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松,我该怎样行动呢,安离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那么的坚决,一副不整死帝宸诀誓不罢休的样子,我能怎么办呢?我现在……没有钱,也没有势力,空有一颗心,还时时刻刻处在崩溃的边缘,你说我能做什么呢?”
安若溪无奈的摇着头,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关键时刻,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我是去劫狱么,可惜我单枪匹马的,没有那个能力,那些罪名白纸黑字,全在数据里写着,也不可能买通法官,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件事情,说白了,并不是帝宸诀犯了多么不可饶是的滔天大罪,如果真要这样算的话,顺藤摸瓜,C市的半个金融圈都要遭殃,在任的那些高官,也逃不了干系,往上推几代,哪一家做大的企业,身家是干净的?不过是安离抓住了这个契机,故意要把他往死里整罢了,因为安离现在有钱,也有权,而帝宸诀就是个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的落水狗,人人都想踩一脚,大一棍子而已,你真要想救帝宸诀,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严凯说得很直白,也很现实。
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格局还算宽广的男人,权钱的社会,没有永恒的霸主,只有永恒的利益,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什么办法,你能帮我吗,或者给我一点提示?”
安若溪望着严凯,眼神充满了期待。
她忽然觉得,严凯真的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有智慧得多。
“你仔细想想吧,如今整个C市能和安离抗衡的,有几人?”
严凯说着,觉得自己已经提示得很明显了。
“能和安离抗衡的……”
安若溪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好像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和安离抗衡,至少在她认识的人里,并没有这号人物。
以前,或许帝集团还能震慑安离,但现在……没有用了。
“还想不到么……帝集团已经濒临破产,那么大的窟窿,是谁把他接下来的,你以为一般人敢接下帝集团这个烫手山芋么,若不是有极强极强的实力,根本就没那个胆子。”
“你……你是说,莫言初?”
安若溪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
对啊,她怎么忘了,还有莫言初这号人物,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正午操盘手’,权势和财力,应该都不容小觑,足以和安离抗衡吧?
“你父亲的死,是林芊语一手策划的,这个女人,罪大恶极,你不应该放过。”
“当然,我有仇必报,从没有想过要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只是现在,救出帝宸诀,才是我最想要做的事,其他的……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能看出来,莫言初对你感情很深,他要是肯出手救帝宸诀,那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他?”
“我只是提个建议,在我看来,你去求他的难度,比你去求安离的难度更小,况且……他要是知道他妹妹对你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出于愧疚感,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所以……你完全可以去试一试。”
严凯一向将人心揣摩得很透,他虽不是那么了解莫言初,但对安离还是很了解的。
安离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决定的人。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整死帝宸诀,就算安若溪跪着求她,拿生命去求,也没有用的。
而莫言初么……别的不知道,他很爱安若溪这一点,昭然若揭。
如果安若溪真去求他的话,帝宸诀就有救了。
“我……我明白了,谢谢你,严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完了严凯若有似无的提示,安若溪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莫言初……他知道他一直对她有意思,这一次,她会对他说出他妹妹的恶行,希望这个男人,出于愧疚,会帮她一把,把帝宸诀从牢里救出来吧!
虽然是很冒险的一个做法,但……也是她必须尝试的一个做法。
随意的收拾了下自己,顺手拿起床头柜上,为她配备的车钥匙,安若溪对严凯道:“我走了。”
严凯走上前一步,担心的问道:“你要去哪儿,这么着急忙慌的?”
“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一直以来,都是帝宸诀在为我做这样做那样,现在轮到我为他付出了,祝我好运吧!”
安若溪最后一个音节,淹没在她合上的房门之外。
严凯站在房间里,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以及空荡荡的,没有安若溪的房间,心情甚是复杂。
他不断的怀疑,自己暗示安若溪这么做是对的吗?
倘若安若字溪真的和帝宸诀在一起了,死去的欧阳漠会不会很难过?
还是,看到安若溪过上她想要的幸福人生,灵魂会得到安息?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看着手机屏幕,企图能在上面得到一定的指点。
在黑暗中,默默的自言自语:“恩人,给我一点指点吧,我这样做,对吗,你会不会怪我?”
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那本来还熄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跳出了一条短信。
严凯赶紧将手机划开,一看发件人,居然又是那个号码!
奇怪的号码,从他和安离开始着手要报复帝宸诀的时候,就经常收到这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明明是陌生的号码,但发送到内容,却好像是他熟悉的人,而且熟悉到就好像……他的恩人,欧阳漠!
可是,这又是不可能的,恩人明明早就死了,怎么还会给他发短信呢?
不容自己再思考太多,严凯赶紧将短信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无论是怎样的结局,只要她过得开心,足矣!”
老天……这样的口吻,这样的字眼,不是出自欧阳漠,又会是谁呢?
严凯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决定动用所有的力量,也要把这号码的主人给揪出来。
虽然,他一向是不相信奇迹的,但这一次,他想让自己信一次。
万一……恩人真的没有死呢?
就算他死了,收到这样的短信,也许……会是恩人的灵魂也说不一定!
安若溪很轻易的就问出了林芊语被送去的医院,不过开车赶过去的时候,却被医院的人告知,林芊语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没什么大碍,跟着莫言初回家了。
“回家了?那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
安若溪望着空荡荡的病房,澎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鼓足的勇气也减退了一大半,有些慌乱的朝医生问道。
“对不起,这个属于病人**问题,我不能透露。”
医生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笑着说道。
“那……能问一下,林芊语她情况怎么样吗,送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快死了?”
安若溪还记得,帝宸诀掐住林芊语脖子的眼神有多狠,力道有多重。
不是很到了极点,是不会有那样的眼神的。
也对啊,自己信任的,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最终却这么恶毒,还让自己蒙屈含冤,按照帝宸诀那火爆个性,没有直接把林芊语的脖子给拧下来,已经算大发慈悲了。
“这个嘛……刚送来的时候林小姐已经窒息了,脸色发白,舌头也外露,基本上已经濒临死亡边缘呢,不过还是好在送来得及时,又给抢救回来的,我们还在讨论呢,这么美的一个女人,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能下这么重的手,要活活把人给掐死呢!”
医生接过无数病人,林芊语这种情况,算是让他们印象深刻,且大开眼界的。
安若溪愣了愣,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听到林芊语没死,她反倒松了口气,不然帝宸诀怕是又要多一条罪名了,还是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出来也更麻烦。
再说,林芊语这蛇蝎女人做了这么多坏事,把他们所有人都害得这么惨,就让她这样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安若溪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即便是帝宸诀,她也没有手下留情过,林芊语……呵呵,她就更加不会留一点情面了。
安若溪看着医生,冷笑着,颇为讽刺道:“医生,你搞错了,林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真正恶毒的人,最擅长伪装了,就是个画皮,美丽的皮囊之下,是颗恶毒的心!”
从医院出来,安若溪命令自己冷静,回忆着林芊语会出现的区域。
回忆了老半天,也并没有什么头绪。
又突然想起来,医生是说,林芊语是跟着莫言初回家的,莫言初的家,她从前是去过的,还住过一小阵子,只是莫言初现在还住那里么?
“唉,不管了,不管住与不住,总要去看看的。”
这样对自己说道,立刻调转了车头,往莫言初的家开去。
熟悉的街区,熟悉的小区环境,连站岗的保安,好像也跟从前的那个一样。
这四年,C市变了许多,C市的人变了许多,但依旧有很多东西还和从前一样,一点儿也没有变得。
作为市中心最繁华,最高档,也是身份显贵之人住的高端小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里聚集了众多的有钱人,明星,大亨,高官,等等,出门逛个超市,都能碰见当红巨星。
安若溪对这里很熟悉,当年从帝宸诀的大别墅离开的时候,无家可归的她,选择投奔了莫言初。
那是她做过的,最错的一个决定,也是做过的,最傻的一件事。
傻就傻在,她居然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莫言初这样狡猾的男人,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如果不是相信了莫言初,也就不会有那段暧昧不清的视频。
如果没有那段暧昧不清的视频,帝宸诀也就不会因为吃醋而发狂,不会将她掳到哪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不会赌气说要杀害她的爹地作为报复,她也就不会正中林芊语的计谋,将一切推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总之,怪她蠢,也怪莫言初和林芊语这两兄妹,实在太恶毒,不是什么好人!
安若溪将车子驶入了小区,抬起头,看着记忆着那熟悉的楼层,一梯一户式的楼层,灯还亮着。
也就证明了,她的猜测没有错,莫言初果然在这里。
莫言初在这里,那林芊语自然也有极大的可能在这里了。
正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会让这两兄妹为他们之前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的!
下定决心之后,安若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利用以往录入的指纹系统,成功的进入了电梯,步入莫言初所在的楼层。
电梯在上升的过程中,安若溪的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打算。
她不能鲁莽行事,最好是一箭双雕。
也许别人会觉得她很阴险,但她自己却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岂有不反击的道理?
安若溪不是圣人,尤其是在捍卫自己的爱人以及自己的骨肉的时候,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什么都豁得出去。
“叮!”
电梯抵达,安若溪深深吸一口气,按下莫言初的门铃。
没有几分钟,门便打开了。
莫言初穿着浅灰色的,质地柔软的居家服,头发也是随性的样式,和他入职帝集团总裁时那西装革履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这男人,本身就是个闲适懒散,颓废又放浪的男人,她能想象他宅在家打游戏,能想象他四处旅游当背包客,却永远无法想象他梳着大背头,面对着电脑和文件,一本正经的老总模样,这感觉太违和了。
他这样的男人,就适合当当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没事儿玩玩女人,炫炫富就行了,又何苦往商场这深海里钻呢?
“若溪……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