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医书上看过如何处置这种伤口,莲溪也曾经协助父亲处理过这种伤口,但是……这个过程,实在太残忍了!
李从珂一定会非常的痛苦!
“殿下,请先服下这颗清血解毒丸。”她将一颗药丸,送入了李从珂的嘴里。
“殿下,要保住腿,就必须尽快取出箭头!但是现在……”莲溪的声音有些发颤,犹豫不决,“仅凭民女一己之力,实在太勉强了!而且……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痛苦......”
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颤抖的小手。
莲溪的身子一滞,停住了话,抬起眼眸,映入的眼帘的,是李从珂那双鹰隼般的星目,带着无限的信任与期许。
“帮我取出毒箭,我相信你!”他的语气,不容抗拒。
那只大手已有些许的冰凉,却仍坚毅有力,让莲溪渐渐镇定下来。
她注视着李从珂,抿了抿红唇,点点头。
眼下的情形,所有的一切就只能孤注一掷,尽力试一试了!
莲溪从药箱中取出几朵白色、淡紫色状似喇叭的小花,凑近李从珂的鼻子。
“这是什么?”李从珂奇怪地问。
“洋金花,神医华佗的麻沸散中就含有它。此花虽有毒,但短时间闻它的气味,尚可短暂镇痛。”
情急之下,找不到更好的麻醉药代替了,在田边采摘的野花,希望还能派上用场。
莲溪小心翼翼的,为李从珂清洗净伤口,右手执一片柳叶似的薄刀,在烛火上烤了烤。
她必须,将血肉模糊的伤口割开更大,方可取出箭矢。
锋利的刀尖,开始一点一点地划开李从珂的皮肉,一层一层往里深入,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
李从珂的剑眉拧成了一团,浓密的长睫瑟瑟抖动。
洋金花的药力尚未起效,他身上承受的疼痛,尚未减弱一丝一毫。
战袍、床褥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
高威、高武和尹晖,三个大男人见了,脸色陡变,扭头不忍睹视。
莲溪的双手,沾满了李从珂的鲜血,她的心亦在泣血,仿佛此时的刀子,正在一点一点剜入她的心口,好痛好痛,眼中升腾起一层迷蒙。
糟糕,箭头上有倒钩!
莲溪一惊,定了定心神,稍稍加重了手下的力度,将刀子更深地割入李从珂的皮肉,并且已经触碰他的腿骨。
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袭来。
“嗯——”
李从珂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脸色霎时惨白,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了一缕血痕,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
他在极力忍受着,非常人所能承受的剧痛,也在竭力不让自己叫出任何声响,以免吓着莲溪。
莲溪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不敢看李从珂痛不欲生的神情,咬着红唇命令自己全神贯注,尽量小心别再弄疼他。
刀子,继续在一点一点地划动鲜红的血肉,营帐内的每个人,也在一分一秒中煎熬……
不知渡过了多少时辰,莲溪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箭头……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