

    左珊笑了起来。

    叶歧路:“……”

    果然他妈的不走寻常路……

    叶歧路喝完酸奶,又继续喝起了味增汤。

    左珊夹了一些海苔拌入荞麦面,易云舒也吃完纳豆在进行生鸡蛋拌白米饭,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拌好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易云舒就放下筷子,懒懒散散地半斜在座位,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修长的手指时快时慢地敲打着桌面,杂乱无章的节奏暗示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叶歧路不紧不慢地喝着味增汤。

    左珊微看着旁边的易云舒,“你今儿莫名的反常焦躁?”

    易云舒捏起筷子尾端,又开始敲起碗,抻着脖子叫喊着:“怎么那么慢!我的鱼呢?老板!我的鱼呢!”

    叶歧路绝对不相信易云舒焦躁的原因是没吃到鱼……

    “来咯您呐,您的生鱼脍……”

    涂着厚厚一层芥末的生鱼脍一端上桌,易云舒就提起筷子一片片卷了起来,凑了五六个夹在一起塞到嘴里——叶歧路只是看着对方吃,舌尖上仿佛都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辛辣,他眼角不可思议地微眯了一下,“你要不要这么玩命儿啊?!”

    易云舒频率飞快地小口嚼着,时不时短促地换一口气,突然眼眶和鼻尖泛起红,火急火燎地指了指叶歧路手边的味增汤——叶歧路立刻端起喝了一半的味增汤递给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叶歧路根本听不清易云舒在咕哝些什么东西——时钟上的秒针还未走到下一个刻度,易云舒就为了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芥末无情狠呛……

    易云舒的咳嗽声惊天动地,那架势眼看就要疯狂挠墙接着出去跑圈儿了——叶歧路抽了几张纸巾,一把扯过易云舒的衣领,摊开纸巾捂住他的嘴,“快吐!”

    易云舒抓过叶歧路手中的纸巾,翻个面折叠一下,快速地擦了擦眼眶和鼻头,目光痛苦地看向叶歧路,又轻咳了几下,才嘶哑着声音说:“咽……咽了……”

    左珊笑得脸蛋都挤到一起去了。

    易云舒一口气将叶歧路的味增汤喝完,长长地吁气,然后有些恼羞成怒地对左珊大叫起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吃饭啊!”

    叶歧路不怒不嗔地“哼”了一声,同时撇了撇唇角和眼角,“你以为我愿意?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易云舒更加气急败坏,“今儿平科约我去看吉他我都没去!跑到这儿来遭罪!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吉他?”左珊两眼放光,“哪儿?在哪儿?哪儿家?”

    易云舒瞄了一眼叶歧路,不情不愿地说,“在大栅栏儿。”

    左珊挑着眉看向叶歧路,“那岂不是与你家很近?”

    听到左珊的话,叶歧路一愣,“你怎么知道大栅栏儿离我家很近?”

    “你家不是在珠市口吗?”左珊眨眨眼,“云舒说的啊,他还说你救了他呢——”说着她转过头,皱了皱眉心,“不是你又骗我吧?”

    易云舒朝着叶歧路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解释清楚。

    叶歧路强忍着笑意,“回答正确,以前住东直门,后来搬珠市口的。”

    “那敢情儿好,”左珊轻轻笑了起来,“正巧我也考完试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吉他啊~还能听到他们试音,杨平科的吉他那在北京绝对是这个——”说着左珊义正辞严地竖起大拇指。

    没两分钟,易云舒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两瓶可乐汽水。

    过了几秒钟后,一瓶汽水就递到了叶歧路的面前,并伴随着易云舒的一句——“谢了。”

    叶歧路挑起了一侧眉,脑子中略微转了几下,才浅笑着接过易云舒的汽水,喝了一口就还了回去,“心意领了,但不凑巧的是,这东西太甜,我根本喝不下去。”

    易云舒看着叶歧路,冷冷地笑了一声,“我发现你这人真他妈味儿!”

    “所以呢?”叶歧路挑眉一问,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您说我是癞蛤丨蟆的时候不味儿?”

    易云舒一口气喝光自己的那瓶汽水,然后仰天长吁了一口气,半晌才对叶歧路说:“大家都是男的,您丫也甭跟我在这甩片儿汤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看上左珊了。”紧接着他又充满蔑视地甩出一句话——“好好照照镜子吧您。”

    “那又怎样?歇菜吧你!”叶歧路冷漠又傲慢地说,“你丫算她的谁啊?”

    说完叶歧路又瞪了易云舒一眼,自顾自地骑着自行车离开。

    叶歧路前脚刚骑走,后脚就听到易云舒的一句标准的京味儿国骂,以及那个同步炸开在自行车脚蹬边的玻璃汽水瓶子。

    这一次的突发情况不在意料之中,叶歧路和涤非也没有提前商量碰面的地点。

    不过叶歧路很早就知道涤非和朋友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他们在外面走散了,就会去东华门夜市的小食档会和——以前关系尚未缓解的他们曾在那儿不期而遇了无数次。

    东华门的小食档是个体经营的,结构非常简单,布棚下的小面摊,一个灯泡就可以照亮整个排挡。几张可折叠的破桌子都掉漆了,但白案师傅的手艺那是一等一,丁点儿不输名牌大酒店,并且通宵营业,他们晚上出门玩,尤其还是大冬天,总少不了去东华门搓一口热腾腾的面。

    叶歧路骑了几十分钟,脸都冻僵了才到东华门夜市的小食档,果然涤非已经在了,旁边还坐着赵志东和另一个男人——其实叶歧路认识这个人,他就是涤非口中的“达哥”。

    徐达不是珠市口的人,但在那个年代,他的行头打扮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目光——他虽然并不像顾小白、赵志东那些人留着一头长发,但是他的短发却活脱脱像一个打满了发胶的刺猬,看起来似乎比那些长发男人还要怪诞一些,再配上蛤丨蟆镜和喇叭裤,让叶歧路想不注意他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