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初在看到安若溪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时,眼睛一亮,里面好似有星星一般,难掩激动之色。
这画面,从得知安若溪死亡那一刻,他曾幻想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觉得自己是在痴人做梦,谁知道今天,真的就实现了。
安若溪,安若溪,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他家门前,活生生的男人且没有任何征兆,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有那么意外吗?以你的智商应该猜得到,我迟早都会来找你的。”
安若溪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眼睛直视着莫言初,勇敢而又果决。
这个样子的安若溪倒是把莫言初给惊了一跳,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不一样,至少跟他平时看到的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是啊,我猜到你会来找我,但没有猜到这么快,而且我也猜不到你为何回来找我。”
莫言初将手放在门把上,视线丝毫不离开安若溪半刻,直白的说道。
他承认他自己很聪明,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对于安若溪,特别是这个女人的心,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也没有想透过。
这个女人,一直那么难以琢磨,所以才这样让他欲罢不能!
“不跟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总得让我先进门才是,对吧,莫非你并不欢迎我,还是你家里面金屋藏娇了,我不太方便进去?”
安若溪故意带着好奇的样子,侧身莫言初宽厚的肩膀,朝里探望着。
当然,她这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她知道里面是谁,也知道为何莫言初显得那么不自然。
心虚的人,怎么会自然呢?
“噢,没有,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先进来吧!”
莫言初在犹豫了一秒钟之后,侧过身子,放安若溪进去了。
虽然知道安若溪和妹妹不合,但是为了不让安若溪误会,他只能让两个人共处一室。
安若溪一走进莫言初的家,记忆中那熟悉的环境,闯入她的脑海。
这里的所有摆设,还和从前一样,客厅里有个很大很大的3d模拟游戏机,那是莫言初最喜欢待的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整天,在里面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有沉迷游戏的小孩一样,一心的宅男一个。
那个时候,安若溪并不知道莫言初这样复杂,只把他当成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为了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被他当做佣人使唤来使唤去。
虽然在他在这个房子里,也是有过美好的回忆的,即便是当他女佣的那段日子,也充满了欢乐有爱。
但一联想到后面的剧情,安若溪只觉得自己的脑海被什么恶心的东西污染了,只想狂吐不止,心再也没有什么美好的感觉了。
一眼便能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林芊语这人躺在上面,表情有些娇弱,正闭着眼睛睡觉,或是闭目养神。
看着林芊语那副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安若溪有一种冲动,想冲过去,就像帝宸诀对待她一样,将她的脖子钳住,狠狠地拧断,以发泄心里的怒气。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实施,林芊语便睁开了眼睛,目光直视着她,不慌也不乱,好似妖怪!
“安若溪,你来这里做什么,想找我哥当救兵么,是不是太自信了点,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呢?”
林芊语口气狂妄的说道,一点也不因为自己刚从鬼门关回而心虚一点点。
安若溪看着林芊语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的恨自不必说,但她强忍住要把女人给活剥的冲动,反而换上了一脸笑容,不动声色。
这种情况,如果直接冲上去和她撕的话,对自己是很不利的,她得学会喜形不于色,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背着来。
这种心机林芊语玩儿得炉火纯青,她也应该学着点才对。
安若溪笔直的站立在宽敞的客厅中央,看着躺在沙发上一脸娇弱又一脸骄傲的林芊语,故意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关切的问道:“芊语姐姐,你没事吧,脖子有没有断掉,看帝宸诀掐你的时候,真的好吓人,好像要把你脖子给扯断一样,你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会让他这么恨你,恨不得杀死你呢?啧啧……唉,我还以为他很爱你,都舍不得碰你一根汗毛呢,怎么会这样呢……”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却不直接点出来,就要看着林芊语尴尬难堪的样子。
然而,她最终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不要脸程度,因为他在林芊语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慌乱的样子,更多的是洋洋得意。
林芊语勾着唇角,笑吟吟的看着安若溪,轻抚着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很明显的淤青痕迹,看得出来她被帝宸诀掐的时候,不会太好受,但还是她命比较大,活了过来。
“怎么,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帝宸诀再厉害,他现在也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是被警察带走的阶下囚,能拿我怎么样,他想掐死我,可是却没有那个机会了,因为我听说,他大概会被判处无期徒刑,恐怕无论他再恨我,也只能在牢狱里郁疾而终了……”
林芊语这话,说得薄凉而无情,仿佛帝宸诀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知道的人,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过往。
那个男人曾经深深的爱过她,而她也深深爱着这个男人,谁能想到她回这般冷漠无情呢?
她的冷漠无情,甚至连安若溪都震惊了。
有想过林芊语的恶毒,也有想过她的冷酷,但安若溪想,不管林芊语坏成什么样子,但她总归还是爱帝宸诀的吧,至少曾经也是爱过的。
对待自己真心爱过的男人,她就算不在乎,不担心,但也不应该是这副落井下石的样子。
安若溪感到生气,为帝宸诀生气,为帝宸诀不值。
“芊语姐姐,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你了,你不是很爱帝宸诀嘛,你知道他现在陷入了困境,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不想帮帮他吗?”
安若溪好脾气的问道,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至少,她的愤怒,不能让莫言初看到。
林芊语冷笑道:“担心?哈哈,我该担心的应该是我自己,如果他真的出来了,那死的就是我了,你说我有那么蠢么?”
她的确爱帝宸诀,现在也爱,可是比起来,她觉得她好像更爱她自己。
想她差点死在帝宸诀手上,她有再多的爱,也得给压制住,保命要紧啊!
林芊语不傻,帝宸诀突然之间变脸,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都要置他于死地,明显是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已经败露了。
若放在之前,她还有可能因为对帝宸诀有感情,会求哥哥莫言初帮帝宸诀一把,但现在,自己俨然已经成了帝宸诀的眼中钉,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从牢狱里出来,恢复了自由,待他日东山再起,那就是她的死期了。
所以,她现在非但不会帮帝宸诀,而且还会怂恿哥哥,让哥哥倒踩一脚,使帝宸诀永无翻身之日。
“芊语姐姐,你连你最心爱的人都可以置之不理,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安若溪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只是话语中的讽刺太过明显,使得林芊语的脸色很不好看,有种要爆发的趋势。
林芊语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安若兮靠近,气焰十分的嚣张,瞪试着安若溪,质问道:“你这女人今天跑到我的地盘来,是想教训我吗?你配吗?你够资格吗?说我冷酷无情,可是你呢?你怎么不想想,到底是谁把诀绝害成这个样子的,一切都得感谢你啊!”
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的,她现在不帮帝宸诀,或者说没有半点的伤心,是因为她知道她和男人之间已经完了,为了自保,她只能狠一点。
可是安若溪呢,她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她和她不是一路人吗,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背叛,又何苦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她,这种女人,她林芊语一向是最看不惯的。
明明大家都一样婊,还装什么清纯无辜呢,演给谁看呢!
“你不要激动,我怎么敢教训你呢,这里是莫言初的房子的我来这里,自然是找我的老朋友莫言初了,你不要这么紧张,不然显得好心虚。”
安若溪清淡的回应着自己不卑不亢,不急不缓。
就如林芊语说的,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她还不至于傻到在别人的地盘去讨伐别人。
关于林芊语,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治她,让她生不如死!
“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啊,倒是你,帝宸诀刚一倒台,你就跑来贴我的哥哥,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还能不清楚么,告诉你,想都别想,我哥哥和我有血缘之亲,你算什么,不过是一件曾经看中的衣服,现在打折处理都没人要把识相的还是快滚吧!”
林芊语之所以会这么激动,说白了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她是最清楚了,哥哥莫言初对安若溪这婊 子的感情可是非同一般。
她很害怕,这女人要是对莫言初使了什么狐媚招数,把莫言初迷得神魂颠倒,那就麻烦了……
再一个,现在帝宸诀又身处牢狱之中,她再不需要装腔作势,装什么大气优雅,知性善良的女人,自然是露出她本来的面目,有多恶毒就多恶毒,有多强势就多强势。
“我滚不滚,应该是这套房子的主人说了算吧,你可以问问你哥哥莫言初,你说他要不要我滚,他要我滚的话,我就滚。”
安若溪说着,回头看向了莫言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其实,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就凭莫言初对她的感情,在游乐园时已经体现的很清楚了什么是可以连命都不要,怎么可能忍心赶她走呢?
在这一仗里,她几乎不用投上任何的砝码,就是绝对的赢家。
“哼,安若溪,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多,美有多骚,会让哥哥一直这么念念不忘你吗,说白了,你不过是一个生了孩子的破鞋,哥哥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一点风情也没有……
林芊语环着双臂,将安若溪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面露嫌弃,阴阳怪气道:“我是最了解哥哥的了,他之前对你感兴趣,也是因为你是帝宸诀的女人,而现在,帝宸诀已经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你也就没有了魅力,懂吗?”
无论林芊语说得在难听,她始终不恼怒,心平气和道:“这个,还是问下莫言初的意思吧,毕竟我们谁都不是他,不好胡乱揣测的,不是吗?”
从前,被安离精心培养成男人尤物的那四年,她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游刃有余,清楚的知道男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也清楚的知道女人摆出怎样的姿态才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现在,就是她将那些技能实现得淋漓尽致的时候了。
她眼神柔媚又极度勾人的凝望着莫言初,唇色嫣红,轻轻用皓白的贝齿咬住,问道:“莫言初,不要一直不出声的装深沉了,你说吧,咬我有还是要我留下?”
莫言初高大的身躯,斜斜靠在墙壁上,俊美的脸上,带着慵慵懒懒的笑容,一直没有出声,冷眼旁观着安若溪和林芊语之间的唇枪舌剑,似乎在看免费的话剧一般,充满了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