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初看着安如溪,勾勾手指:“凑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
安若溪张大了眼睛,当真傻傻的靠近了男人一些。
“因为,我会魔法。”
“魔法?”
“我有办法让一块钱,变成十块钱,让十块钱变成一百块钱,所以我总是有源源不断的钱。”
莫言初勾着唇角,亦假亦真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呢,你又骗我。”
安若溪懊恼自己被耍,正准备坐正身子,谁料,男人却猝不及防的亲了她一口。
“啊,你干嘛呀!”
安若溪赶紧弹开,头皮都发麻了,不停用手背揩着被亲的嘴唇。
男人却是一脸得逞的笑容,发动了车子。
“莫言初,很好玩吗,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这样很不尊重人!”
安若溪气呼呼的指责道。
说不清她心里是什么感觉,明明她现在是自由之身,莫言初也是自由之身,可一旦她跟男人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她没来由会有一种负罪之感,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事。
帝宸诀……也许表面上这个男人从她的世界消失了,可是他对她造成的影响,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消失的,而且还会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影响她。
这是她无法逃脱的宿命!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尊重标准在哪里,我只是对我喜欢的女人表达我的爱慕……安若溪,当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不可能纯洁,我不清楚你预备逃避到什么时候,但我只想告诉你,我对备胎这个身份,一点都不感兴趣。”
莫言初专注的开着车子,口吻淡淡的说道。
车子从昏暗的地下车库,钻入地面,光线刺眼。
安若溪脸上的痛苦,一览无余,她无助的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声音哽咽:“不要逼我了,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莫言初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长叹一口气,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安若溪抖动的肩膀:“好啦好啦,我也就随口一说,你不用往心里去,放心,我会等你的,一年,两年,五年,六年……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放下了,再接受我,也没有关系。”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一辈子’。
‘我会等你一辈子’,这样的话说出来,连他都觉得矫情,还是让时间来证明吧!
“……”
安若溪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啜泣,对待男人这份沉甸甸的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刚刚跟你说我会的那个魔法,把钱变成更多的钱,可不是开玩笑。”
也不知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什么,莫言初突然说道。
“得了吧你,我才不相信你呢!”
“相不相信,以后就知道了。也许有机会,我会把我的这个魔法传授给你,不过不是现在,你现在被太多事情牵绊了,心思不够纯粹,领悟不到要义的。”
莫言初颇为神秘的说道,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个男人的身上,的确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安若溪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
车子穿过繁华高端的商业中心,终于到达XX路XX小区。
眼前,是狭窄曲折的小巷,破旧不堪的老式单元房,坑坑洼洼的路面常年积水,满是泥泞,浑身脏兮兮的的民工小孩儿,光着屁股穿梭其中。
这是被这座高速发展的国际大都市遗忘的地方,是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丑陋不堪的伤疤、
这世上,有富人,自然就会有穷人,只是穷苦到这种地步,还是让莫言初震惊了。
“你从小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
男人终于忍不住,朝安若溪问了。
因为车子开不进去,他们只能在巷口就下车。
安若溪轻车熟路的朝家的方向走着,回家的路,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对啊,我从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么多年了,这座城市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可是这里还和记忆中一样,虽然破败落后,却让我感觉到温暖。”
曾经的曾经,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有爹地,有妈咪,温馨的一家三口,是她灰暗的人生里最甜美的一段记忆。
莫言初表情异常沉重,他的世界里,还没有接触过像安若溪这样贫穷出生的人。
这也越发让他对她产生怜爱。
“真是辛苦你了!”
安若溪却摇摇头,一脸满足:“不辛苦……有爱就不辛苦,辛苦的是,没有爱,只有冷漠。”
她一直都觉得,一个家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家有没有爱。
沐浴在爱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幸福?
像是想到了什么,安若溪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的对里面的小生命说道:“宝贝不用担心哦,虽然你的生命里注定会缺失父亲这个角色,不过妈咪会用满满的爱去填补的,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很轻柔的声音,像是耳语一般,不过站在她身后的莫言初依旧是听到了。
他心里骤然一疼,突然拉住女人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放心吧,我向你保证,这小家伙出来,什么都不会缺的,别人拥有的,它也会拥有,别人拥有不了的,它还是会拥有,就像说的,它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安若溪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莫言初,脸颊蓦的通红,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掌中抽出来,岔开话题:“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我们快走吧!”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安若溪这阵子要么住的是大别墅,要么是高档公寓,但对她来说,再高档再豪华的地方,都没有这破落的贫民窟让她觉得温暖。
之前这家一直是梁飞凤霸占着,每次回来都被那歹毒的女人害得很惨。
这一次安若溪学聪明了,找了莫言初来当护花使者。
她回来,不是来争这套房子,或是其他家产的,她只是想回来拿回属于她的那份东西。
?梁飞凤和安若琪可以把所有家产拿去,但那份东西,她拼了命也要抢回来。
那是她要留给宝宝的!
进入单元楼,楼道里光线依旧昏暗,墙皮剥落,电线露在外,看起来很危险。
莫言初个子很高,得埋着头才不至于被低矮的楼梯碰到脑袋。
“啧啧啧!”
一路上都能听到男人吹胡子瞪眼一般的挑剔。
“这地儿这么破,居然能住人?”
“电线都掉下来了,真的不怕有人触电身亡吗?”
“难以想象,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恶劣的居住环境,你到是如何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安若溪翻白眼都快翻到抽筋了,她气呼呼的攥紧手指,真想从哪里找个胶带,把这男人的嘴给里里外外封上一圈。
早知道男人这么啰嗦,就不让他陪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他念爆炸了
快要到达门口,安若溪准备掏钥匙,才发现家门大大的敞开。
里面闹哄哄的,貌似很混乱,几个壮汉抬着东西随意进出。
怎么回事?
安若溪皱着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言初紧随其后,看着堂皇打开的门,问道:“到了?”
安若溪没回答,而是拦住一个壮汉,攻击性十足的质问道:“你们谁是,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家,谁允许你们进去的?”
那壮汉扛着一张沙发,一板一眼道:“我们是二手物品处理公司的,这房子被房主卖了,以后用来做按摩店的,里面的东西也一并卖了,你有什么事情,找房主理论去。”
说完,便绕过安若溪下楼了。
卖了?!
按摩店?!
据她所知,但凡是开在小区的按摩店,都是做那种皮肉生意的,要多脏有多脏。
一时间,女人有些慌了,这房子是爹地的,房产证也只有爹地的名字,除非爹地签字,否则没有任何人有那个权力变卖这房子。
况且,房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房子里的东西,承载着她全部的有关家的记忆!
不行,她决不能让房子被卖了,更不能让她的家成为进行那种肮脏交易的场所。
怒气腾腾的冲进房间,毫无意外的,里面叉着腰指指点点的,除了可恶梁飞凤,还有谁。
“那把椅子搬走吧,不要了……”
“那台电视也拿走吧,放这儿没用!”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扔了,留张床就行了,反正干那事儿也只要张床。”
“还有,墙上那画儿全撕了,难看死了,贴几张性感的裸 女图。”
“……”
安若溪忍无可忍,涨红了脸,好像疯了一般冲进去,死死抓扯着梁飞凤:“梁飞凤,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爹地的房子,你凭什么卖了做那种场所,你凭什么让人搬走里面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对我很重要,住手,你快让这些人住手!”
梁飞凤明显惊了一大跳,看着安若溪:“哟,上次让你在婚礼逃跑了,这次你倒送上门来了……”
女人眼里升起一抹罪恶,正准备对安若溪下手,却看到高大英俊的莫言初走进来,顿时收敛起她的坏心。
“若溪,你别激动啊,你快把我的胳膊都拽断了。”
一面说着,一面打量莫言初。
这个男人,她是有印象的,那天若琪的婚礼,就是他携安若溪这小贱 人出席的,一看他的打扮气质,就知道他定非等闲之辈,她不敢做得太过火。
哼,安若溪这小贱 人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带帮手了。
“这位是……你朋友,气质真好,一定是哪家有钱人的大少爷吧?”
梁飞凤试探道。
有钱人的圈子,都是相通的,没准儿这男人跟他的好女婿欧阳漠认识,所以她得表现得优雅端庄一点,不能漏了陷。
莫言初挑挑眉,四处打量着屋子,无所谓道:”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聊你们的,我随便看看就好。“
这房子,是典型的三室一厅格局,透着岁月的痕迹,里面的家具摆设也过时了,墙上贴着颇有年代感的水彩画,他猜这应该是安若溪小时候留下的。
很破旧的一所房子,可是在斜斜的阳光下,却让人感到特别温暖,特别放松,非常有‘家’的感觉。
难怪安若溪一直对这里念念不忘,若是他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家,他也忘不了的。
可惜啊,这个家貌似马上就要被摧毁了,变成肮脏污秽的,专供一些堕落女人做廉价皮肉生意的场所。
真是让人唏嘘……
“住手,你们住手,都给我滚出去!”
安若溪对着那几个搬家工人,情绪失控的吼道。
“你们不用管她,这房子是我的,该搬的都搬出去。”
梁飞凤皮笑肉不笑的。